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在講臺上講著一些她聽不懂的數學題，錯綜複雜的圖形在她眼前交織著，變成了模糊的一片。

紀南風捂著胃部，額頭的髮際處滲出許多汗珠，她趴在桌上，緊咬著發白的嘴脣。

姚遙以爲她在睡覺，她偷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地說：“嘿，別睡了，老師知道要罵你的！”

她沒有迴應，只是忍著痛擡起頭來，姚遙一瞧，頓時被嚇壞了：“啊！你的臉怎麼這麼白！”

姚遙的聲音不大，但也足以讓全部人的目光都移到這裡來，莫雪停下，走到她的身邊，問：“怎麼了？”

“老師，找個人揹她去校醫室看看吧！”

紀南風搖搖頭，虛弱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裡：“不用的......我沒事。”

莫北念撥開擠在她周圍的人，拉起紀南風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將她攔腰抱起，箭步朝校醫室跑去。

迷迷糊糊中，紀南風聞到了一陣淡淡的清香，側臉貼在一個溫熱柔軟的地方，一聲聲心跳，在她耳朵最近的地方。

外面的雪不知道停了多久，蒼白的天空沒有一絲蔚藍，校醫室的白色窗簾被風吹到了室外，在走廊上飛揚著。

牀上的人動了動，她蹙著眉，淡淡的藥水味讓她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轉了轉，紀南風緩緩睜開眼睛，幾日連續下來的疲勞，因爲這場睡眠而消除。

穿著白色大褂的女醫生見她醒來，爲她到了一杯熱水，紀南風接過，道了聲謝。

她坐在牀邊，幫她把點滴取下來，還不忘責備道：“急性腸胃炎，你是不是經常不吃午餐？還有，高考固然重要，但把自己的身子弄壞了，哪還有命去上大學？”

紀南風笑了笑，這個醫生有點囉嗦，但她也許是個熱心腸的人呢。

“你再等一等，已經通知你的家長了。”

醫生正準備離開，卻被她叫住：“請問，剛剛是誰帶我過來的？”

“嗯？哦，是一個男生，過來後等你睡下了才走的。”

紀南風點頭，盯著白色的牀單。

“怎麼，是男朋友？”

“不是的。”

她想也沒想就否定，即使她並沒有想起那個男生到底是誰，不過她聞到的那種味道，真的很熟悉。

不久後，紀南風就被紀爸爸帶回家去了，他收起了所有課本，非要等到她好了才允許她看，這讓紀南風哭笑不得，她又不是殘廢，至於這樣嗎？

午後，當紀南風準備躺下休息時，外面一陣急促的按鈴聲打破了室內的清靜，由於家裡只剩她一個人，紀南風就只好披上外套，穿上棉拖鞋，走到外面去開門。

一打開門，紀南風就看到正在微微喘氣的段長清，見到她，他似乎鬆了口氣，紀南風側身讓他進來，從櫃子裡拿拖鞋出來給他。

段長清站著沒動，她不解：“你不進來嗎？”

“你沒事。”

他無厘頭地說了一句，紀南風愣了幾秒，才“嗯”了一聲。

既然她沒事，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