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等到董毓芬派來的人,躺在病*上的辛蕊卻悠悠轉醒。
“辛蕊?辛蕊?”靠病*最近的錢多多是第一個發現的,湊到她臉旁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會驚擾到初初醒來的辛蕊,可辛蕊眼神茫然,那張純凈的小臉頗有些惹人憐愛的味道。
許浮生小心翼翼的彎腰將剛剛哄睡了的女嬰放到辛蕊的臂懷里,一瞬間,眼淚從辛蕊的眼眶里冒出來,源源不絕的,像是潰堤一樣。
“別哭,辛蕊,你剛剛生產,眼淚對身體有害無益。”許浮生明白她心里感受,刻意壓低了自己聲音,懷里的孩子還沒醒來,嘟著花瓣一樣的小嘴,時不時還吧唧兩聲。
“你先聽我說,你繼母來了,你生產的時候她派人差點闖進急救室,現在她的人就在外面,她說要帶你走!”許浮生將重點跟她說清,辛蕊明顯表情一驚,隨后陷入長長的沉默里。
許浮生也不催促她,雖然不清楚辛蕊的家事,但她見過董毓芬之后心里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來者不善!雖然蔣紹霆的人守在外面,但守得了一時守不了一世,想必這個道理,辛蕊也明白。
“浮生,我能求你件事嗎?”不知過去多久,許浮生終于聽到了辛蕊的回應。
“天亮后我就會跟她回s市,至于這孩子……我卻是不能帶走的,我這番回去,恐怕會有兇險,浮生,麻煩你幫我照顧這孩子,好嗎?”辛蕊伸出微顫的手,蓋在許浮生的手背上。
許是壓到了孩子,女嬰睜開眼睛,竟也不哭,只是懵懂的看著這個世界。
“憑蔣紹霆的能力,一定能護好她的,并且……答應我,不要讓蒼狼帶走她!”辛蕊的眼淚滾滾落下,她并不害怕回到s市,她害怕的是自己女兒得不到好的照顧。
“辛蕊,我答應你。”許浮生能夠很明顯感覺到辛蕊手心里的涼意,但她卻隨即將另只手覆在她手背上,用自己掌心的溫度,溫暖她。
在聽到許浮生的應允之后,辛蕊的身體一下子放松起來,倒是曾靜語,雖然不知道之前的事,但聰明如她,也已經猜到了幾分內情,不過她也沒有點破,只是伸出手從貼身的毛衣內掏出個一看就知有些年頭的舊鏈子,分明是個雙魚戲水的小巧長命玉鎖,暖潤滑澤。
“我也沒什么好送給這孩子的,這是我戴在身上多年的長命鎖,就送給她吧。”曾靜語話音落下,將鏈子輕柔戴在女嬰的脖頸上,辛蕊剛想開口,曾靜語反倒先笑著朝她搖了搖頭。
此番,辛蕊也不好再拒絕,錢多多一拍腦門,伸手來回在口袋里冒冒失失的翻找著東西。
“出來太匆忙了,什么也沒帶,辛蕊,等你回來我一起補上!你可千萬要好好的,我們可都等你回家呢!”錢多多聲音哽塞,卻強打起精神,而她說的家,自然是指她的那套小套房。
“嗯,只要事情一完,我一定會回來的。”辛蕊許諾,畢竟體力不支,剛說了這幾句話就一副疲態,而此時病房的門恰好從外面被敲響,許浮生警惕的回頭看了眼,最終還是走過去開了門。
剛一開門,董毓芬的臉就出現在外面。
“蕊兒醒了?我想要跟她單獨談談。”董毓芬強調了‘單獨’兩個字,其他人臉上或多或少能夠看出疲累的痕跡,可董毓芬卻怎么也看不出*未睡的樣子,甚至還滿面笑意。
許浮生沒說話,辛蕊醒的消息她竟然能夠第一時間知道,不得不說她有‘心’了。
“辛蕊剛醒,不……”許浮生話還沒說完,辛蕊的聲音就從病房內傳來,許浮生頓了下,將病房的門稍稍側開,董毓芬笑得禮貌道謝,側身進了病房內。
“浮生,把孩子抱出去吧。”辛蕊看也不看孩子,像是生怕會起留戀之心。
許浮生聽到這話,沒多說什么,遞給錢多多和曾靜語一個眼神,抱著孩子朝病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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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談,就是整整兩個小時,許浮生先讓阿奇派人將曾靜語和錢多多送回了小區,懷抱孩子,她面色平靜的攏緊了裹孩子的毯子,而那個雙魚戲水的長命鎖,深深的埋進里面。
