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扯了扯嘴角,“不過就是流了點血,有什么大不了的?男子漢大丈夫,身子竟然比女人還要金貴?”
蘇雅琴太逗了。
蘇雅琴眉頭一跳,大步上前,高高揚起的手掌就要落下,薄冰將面前的椅子用力的往前一踢,蘇雅琴一個吃痛,薄冰趁機躲閃。
“說不過就要動手?”
“比起你對修澤做的,這算的了什么?”
沒能成功偷襲,蘇雅琴氣的牙癢癢,恨不得把薄冰給生吞活剝了去。
蘇雪云溫聲道,“冰冰,我聽說你打了修澤,韶華還差點把他掐沒了。”
她輕聲吩咐家里的司機先帶小淮去學校,大人的爭吵,很容易會影響到孩子。
“冰冰,修澤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失,醫(yī)生查看過了,喉骨受到了嚴重的損傷,他現(xiàn)在連說話都很困難。”
蘇雪云心疼的是顧修澤。
“你是醫(yī)生,不能嚴格律己也就算了,和病人發(fā)生沖突,甚至還縱容別人傷害修澤,這難免說不過去吧。”
“本來就是他們不對,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
蘇雪云語重心長,倒是將作為長輩的仁慈的寬容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雖然我們也不知道修澤怎么會對你有了好感,不過感情的事是最復雜的,不能用常理來解釋清楚,他喜歡你,無可厚非,也不是罪大惡極,你就不能寬容諒解?”
一個個的都讓她寬容,讓她體諒,她內(nèi)心的苦楚,又有誰能體諒?
“反正你們都是他的親人,自然向著他,不管他對還是錯,你們都覺得他沒錯。”
一股蒼涼涌了上來,寒意往四肢百骸流竄,薄冰凄楚的笑了。
薄弘毅心一疼,“好了,你們就別逼她了,這件事有目擊者,本來就是修澤出言不遜,惹怒了冰兒。”
對于冰兒的愧疚,已經(jīng)太多太多了。
“醫(yī)院會想方設(shè)法治好修澤的喉嚨,他明天就先不要出院了,再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弘毅,就這樣簡單的解決,真的好嗎?”
蘇雪云給丈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姐姐正在氣頭上,只怕沒那么容易安撫。
“修澤也說了,不要為難冰兒。”
正是這句話,戳到了蘇雅琴的痛處。
對于顧修澤袒護薄冰,她真是恨鐵不成鋼。
她狠狠的瞪著薄冰,“薄弘毅,她是你女兒,你向著她,我可憐的修澤就必須受苦是不是?”
“姐,您先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嘛,我們是一家人,不是仇人。”
一家人?
薄冰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厭惡,蘇雪云和蘇雅琴什么時候把她當成家人了?
“修澤會出車禍,罪魁禍首還是她!”
蘇雅琴到底氣不過,就是不想讓薄冰好過。
薄冰心頭一跳,難道蘇雅琴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她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修澤就是因為和韶華打賭,賽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護欄,才會出的車禍,而能讓他們兄弟倆起爭執(zhí)的,就是薄冰!”
蘇雅琴一直隱忍著不說,一來是因為盛韶華在盛家的地位,老爺子疼愛有加,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二來,她也沒有證據(jù)證明盛韶華害修澤出了車禍,修澤失憶,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拿出證據(jù)來,我就相信你。”
薄冰毫不畏懼的和她對視。
她相信盛韶華的能力,如今還沒被揭穿,就代表著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就算蘇雅琴懷疑,那也只是懷疑。
“哼,你自己心知肚明。”
薄冰沒有理會,也不打算接話,就讓蘇雅琴生氣去吧。
蘇雅琴今天來,氣勢洶洶而來,敗興而歸。
原本以為能讓薄冰栽跟斗,誰能想到她竟然如此尖牙利嘴,可惡!
薄弘毅偏袒了薄冰,對昨天的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追究。
蘇雪云心里雖然氣悶,可在丈夫面前,還是要表現(xiàn)出賢良淑德的一面,只能先咽下這口惡氣了。
“冰兒啊,你老實跟爸爸說,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修澤?”
薄弘毅將女兒叫到書房,決定先弄清楚女兒心中的想法。
薄冰看了他一眼,“爸爸為什么突然這么問?其實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我知道修澤當年傷害了你,導致你的耳朵出了問題,可是如今他已經(jīng)失憶了,對過去的事都已經(jīng)忘的一干二凈,或許,他是真心的想對你好。”
薄弘毅就有要和稀泥的想法。
他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一邊是女兒,一邊是妻子,還有正在受苦訓練的薇薇。
“爸爸相信嗎?”她反問,“一個人可以忘了過去的事,可是性格脾氣卻有著天壤之別。”
“他的樣子,不像是刻意為之。”
“誰知道呢,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顧修澤心機深沉,乖張狠戾,若要策劃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你是在懷疑,他的失憶是假的?”薄弘毅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是或者不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不過我只想表達我的立場,我跟顧修澤,不想再有任何的瓜葛。不管他是不是真心的悔改,還是假意的奉承。”
薄冰捧著茶杯,細聲道,“我知道醫(yī)生不能和病患起沖突,尤其是我還動了手,如果爸爸要處罰我,我無話可說。”
薄弘毅看著女兒那張和凝霜有五分相似的臉,心情十分復雜。
“冰兒,我并不是要責怪,只是這件事對醫(yī)院也有影響,以后萬不可再沖動了。這次的事,就算了,爸爸也不追究了。”
她輕笑,“如果不是他來惹我,我又怎么可能會失控?”
說到底,都是顧修澤惹的禍。
他說的那些話,就好像是鬧著玩兒似的。
薄弘毅語氣很隨意,“當時韶華也在,聽說你決定要跟他在一起?”
醫(yī)院的事,沒有任何一件能瞞得過他。
“是。”
薄冰選擇對他坦誠,本來這件事也不是難以啟齒,遲早會知道的。
薄弘毅吸了一口氣,“雖然盛家沒有門戶之見,韶華也是上上人選,可是蘇雅琴……”
他頓了頓,“冰兒,這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
“現(xiàn)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蘇雅琴橫挑鼻子豎挑眼,就算我不是跟韶華在一起,她也不見得會給我好臉色。我過我的日子,與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