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霍霖安的聲音異常冰冷,帶著嗜血的怒氣。
孫儀膽戰(zhàn)心驚,但還是鼓起勇氣彎下腰,想從他的腳底下把照片撿起,要是被霍臨安發(fā)現(xiàn)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問你這是什么?”霍霖安的怒氣已經(jīng)瀕臨爆發(fā),噴到了嗓子眼。
孫儀索性站起來,一副討好的口氣:“霖安,你別胡思亂想,這些只是一點資料而已,不要太在意!”
“不在意?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霍霖安不管不顧的蹲下來,從腳底下拿起了那張照片,居然是車禍現(xiàn)場,而且看樣子是兩輛車相撞,上面的日期還顯示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車禍!
他慌了!
他從孫儀手中強硬的把資料搶了過來,眼睛呆滯,急急的翻頁,不一會兒,他問:“昨晚我查到她跟別人的那張照片是你合成的?”
“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孫儀驚呆了,萬萬沒想到霍霖安會在這個時候猜到。
“告訴我答案!”
昨晚他恰恰忽視了一點,季若溪是跟孫儀一起出去的,可是孫儀早早回來了,季若溪卻遲遲不見蹤影。
而昨晚的他也被嫉妒蒙蔽了眼睛,若是都能早點查到……
他又急又氣,把孫儀逼到了墻角,一拳打在已驚呆的孫儀身后的墻壁,“她若出了事回不來,這輩子你休想我叫你一聲媽!”
霍霖安摔門出去,剛好這個時候葉琳從外面進(jìn)來,看到霍霖安的眼睛里居然沒有她!
她連忙拉住了他的手,憂心忡忡的問:“霖安,你沒事吧?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霍霖安瞥了一眼卻并沒有說話,甩開她,繼續(xù)往外走。
他立刻打電話給李仁水,讓他重新調(diào)查,接著他馬上對比資料,出事的地方恰恰是每次回霍家都會經(jīng)過的地點。
他失魂落魄的停車,但是哪里還能見到季若溪的身影。
他顫顫巍巍的走到懸崖邊上,季若溪恐高,記得那次他把她扔到天臺,她的腿都軟了,然而昨晚她連人帶車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
霍霖安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他該死!
他的心像缺了一塊一樣,很痛,不完整了。
李仁水已經(jīng)派人在懸崖底下去搜查了,他走到霍霖安身后,愧疚的說:“霍少,昨晚是我不好!”
“什么都不用說,找不到她,你也完了!”霍霖安的話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讓人聽起來好像是從地獄中發(fā)出來的魔音一樣。
整整一天,霍霖安都待在這里,孫儀和葉琳過來,葉琳貼心的走上去給他瞥了一件外套,卻猛然被霍霖安扔向懸崖。
“霖安,我……”葉琳欲言又止。
“你回去!”霍臨安毫不留情的喝令。
葉琳不知死活的撲過去,緊緊抱著他,哭著說:“霖安,看到你這樣子我很難受,我寧愿我才是掉下懸崖的那個人,那樣起碼你也能關(guān)心我一點!”
“放開!”霍霖安毫不客氣的把她的手拿開,惡狠狠的說,“葉琳,你走開!”
葉琳差點摔倒,孫儀扶住了踉蹌的她,怒氣沖沖的指著霍霖安:“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不就是一
個女人而已嗎?葉琳不比她差到哪里去,你何必吊死在她這個女人上面?”
“你到底有沒有心?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dāng)年做過什么?你不是小孩子了,你還不明白嗎?她是因為什么摔下懸崖,你會不知道?”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季若溪本可以自己逃生,但是她把這個機會讓給了孫儀,然而她來不及了,后面的車已經(jīng)把她撞飛了。
摔進(jìn)懸崖,還能活下去嗎?而且錯過了昨晚最好的營救時間!
霍霖安生氣,但是生氣又能怎么樣?昨晚因為一張照片嫉妒賭氣,而她此刻卻冰冷的懸崖下面,飽受煎熬。
孫儀嘴角抽了抽,剛想解釋卻被霍霖安搶先道:“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如果你還當(dāng)是你兒子的話,以后別再耍這種不要臉的手段!”
葉琳和孫儀面面相覷,回到車?yán)镏螅瑢O儀再也抑制不住大哭出聲,本以為一切無懈可擊,卻沒想到意外被人戳穿了,而且還被霍霖安抓個正著。
葉琳忍了忍,安慰她:“伯母,你別難過了,霖安只是一時氣憤而已,過幾天,他就好了?!?
“葉琳,你別以為我給你機會你就可以大放厥詞,在我面前還沒有你說話的份!”孫儀咬牙切齒,直到現(xiàn)在,她還沒有從昨晚的恐懼中擺脫出來。
她只祈求霍霖安不要告訴霍家的人,起碼讓她也有一點轉(zhuǎn)圜的時間。
霍霖安一直在懸崖邊待到了深夜,顧辰風(fēng)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急忙告訴了趙梓西,兩人一塊趕來了。
顧辰風(fēng)跑過去,揪著霍霖安怒吼:“霍霖安,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待若溪?要不是因為你的話,她現(xiàn)在還好端端的在學(xué)校讀書,你拿命來!”
