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辦公室被人簡單打理,成爲一個臨時的審訊室。五個老師相對而坐,圍成一個圓圈,讓氣氛也隨之變得緊張而嚴肅起來。
就像一場審訊一般。
不過——本意也是這樣。
坐在這裡,瀋海瑜自嘲一笑,有點想起了小學時看《假如給我三天光明》裡海倫·凱勒遇見的事件。
還原度挺高的。
“昨天下午你去了哪裡?”鄧老師輕輕敲擊著桌椅的扶手。
“第四節(jié)課過後,我在小徑上背英語單詞,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整理月考卷子的辦公室,遇見了小程老師。”瀋海瑜不慌不忙地回答。
他所說的小徑是校園裡種滿了法國梧桐的那一條——那是小情侶約會的勝地,也是獨自一人學習時最好的去所之一。
而且也確實通往整理月考卷子的辦公室。
不像是在說謊。
“你會背英語單詞?”地理老師嗤笑一聲,提出自己的疑問。
“老師覺得我每次考試成績是抄來的?”瀋海瑜不怒反笑,“不過,像我這樣的學生在你們眼中,也只有搜題抄答案的份兒了——連中考也是靠著我瞞天過海的技術考上的。”
地理老師的話被堵住。
他暗地裡是說——中考考場這麼嚴,前後兩個監(jiān)控攝像頭,我居然還不被抓到,看樣子果然是我抄答案技術很好咯?何況中考題目歷來都是改編,很難搜得到原題。
“安靜。”鄧老師冷冷說道,“在遇見小程老師之後呢?”
“我與她聊了會兒天,然後一同去了食堂。”瀋海瑜皺了下眉頭回憶道,“那大概是七點左右吧,我聽見遠處鐘樓敲響了。”
學校離步行街近,而步行街上有賣鐘錶的大樓,頂端放著一口大鐘表,每整點都會敲響報時。
鄧老師眼神示意他繼續(xù)。
瀋海瑜幽幽說道:“我們沒在食堂呆多久,小程老師回了她的家,而我也去上晚自習了。”
他完全可以說“這一點,全班同學都可以爲我作證明”,但他沒有。因爲他不屑於這樣。
高一晚自習開始的時間是七點半,也就是說,他在七點半的時候人已經(jīng)身在教室了。
“可以了,你出去吧。”鄧老師擺了擺手。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說明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不過,瀋海瑜被抓過來面對面“談人生”也不是一次二次,他應該是習慣了這樣的場面的,所以不必擔心他會猜疑。
何況就算他真的知道了又如何呢?
收起玩世不恭的語氣,瀋海瑜最後看了一眼辦公室,轉身出了門。
“不像是在撒謊。”作爲旁聽的寧靜說道,“我們在事先沒有跟他說明月考卷子失竊的事情,偷竊者應該另有其人的……”
“是啊,”鄧老師從座位上站起來,她低著頭,劉海遮住了她的半邊臉,眸子裡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偷竊月考卷子的人,不是瀋海瑜。”
那到底要怎麼辦呢?
這句話,寧靜沒有問出口來。
沒有想到的是,早自習之時,班上的喇叭裡傳來鄧老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