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韶華最終還是罷免了顧修澤,撤除他這個分公司的總經理。
顧修澤才剛上任幾天,就被開除,底下的員工竊竊私語,不免質疑他的能力。
何況消息下到人事部,上頭的文件戳章,是盛韶華的名字。
顧修澤嘲諷的笑了,“動了真格了,還真是盛三少一貫的作風,手起刀落,干脆利落。”
盛文耀首先質問的是顧修澤,他到底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結果顧修澤就來了這么一句,“我覬覦他的心上人,這樣算不算大逆不道,不可挽回?”
“胡鬧!”
盛文耀一拍桌子,怒聲呵斥,臉色鐵青“為了一個薄冰,你們兄弟鬩墻,傳出去豈不讓別人笑掉大牙?”
顧修澤略感委屈,“喜歡三哥的女人多了去,三哥不如將她讓給我,我倒是覺得你跟那個白晨晞很搭。”
盛敏航目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這件事誰對誰錯,已經有了定論。既然韶華已經做了決定,修澤就先休閑在家一陣子,再另謀他職。”
言下之意,不讓顧修澤回盛世。
蘇雅琴的臉一下子就綠了,不回盛世,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好容易盼到兒子學成歸來,正準備在盛世大展拳腳,正歡喜著修澤接管了分公司,誰知又鬧出了這樣的事。
“爸……”盛文耀欲言又止。
“你跟我到書房來,我有話跟你說。”盛敏航看著盛文耀。
盛韶華免除顧修澤,除了對蘇雅琴母子是巨大的打擊,盛家其他人都沒有指控他。
“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神色淡淡的,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走。
蘇雅琴恨鐵不成鋼,狠狠瞪著兒子,“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別告訴我你腦子又抽風了,娶薄冰?你沒糊涂吧?”
顧修澤轉動著打火機,“我有我的打算,媽你就別操心了。”
他怎么可能是真心想娶薄冰?
那個女人,看了就倒胃口。
他之所以這么做,不過是想逼退她,以此作為籌碼。
薄冰回到家之后,越想越覺得不安,連晚飯都沒吃,匆匆的又出了門。
盛韶華剛走到自己車子面前,薄冰就從轉角走了出來,“韶華。”
他抬頭,眉頭微蹙,對于她會在這里出現,有點驚訝。
“本來想進去看看盛爺爺的,可是時間太晚了,就不好去打擾。”
其實她是不想見到蘇雅琴和顧修澤,免得見面又起沖突。
“上車。”他打開了車門。
薄冰是打車過來的,這樣省了許多麻煩。
“你爸爸,沒有為難你吧?”
她問的小心翼翼,就怕會觸碰到他的敏感,而且他的臉色不太好,估計是被盛文耀訓斥了一頓吧。
他挑眉,“整個盛世都是我在做主,你倒是說說看,他能怎么為難我?”
“話雖然是這么說,可是你爸爸是董事長,罷免一個公司的總經理,也沒提前跟他說一聲,難免……”
盛韶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怎么了?難道我說錯了?”她一臉小心翼翼的。
“對于公司的職員,我有權利調動和免除職務,就算是我爸,我決定的事,他也沒有辦法。”
“哦。”薄冰總算是聽出來了,也就是說不會有事啦。
盛韶華眼睛清亮,“你特地過來,就是擔心這個?”
“嗯。如果盛董事長要怪罪的話,我也該擔一份責。”
她親耳聽到他打電話給莫醉,讓人事部將顧修澤的職位撤除,說到底,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
“傻瓜。他們能拿我怎么樣?不過是口頭責備兩句而已。”
“我擔心你難做人,畢竟你爸爸好像對他還蠻看重的。”
“想去哪兒?”
薄冰想了想,“海邊。”
兩人并肩走在堤岸上,行人三三兩兩的,燈光有些昏暗,遠處的海平面一片漆黑,其實什么都看不到。
她只是純粹的來散心,這陣子憋屈的事情太多了。
這樣的氣氛,閑適又輕松,是她所喜歡的,尤其是,身邊的人,已經慢慢的成為了她的依靠。
除了哥哥,萱姐和表哥,她還是這么輕易的就對一個相識不算久的人,投入了十足的信任。
“顧修澤的提議,我不會考慮的。”
他輕輕點頭,似乎早已料到她會下這個決定。
“本來他就厭惡我,突然提出這么個條件,肯定別有用心。只是如此一來,又陷入了僵局,我爸的事,還是沒能解決。”
爸爸這兩天心事重重的,心不在焉,有時候跟他說話,他都只是敷衍的應了,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我說過要幫你……”
她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有能力,也說到做到,可是眼下,情況膠著,這不僅僅關系到穆蘭和爸爸,其實說穿了,就是我跟顧修澤的矛盾。”
盛韶華默然。
“只要一天解不開這個死結,他就會繼續陰魂不散的糾纏,或許,永遠都沒有停止的一天。”
“他那樣對你,你還惦記他?”
這語氣,帶著濃濃的酸味,不過盛三少極為鎮定,淡漠,加上薄冰的情商不太高,也就沒看出來。
“當然不是,他拿爸爸的事當交換條件,就已經觸及到了我的底線。我絕不允許身邊的人出事。”
盛韶華眉頭一挑,墨玉般的瞳孔閃爍著異樣的亮光。
海風迎面吹來,一縷發絲散落在耳邊,癢癢的。
盛韶華伸手,輕輕將頭發別在了耳后。
他低眉,薄冰看到了那瞳孔淡開的墨痕,璀璨亮澤。
睫毛忍不住輕輕顫動了幾下,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盛韶華聲音柔和,“如果哪天你想結婚了,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薄冰:“……”
這個話題是尷尬的,尤其是說到這么敏感的詞。
結婚,雖然很簡單的詞,可聽起來,卻是那么遙遠的事。
而且他這話,怎么聽起來那么別扭?
似乎有求婚的嫌疑。
可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太隨性了,仿佛只是不經意的一句話。
“那個,結婚的事,肯定沒那么快啦。”
她想澄清的,可說著說著,竟然不知該如何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