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服務員的皮膚本就有點白,可她此時的臉色卻是沒有血色,不健康的白,是人都知道其中有問題。
精明的嚴老板看到美女服務員如此神情,隱約猜測到什么,稍微退了開去,不再理會這些所謂的精品瓷器。
不過席老大的反應也夠快的,得到美女服務員的提醒后第一時間跑了過來。
嚴老板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席老弟,我就是沖著你在這條道上的無污點名義過來的,你可不能讓老哥失望啊!”
席老大連忙回道:“嚴總,你這可是誤會了我,我怎么可能為了區區的幾萬利潤就把自己經營了近四年的名聲給賠掉呢。”
嚴老板很是干脆地逼問道:“那好,希望你能解釋兩只酒杯為何一模一樣?”
“這事說來也慚愧。”
席老大苦笑著應了一句,轉向秦遠方,語重深長地說道:“相信你們也知道,干我們這一行的想要干干凈凈完全不可能,特別是處理那些盜墓賊帶來的冥器,根本就是在幫人清洗贓物。”
嚴老板依然是笑意濃濃,而秦遠方則陷入了沉思,似乎聯想到更深層次的事物。
席老大隨后就說道:“這一次是小弟遇到了個中的老狐貍。這批接過手的冥器都是同一批,不過他們很是聰明,將其中一件擁有代表性的冥器,也就是嚴總看到的那只粉彩酒杯送到拍賣行進行拍賣,得到大概的市場價格之后才聯系我,跟我談判,讓我至少少賺了四、五十萬的利潤。”
嚴總雖然有點不信,但怎么也得給對方一點面子,畢竟以對方的高貴身份能急忙來給解釋就算不錯的了。禮尚往來,嚴總自然要客氣一點。
而秦遠方也沒鹵莽發言,看嚴老板接受了這個說辭之后,也選擇了沉默。
最后雙方虛偽了幾下就分道揚鑣。
見席老大走遠,秦遠方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嚴總,你相信他的解釋嗎?”
嚴老板卻回道:“信也好,不信也罷,只要東西是真的不就行了!”
“也對!”
秦遠方覺得是自己想岔了,于是主動說道:“剛才我觀察了一下,那三只瓷器的確都是清朝的瓷器,只不過都是晚清,甚至有可能是民國的作品,在價值方面就高不到哪里去了。”
嚴老板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連忙問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跟我講解一下。”
“若不是恰恰好對粉彩有所涉獵,否則還真沒辦法圓謊呢。”
秦遠方心里嘀咕了一句。
他剛才的話不是胡亂猜測的,而是用靈力判斷出來的。那三件粉彩瓷器的靈力大約離體有10厘米左右,所以絕對不是什么早清作品,甚至中清也不是,最有可能的是明國的玩意。
不過秦遠方也不敢打包票,結合他之前學習到的知識,馬上融會貫通,慢條斯理地分析開來:“相信嚴總也知道粉彩瓷器是清康熙晚期在五彩瓷基礎上,受琺瑯彩瓷制作工藝的影響而創造的一種釉上彩新品種,從康熙晚期創燒,后歷朝流行不衰。”
嚴老板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是行家,但玩這些的,若是連基礎知識都沒看過,那還玩個屁啊,就等著被人糊弄吧。
秦遠方則繼續說道:“早在清康熙年間,粉彩作為瓷器釉上彩繪藝術已開始了萌芽;到雍正時期,已趨成熟,并形成粉彩裝飾的獨特風格;乾隆時期粉彩已非常興盛。乾隆粉彩的藝術效果,以秀麗雅致,粉潤柔和見長,這與潔白精美的瓷質分不開,它們相互襯托,相映成趣,有機地結合起來。可是伴隨大大清的國力衰退和,連瓷器藝術也開始走下坡路,隨后的清朝粉彩瓷器都不如乾隆時期的精細規整,所繪紋飾有的也顯呆滯。而剛才的三只粉彩瓷器的燒造技巧的確上乘,可是雕工圖紋什么的都有點機械,沒一點感情,顯然連畫師他們都無心去創作。從這里就可以看出,這三只粉彩瓷器的歷史絕對不會那么悠久,我們最好是將它們當成晚清的作品來看待。”
嚴老板邊聽邊點頭,越聽越覺得秦遠方的博學多才,居然連這樣的知識都學習過來。
可是嚴老板卻是不想學瓷器鑒賞的,不僅要學習各種瓷器的誕生和創作特點,還要吃透各個時期的瓷器特點,藝術差別,以方便區別,尋找贗品瓷器里的破綻。這些都是學古玩鑒賞里的基礎知識,只是嚴老板沒有深刻接觸,所以才會如此大驚小怪罷了。
此時,嚴老板開始有點憐憫了。
他的憐憫對象不是秦遠方,而是大廳里那群人。很顯然,那群正在熱烈討論的人群有不少是暴發戶,純粹是來送錢的凱子。
現在有的暴發戶為了給自家增加點文化氣息,襯托出自己有文化修養,對老祖宗的寶貝們有異常的追求,總是千方百計地拿古董、藝術品來裝點自己。只可惜他們不知道他們在參與的過程就曝露出他們的庸俗,還順被給某些有心人士提供了宰殺的機會。
比如這一次,他們若是沒有秦遠方的鑒賞能力,那就只能花更多的冤枉錢了。
秦遠方的眼光也伴隨著嚴老板的轉移而轉移,看向大廳里那群正熱烈競爭著那只玉蟾酥的人群,問道:“嚴總,你不是對那只玉蟾酥有意思嗎?怎么還不出手的?”
嚴老板搖頭回道:“我跟他們不同。雖然我看好那只于蟾酥,卻不會像他們只為章顯自己的財力而盲目追加進去。”
“33萬!”
而在此時,一位脖子掛著一條完全不搭配的名貴珠寶的胖子老板高高舉手,抱出了一個完全超越玉蟾酥真正價值的價格。
看到這里,秦遠方搖頭苦笑道:“這個席老大真是能耐,硬是將一只只有幾十年歷史的玉蟾酥解說成百年歷史的風水寶蟾,一下子就觸動了這些暴發戶的神經,下了死力氣追求。”
嚴老板也唏噓道:“是啊,至多就是20來萬的玉蟾酥,居然開到如此離譜的價格,真有他的。”
秦遠方嘀咕道:“幸虧我們剛才沒說什么重話,給他留了面子,否則以后還真不好意思見面。”
“不說這些煩心的事情了。”
嚴老板將樓梯口那位美女服務員招呼過來,問道:“你要喝什么?我們光在這里站著不出手,似乎不好意思啊!”
秦遠方淡淡地回道:“茶水就行了。沒有的話就來一點清水吧,今天有點累了,不想再折磨自己的神經。”
嚴老板也說道:“那給我們兩杯好茶吧。”
“是的。”
美女服務員連忙回身,準備泡好茶招待兩位貴客。
嚴老板閑來無事,問道:“遠方,你覺得剛才那三件粉彩瓷器,多少錢就可以出手收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