九年前,我從部隊復員,回到了家。用爹的話講,在外四年,白混了:既沒入黨,也沒提干,除了腮幫上鉆出些密麻的胡子,和走時沒啥兩樣。可話說回來,家里也沒啥大變化。只是兩個弟弟突然躥得跟我一般高,滿臉粉刺,渾身充滿兒馬的氣息。夜里睡覺,爹房里傳來嘆氣聲。三個五尺了五高的兒子,一下子都到了向他要媳婦的年齡,是夠他喝一壺的。那是一九七八年,社會上剛興高考的第二年,我便想去碰碰氣。爹不同意,說:兵沒當好,學就能考考上了?再說再說到鎮上的中學復習功課,得先交一百元復習費。娘卻支持我的想法:要是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