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很快批準了段長清的推薦書，紀南風不得不佩服這個人，平時吊兒郎當的，沒想到還真有兩把刷子。

雖說學校答應了，但紀南風也必須拿申請書給何之柳簽字，也算走個形式。

看著手中的申請書，紀南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她深吸一口氣，挺著腰板直直地走過去。

“何老師，這是申請書，請您批準！”

“呦，就這么想和我斷絕師徒關系呢？”

紀南風緊張得手心冒汗：“不是的……”

“也罷，離開七班，或許一班才是你的好去處。”

她聽這話明顯就不是成全他的意思，反倒有點諷刺的意味。

何之柳唰唰地簽下自己的名字，留下一句：“Good luck to you！”

紀南風不知道是該感動呢，還是該悲哀呢。

暖暖的陽光灑在七班外的走廊上，熟悉的盆栽，熟悉的欄桿，她舍棄的，不只只是這一些。

明天就是去一班的第一天了，紀南風又莫名地心慌起來。

陰郁的天氣，周遭的氣壓都低到不行，紀南風整理好自己的校服，抓了抓自己內卷的頭發，努力咧開嘴微笑了一下。

“好，現在請新同學介紹一下自己。”

站在講臺邊瘦瘦高高的男老師拍拍手，躲在門口的紀南風慢慢地走進來。

她掃了一眼底下的人，后排沒有，中間沒有，那么……紀南風低頭，發現莫北念正撐著腦袋看著前方。

心跳得好快，剛剛準備好的介紹詞瞬間忘得精光。

“同學？同學？”

男老師叫了叫慌神的紀南風，她這才回過神來，傻傻地“嗯”了一聲。

段長清撫額，她在這種情況下都能發呆？

“大……大家好，我叫紀南風，世紀的紀，南風就是窗外吹進來的風。”

話落，一陣南風將講臺上的書頁吹翻了。

“好冷……”

幾個聲音響起，不知是真的冷，還是意有所指。

紀南風尷尬地笑笑，淺淺的酒窩貼在臉頰。

莫北念瞇了瞇眼，這陣風，還挺暖的。

“好了，以后大家都是同學了，紀同學，回座位吧。”

她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了最后排的一個空位，紀南風走下講臺，心里的弦繃得很緊，仿佛莫北念在身邊，她就不可能放松一樣。

段長清敲了敲自己后面的桌子：“這里。”

“謝謝。”

紀南風放下書包，一班的教室和七班沒有差別，只是少了一個人，少了一份信仰。

坐在最后一排，對于紀南風這種視力有障礙的人來說真是煎熬，她只能微瞇著眼，才能看清黑板。

第一排和最后一排的距離真是遙遠，但紀南風能看清他的一舉一動，不是因為他們之間沒有距離，而是因為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進了一班，紀南風才發現，莫北念會安靜成這個樣子，即使到了下課，也不見他和別人說一句話，只是有時候，他會趴在桌子上，而紀南風卻看不到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