她沒出來,蔣紹霆竟也沒走,此時在露臺處抽著煙,許浮生抱著孩子推開門時,他已經快要抽完了,聽到聲音回頭,原本凌冽的深色見到是她時,瞬間消弭于無形,只是在看到她懷中還抱著個嬰孩,五官罩上了層意味不明的情緒。
“你在想什么?”許浮生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蔣紹霆手邊的煙蒂給扔到地上,紅色火光一閃而滅,蔣紹霆臉上并未有任何不悅,反倒很是縱容她的這些小動作。
“你看。”蔣紹霆并未直接回答許浮生的問題,反倒是稍稍側身,將身后美景讓給她一覽無遺,a市是沿海城市,空氣里總會有一股咸澀的味道,算不得清新,但也絕對不難聞。
此時正是夜深人靜之際,許浮生懷抱著孩子,站在醫院最新修建的特殊病房區,因著這里已經算的上是在頂樓,周圍的風景能夠一覽無遺,夜風起,燈火璀璨,四周寧靜無聲。
許浮生正看的出神,而站在她身后的蔣紹霆卻敞開風衣將她裹進了溫暖的胸膛里,徐浮生的背抵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之上,原本的寒氣也漸漸被驅散了。
“跟誰學的這一招?”許浮生懷里摟著辛蕊的孩子,眼神中帶著揶揄,蔣紹霆面色稍露尷尬,卻也沒說話,繼續將她擁在懷里,目光落在遠處。
“除了你和睿希,在這世上,我再也沒有家人了。”蔣紹霆輕嘆一聲,許浮生身形略僵,知他成功的表面藏著內心的苦悶,除了對她說說,也沒有旁人了。
“我原以為幫雨馨報了仇,就能夠讓過去那些壓抑的記憶多少清明些,沒想到,你倒成了我命里的劫數,對你,我是在劫難逃。”蔣紹霆聲音很低沉,透過堅硬胸膛許浮生能夠清楚感覺到他說這話時胸口的波動,有種說不出的熱意,在她眼眶涌動。
“怎么無緣無故的說起這些了?”許浮生不知他剛才在這里到底想了些什么,又或許什么都沒想,只是見蔣紹霆這樣,心里終究是難過的。
“小櫻桃沒了,你恨我嗎?”提及那個未曾蒙面的女兒,蔣紹霆的視線落在許浮生懷中那個小小的人兒身上,她又睡著了,襁褓里的她絲毫察覺不到外面的寒氣。
“那時恨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可后來……”可后來什么,許浮生沒有繼續說下去,眼里有著明明滅滅的光芒,看的人心里頭一緊。
“算了,都過去了,只等這次的事情過去后,我們平平靜靜的過日子。”許浮生看著他,腦海當中卻不由的回想起曲云曦,即便看到了dna的檢測報告,她卻依舊無法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是她的女兒。
她曾經有一個很幸福的家,或許是看起來很幸福,在她入獄之前,分分秒秒,許浮生都不曾想過,自己以后的日子,竟會過的如此跌宕起伏,愛上一個原本不應該會愛上的人,戀上他給的溫存。
“你覺得,如果曲云曦知道了你的存在,還如何能夠平靜的了?當初她千方百計想要設計的人,竟是她親生女兒,這世上哪里有這樣巧合的事?也不知到底是天理循環?還是因果報應?”
蔣紹霆沉聲開口,許浮生緊跟著也沉默了,他說的對,發生在他們身上這般蹊蹺的事兒恐怕也只能夠在話本里才能夠見到,此時真真切切的發生在幾人身上,心里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
“在我心里,我的母親只有溫懷素一個人。”許浮生斟酌了下,最終還是將這句話說出了口,表情在明暗交界處顯得很是冷淡,她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曲云曦,這也是后來她每每見到她時,都會失態的原因之一。
“別想太多……”蔣紹霆話音剛落,手機鈴聲便響起,在這個時間段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又有哪個會打來電話,只見他接起來聽了一會兒,表情從最開始的冷漠轉為凝重。
掛斷電話,有半響蔣紹霆沒有說話,只是不一會兒,他輕笑一聲,帶著諷意。
“發現了件有意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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