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微涼，滲到她的皮膚里，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走出包廂，莫北念松開他的手腕，明亮的走廊里很少有行人，白色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將她的不知所措放大。

“對不起?！?

一陣靜默之后，才聽見他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三個字。

紀南風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手指拽著薄薄的校服衣角，她低聲地呢喃到：“沒有什么好對不起的啊……”

他盯著她蓬蓬的發心，心中油生一陣無奈，她這么傻乎乎的，是怎么在這個復雜的社會生活十七年的？

“今天的事就請你忘記，包括剛才的冒犯?！?

莫北念語氣驟然變得冷冷的，讓還沉浸在臆想中的紀南風猝及不防。

為什么？憑什么要讓她忘記？她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這借口，未免也太冠冕堂皇了一點。

他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繞過她進了包廂。

身后的門沉沉地關上，紀南風愣愣地站在走廊上，這一切都像夢，明明剛剛一切還好好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難道是她說錯了什么嗎？還是因為她不經意打擾到他了呢？莫北念，她越來越不懂了，卻不知死活地想要探求更多。

斜靠在沙發上的莫款冬見他進來，身邊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卻不見了，他問到：“嘿，你那小女朋友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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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念剜了他一眼，取下衣架上的外套，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勾勾嘴角，這小屁孩不會真喜歡上那孩子了吧？

“小風風你掉廁所里里么，怎么老半天不見你身影？”

一進包廂，夏雨久就摟著她的肩坐下。

紀南風一臉失魂落魄，連平時最愛吃的零嘴放在她面前也懶得動手去拿。

“我想回家了?！?

“還沒開始玩呢怎么就想著回去了？”

夏雨久啃著薯片，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她。

“我想睡覺……”

“哈？”

她怎么懶得跟只貓一樣？

段長清站起來，拍拍她的肩膀：“那，我送你回去吧。”

她點點頭，和夏雨久揮揮手就離開了。

粉嫩粉嫩的單車在路上嗒嗒地響著，段長清騎著她的自行車，讓紀南風坐在后座。

夏夜里帶著青澀味的涼風撲在她的身上，紀南風望著橋上的夜景，眼淚在眼眶里打著滾，不一會兒就滑到她的嘴角，咸咸的，澀澀的。

她隨意地抹了抹自己的臉，今晚的情緒可謂是大起大落，怪誰呢？這也許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的結果。

單車“吱”地一聲停在一棟公寓前，段長清把車停好，剛想叫她下來，一轉身，卻發現她已經在后座熟睡過去了。

她粉粉的鼻頭隨著均勻的呼吸而輕輕起伏著，嘴唇無意識地嘟著，段長清不禁失笑，手指捏了捏她柔軟的臉頰。

打電話叫紀爸爸下來，段長清幫他背著紀南風上樓，他盡量減少顛簸，讓她能夠睡得安穩。

夢里她牽掛著他，而夢外，她卻被另一個人牽掛著。

耳邊是她的酣睡聲和夏夜的蟬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