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啓齒,只是蒼白無力的臉色讓他的話聽起來根本沒有任何說服力:“我沒事……”
“尚子喻!尚子喻!”
話音落下,尚子喻整個人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重心,向後栽去。卻死死攥著那張請?zhí)?,直至請?zhí)倪呄斗浩鹆税欛?,汗珠落在請?zhí)谋砻嫔闲纬刹y,最後隨著陽光被蒸發(fā)。
“我……”
“少爺!”
不知從何處跑過來的譚文輝心下一驚,衝上去三步兩步接住尚子喻虛弱的身體。他脆弱的就像是易碎的瓷器,讓人不敢去觸碰連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吧贍?,您感覺怎麼樣,我現(xiàn)在就去叫醫(yī)生……還有你……”
他的目光驟然落在寧靜身上。
寧靜不知道她該做什麼。只能拿出手機來,變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讓她不得不按下“120”的撥通鍵——卻被一雙手攔住。
“我叫了私人醫(yī)生,不必叫救護車?!?
譚文輝生冷地說道。
“哦。”寧靜點頭,回了不冷不淡的一個字。
只是內(nèi)心依舊有些擔心。尚子喻……爲什麼突然就昏倒了?他之前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起來很脆弱……他,會不會有事啊……?
“小姐,你……”譚文輝抱著尚子喻想說些什麼。
“不要,”昏迷中的尚子喻眉頭緊鎖,卻依舊堅持阻止了譚文輝呼之欲出的話,“譚叔叔,不要說出來,不要……就這樣吧……就這樣……”
她現(xiàn)在過得很好,他已經(jīng)知足了。
他不想讓她知道有關(guān)她的任何事情。
那些收集而來的資料與鑑定,那些原本對之後進行打算的計劃書,在看見她的那一刻,他已經(jīng)後悔並且很快做下了決定。
不要了……
都不要了。
他不要再幹涉她的生活了,這個世界幾十億人何愁找不到人選,需要的只是時間問題,依靠尚家的財力和人脈應(yīng)該可以辦到。
如果不行,就只能接受最壞的結(jié)局。他對這個世界其實已經(jīng)沒有了多少留戀,親情對他而言只不過都是熟悉卻又陌生的存在,他完全感受不了任何的滋味,得知這件事情之後,遠遠地望著她已經(jīng)是他最後的幸?!?
“……”譚文輝沉默地抿著脣,內(nèi)心似乎在做出掙扎。最後,還是看見他艱難地點了點頭,動作緩慢宛如機械般僵硬,“是,少爺?!?
寧靜看著背過去的兩個人,壓下心中的奇怪,只能站在原地焦急地等待著。
好在私人醫(yī)生趕來的速度很快,沒有讓他們等很長時間。醫(yī)生護士們有條不紊地準備著擔架將尚子喻擡上去,動作熟悉流暢宛如行雲(yún)流水,就像是……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一樣。
譚文輝熟練地從口袋裡拿出藥瓶,將幾顆黑色的藥丸和著水讓尚子喻服下。寧靜遠遠地看見尚子喻那緊鎖的眉頭似乎有一絲舒展,而他的眼角……好像有一滴晶瑩落下,卻又很快隨著風在人間蒸發(fā)。
“程小姐,您不用跟上來了?!笨匆娬驹谠貨]有動靜的寧靜,譚文輝生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