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還太小

夏天的太陽總是那樣酷熱，午后一過去，下午的光線卻越來越明亮，竟然有種奇麗的虛幻，就像夢境一樣，那樣的讓人觸摸不到透明的光線。

少年金色微卷的發絲在陽光下泛著奇異的色澤，美麗得令人窒息，左耳上一枚耳釘，在微熱的風中，響起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冰藍色的眼瞳幻化成一片虛幻的透明，絕美的側臉，蒼白的肌膚仿佛隨時都會像云絲一樣消散……

皇子瞳完全不知道他走到了哪里，目光有些迷離的恍惚，忽然不知道哪里還會有他的存在，哪里還會有家，哪里還會有她輕輕對他微笑……

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在悶熱的下午，在午后剛過去不久的時候……

皇子瞳什么也聽不見，眼底濃濃的痛楚，心一陣陣翻滾的絞痛，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痛得以為他已經死去，痛得身心忽然感覺疲憊……

痛得他開始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么……

沒有她，他為什么會感覺左邊的心臟一片疼痛的空蕩蕩，什么都沒有了……

鈴聲不斷的響著，皇子瞳看不見手機上跳躍的名字，手指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沙啞的嗓子讓他說不出話來。

“皇子瞳……”

很輕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來，夢醒一般，皇子瞳冰藍色的眼瞳猛然睜大，想要說些什么，卻發現喉嚨干澀的發不出聲音來。

“……我們是姐弟。”

姐弟？

眼底的希翼漸漸黯淡下去，本能的心底一沉，就想要摔了手中的手機。

“不要關機，也不要摔……”

“……”他沉默，她還是一如曾經的那樣了解他，是該高興還是悲哀……

“請讓我把話說完……”她的聲音很輕，輕的就像羽毛一樣，卻清晰可見。仿佛她在輕柔的微笑，聲線溫和而平靜，“皇子瞳，我說過，你要幸福……”

“也許我沒有資格對你說這些話，也很對不起從小沒有做到姐姐的義務，總是讓你替我擔心……有時候我常常在懷疑，我們到底誰才是姐姐，總讓弟弟的你照顧我……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差勁……”

“……皇子瞳，我們都不該愛上彼此，我不想要讓我們都不幸……”

“你也愛過我……”他呼吸窒息，聲線沙啞，眼底卻閃爍著小小的光芒。

“……”手機的另一端沉默，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也愛過我……”他握著手機的手輕微的顫抖，仿佛握住了希翼一般，他問得很輕，生怕嚇到她一般。

“沒有。”她回答的很直接，剛下車的她關上車門，望著馬路對面的機場，有些苦澀的彎了彎唇角。

不能再給他希望了……

“沒有嗎？”眼底微弱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他的聲音輕的仿佛在夢囈一般。幽藍的眸子漸漸透明起來，一陣陣眩暈開始籠罩了他。

“原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是不是很可笑……”他的唇角奇異的彎起微笑，眼前卻是白茫茫的一片，讓他看不清前面……

“對不起……”聽著皇子瞳的聲音，她除了說對不起，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目光撞上菲爾的目光，移開視線，強迫自己壓下心底的沉痛，讓聲音逐漸冷靜起來。

“皇子瞳，我們是姐弟，所以不能在一起……”

“皇子瞳，你說喜歡我，但是你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喜歡有多么廉價嗎？”

“皇子瞳，喜歡一個人，這樣的話不能順便說出口，世間到底有多少幸福可以建立在喜歡之上的呢……”

“皇子瞳，也許你現在喜歡我，并不一定代表以后你能一直喜歡我，不要忘記你現在才15歲……”

“15歲的你，17歲的我，都太小，我們都還只是孩子，不能盲目的去喜歡……”

“……無論怎樣，請你都要幸福。”

“嘟嘟……”忙音不斷從手機里傳來，皇子瞳的目光出奇的淡漠，而眼神卻被傷痛填充著，眩暈來得很突然，握緊手中的手機，唇角冷冷的扯出一抹笑意。

“皇亞希，你當真這樣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