“顧辰風(fēng),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叫囂?呵呵,你別忘記了,你還跟她要錢,你這個沒點骨氣的臭男人不配在我面前說話!”
顧辰風(fēng)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絲毫沒有想到霍霖安會拿這件事攻擊他。
他跟蘇嘉嘉馬上要結(jié)婚了,蘇家沒有男丁,蘇嘉嘉又志不在商業(yè),女婿肯定要繼承公司。
不過他已經(jīng)暗暗部署了計劃,只要結(jié)婚之后在蘇家站穩(wěn)了腳跟,賺到了能夠崛起的錢,他一定會熬不猶豫的離婚,然后跟季若溪在一起,一輩子都不會嫌棄她。
“你……”他啞口無言。
這個時候趙梓西面如死灰的問:“霖安,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糾結(jié)這個問題干什么?你捫心自問,你對她好嗎?”
“好不好關(guān)你什么事?她是我的妻子,又不是你的妻子!”
“你不愛她,就算她是你的妻子又能怎么樣?”
“誰說我不愛她?”
說完這句話之后,霍霖安難以置信,居然在這個時候,他對季若溪的愛會自然而然的表現(xiàn)出來,或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已經(jīng)愛上了她。
他發(fā)現(xiàn)得太遲。
所以才會對葉琳不感冒,雖然勉強自己要兌現(xiàn)小時候的承諾,驀然回首,當(dāng)初的情感早已變質(zhì)。
趙梓西和顧辰風(fēng)都感到無比驚訝,不可一世的霍霖安居然會愛上季若溪!
兩人安靜的站著,頓時風(fēng)中凌亂,而霍霖安依舊定定的看向懸崖的方向。
李仁水飛奔過
來,死死的哀求著:“跪求你們兩位了,霍少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你們就別逼他了,事情根本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
“李仁水!”
霍霖安的命令一出,李仁水立刻心驚肉跳的捂著嘴巴,默默的念叨著:“霍少,我什么都不說了!”
“讓他們走!”霍霖安用盡全力的咬出了這幾個字。
很久很久之后,霍霖安才恢復(fù)過來,他不能坐以待斃,決定要親自下去找。
霍霖安跟著到了懸崖底下,可惜水流太急,除了一些殘缺不全的汽車碎片之外,其他什么都沒有。
季若溪是死是活,也不得而知。
這個時候醫(yī)院傳來消息,說季晟的病情惡化了。
霍霖安派人安排最好的醫(yī)生過去,一定要救活。
他堅信她沒有死,萬一她回來看到她父親已經(jīng)去世,她肯定會傷心。
想死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他很懊惱自己當(dāng)初沒有好好珍惜,如果早點珍惜的話,也不會落下今天的下場。
寒氣逼人,但即使到了大半夜,霍霖安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李仁水拿著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安慰他:“霍少,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們就行了!”
“靠你們有什么用?整整一天了,還沒半點消息!”
“我們在努力,這里寒氣重,夫人和老夫人已經(jīng)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催您了,少爺,您還是趕緊回去吧!”李仁水也里外不是人。
霍霖安正想發(fā)火,突然眼前一黑。
李仁水嚇壞了,趕緊喊了幾個人過來,可是霍霖安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當(dāng)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都是慘白的顏色,他掙扎著起來,他仍然記得上次來醫(yī)院,在他身邊照顧他的人是她。
如今她生死未卜,霍霖安卻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巴巴的等消息。
他好恨。
他剛掙扎著起來,在打瞌睡的葉琳趕緊起來,急急的跑過來問:“霖安,你還好嗎?要不要叫醫(yī)生?”
“出去!”
葉琳無視霍霖安凍死人的話,死活不出去,她搖著頭不解的問:“霖安,你說過要跟我在一起的,但是你怎么會那么在意季若溪,她已經(jīng)死了,如果你還在意她的話,我會等……”
“誰說她死了?”霍霖安的怒氣讓葉琳為之一振。
葉琳的雙手頓時松開,生怕下一秒就被霍霖安給滅口,她收回身后,卻握成了有力的拳頭。
他眼神陰鷙,滿頭布滿青筋,身上散發(fā)著肅殺的氣息,僅僅看一眼,加上周圍冰冷的白色,讓人不寒而栗。
葉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霍霖安,她不禁捂住心口,心臟在隱隱的抽疼。
她苦笑著臉,一如既往的堅持,“霖安,對不起,我會等!”
“不必等!”
在外面等待已久的孫儀忍不住進(jìn)來,厲聲喝道:“霖安,你到底還要自暴自棄到什么時候?”
“呵呵,你竟然還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
霍霖安氣惱,如果在第一時間去搜救的話,沒準(zhǔn)結(jié)果就不是現(xiàn)在這樣了,但是偏偏錯過了最佳時機,而罪魁禍?zhǔn)拙谷皇亲约旱挠H生母親!
他對不起季若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