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頭深深地皺起,眼角的黑眼圈隱約流下淚光。
男生最後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向後退去,最後離開了這間病房。
然而,當他關上門之際,卻對上了一雙眸子。
寧靜抱著臉盆,笑意盈盈地看著面前已經呆滯的男生:“你是誰?”
“……”
“來找心蕊,有什麼事情?你是心蕊什麼人?”
“我……我只是,來看看心蕊……”男生話一哽咽,“心蕊她……還好嗎?”
心蕊?叫得真親密。寧靜冷笑一聲,看著他臉上寫滿了歉意,已經把他當成了拋棄白心蕊的渣男。“心蕊現在很好。而且,關你何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寧靜話語之中,下的逐客令已經很爲明顯。
那男生聞言,卻沒有反駁,而是將頭低了更低。“陸巖。我叫陸巖。對了……不要告訴心蕊我來過這裡。”
丟下這句話,他已經轉身離開,走廊上只回蕩著他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回聲不斷。
寧靜嘆氣搖頭。
就算陸巖不說……她也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白心蕊的。
現在她並不知道陸巖和白心蕊是什麼關係,所以很多事情,不能輕易下定論。
深夜裡,白心蕊終於醒了過來。一眼,她就看見了趴在牀沿打瞌睡的寧靜
她垂眉,淚水又是抑制不住的想要流下來。然而她伸手擦去並不存在的眼淚,轉身,看向被風帶起的窗簾,和被烏雲遮掩的天空。
明天估計要下雨,不然,今夜爲何無月?
連老天……都在憐憫她嗎?
她不需要這樣的憐憫!
“心蕊……你醒了?”然而白心蕊剛要起身下牀,寧靜已經被驚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
“嗯,我醒了。”白心蕊抹了一把臉,帶著歉意地笑了笑。她的雙眸失去了靈動的神采,變得黯然無光,聲音細小,脆弱無比。
“心蕊……”寧靜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寧靜,我好怕。”白心蕊低著頭,沒有去看寧靜的眼睛。“你知道嗎?我仔細回想起來,卻發現很神奇,這一年裡,我是怎麼活下來的,我都不知道。”
“心蕊……”如果不開心的話,就不要說了。
白心蕊卻打斷了她的話。“寧靜,放心,我已經好多了。我想說出來,不必擔心我。”
看見她堅決的目光,寧靜不忍心拒絕,只得點了點頭。說出來也好,憋在心裡怪難受的,讓她聽一聽,白心蕊的過去吧。
“去年我家玩完了。”白心蕊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終是娓娓道來。她小心翼翼地捂著胸口,將心臟上,那抹遮掩瘡疤的心瓣,給揭開了。
“我爸酒後駕車,撞死了人,判了無期,我媽爲了還債累倒了,從此一病不起。而我,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沒有了錢上高中,而是出去打工。”
“我去了很多地方。首先走出了贛市,來到了所謂的大城市。那個時候的我真的太天真,以爲只要努力,一切都能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