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剛要踏入家門口,就被人叫住了。
她腳步頓了頓,這個聲音……
她扭頭,果然看到了肖穆蘭那張熟悉的臉,一邊臉頰隱藏在黑夜中。
“穆蘭?你怎么在這兒?”
薄冰上前,握住她冰涼的手,“你怎么了?不要嚇我。”
肖穆蘭似乎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很久,頭發(fā)上沾染了些許露珠。
她抿了抿干涸的唇,“冰兒,我今晚能在你這里住一個晚上嗎?”
“當然可以,你提前給我打電話就是,外面有些涼,你應該進去等。”
薄冰拉著她進了客廳,肖穆蘭將雙手放在身后,神色不太自然的和坐在客廳的蘇雪云,薄弘毅打招呼。
“是穆蘭啊,過來坐。”
蘇雪云將兒子抱在懷里,寵溺的剝柚子給他吃。
“我下班回來的路上買了兩個柚子,坐下來吃吧。”
“不用了,我不喜歡吃柚子。”薄冰看了他們母子一眼,眼底飛快的掠過一抹不耐煩。
“姐,你和韶華表哥去哪兒約會了?”
薄冰最不喜歡的就是薄千薇自以為很隱晦的試探。
“你似乎對他很感興趣?”
薄千薇眸光閃爍,“怎么會?我只是覺得韶華表哥好像對姐姐有意思,你們要不要交往試試看?”
薄弘毅的目光果然朝她看了過來,他抖了抖手中的報紙,“薇薇,別胡說。韶華是你們的表哥。”
“那有什么?又沒有血緣關(guān)系。”薄千薇辯駁。
“好了,沒有影子的事,說了有什么意義?你姐姐的事,她自有分寸。”
薄冰懶得和他們吵,只要蘇雪云母女在家,她們一致的將矛頭指向她,明里暗里的想給她找麻煩。
“我和穆蘭回房了,你們繼續(xù)。”
蘇雪云看著薄冰瘦削的背影,想起薇薇說的話,眼里就閃過一抹陰霾。
如果薄冰真的和盛韶華在一起,不管對誰,都不利。
進了臥房,肖穆蘭搖頭,“你們家的水也不淺,那兩位都不是省油的燈,冰兒,真難為你了。”
薄冰笑了笑,“權(quán)當她們是空氣就是了,只要不跟著她們起哄,她們也鬧不起來,但前提是她們沒有動歪心思。”
說到這里她臉上閃過一抹陰冷,上次的事她還沒找薄千薇算賬,薄千薇倒好,監(jiān)視起她來了,而且還知道她的秘密。
肖穆蘭輕聲嘆氣,“總之你也要小心一些,我看她們沒安好心。”
“我知道,穆蘭,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跟夏明軒吵架了?”
肖穆蘭和夏明軒在前幾天就去民政局領(lǐng)了證,正式結(jié)為夫妻,她也將行李都搬到夏家來了,只是肖家兩老尚不知情。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就過來了。”
薄冰目光冷銳,“穆蘭,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薄家和夏家比鄰而居,這幾天穆蘭沒有出門,她以為穆蘭和夏明軒在過二人世界,也不好去打擾,可如今看來,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沒有啊,冰兒你想太多啦,我只是過來告訴你一件事。”
薄冰狐疑,“真的沒有?”
肖穆蘭聰明的岔開了話題,“今天夏明軒去醫(yī)院了。”
“看望顧修澤?”
她點點頭,“明軒回來告訴我,顧修澤什么都不記得了,這事是真的嗎?”
薄冰給她倒了一杯水,“也不是所有事情都忘記,只是關(guān)于夏兮點點滴滴,他完全沒有印象了。”
“這么巧?我總覺得事情有蹊蹺。冰兒,你說是不是顧修澤故意這么做的?”
“他為何要這樣?似乎對沒有任何好處吧?何況你也知道他那個人,對夏兮一往情深,恨不得隨她而去,如今卻忘了夏兮,不會太涼薄了嗎?”
薄冰其實也心存疑慮的,不過細細想來,顧修澤似乎也沒道理這么做。
“誰知道他?他那人就是個深井冰,能猜透他的想法才怪。”
肖穆蘭輕聲道,“夏明軒去了一趟醫(yī)院,回來氣的臉都青了,還把家里所有夏兮的照片都拿去醫(yī)院,顧修澤卻說他是神經(jīng)病。”
薄冰蹙眉,“什么時候的事?”
“明軒回來還沒多久。”
也就是說是她從醫(yī)院離開后沒多久發(fā)生的事。
“夏明軒說的話能信嗎?”
薄冰定定的看著好友,“我不是懷疑他,我只是覺得太離奇。”
顧修澤失憶的事,似乎是個巨大的謎團,好比一個漩渦,將周圍的人都卷了進去。
“再者,顧修澤自從清醒過來就性情大變,如果失憶是假的,那么我不得不揣測他這么做的原因。”
肖穆蘭猛然抓住她的手,“冰兒,你說的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聽你這么一說,他真的不好對付。”
薄冰笑了笑,“這只是猜測,說不定他是真的失憶了呢?”
“不管怎么說,也不管他變成什么樣子,良善也好,惡毒也罷,你答應我,別再跟他牽扯不清了,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好啦,你也是的,跟哥哥和外公一樣,都不相信我已經(jīng)將那段往事塵封了。”
薄冰覺得她應該做點什么,才能證明自己已經(jīng)將顧修澤踢出心門之外。
“不說我了,你跟夏明軒怎么樣了?他難道沒打算帶你去度蜜月嗎?”
肖穆蘭苦笑,“他的律師事務(wù)所才剛籌辦,哪里有空閑陪我?”
“等等,把你的手伸出來!”
肖穆蘭局促的站了起來,“那什么,你今晚要值班,我還是回去好了。”
“給我看看!”薄冰疾言厲色。
肖穆蘭想躲藏,被薄冰識破,眼疾手快的將她的手抓了過來。
“這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肖穆蘭手背上印著的幾個傷口,尚未結(jié)痂,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做飯的時候不小心被刀子劃到的。”
她冷笑,“肖穆蘭,你當我是白癡嗎?這分明是煙頭燙傷的。夏明軒他到底對你做了什么?”
“不是他,冰兒,我跟他之間真的沒發(fā)生什么,我現(xiàn)在可是他的妻子。”
“我要聽實話!”
肖穆蘭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激動,你上班時間快到了,我先走了。”
說著她一溜煙跑了。
薄冰氣的臉色發(f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