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小下車,江榕天立刻牽起她的手,兩人走進(jìn)屋子,傭人迎上來,接過兩人手裡的東西。
“爸、媽,天哥來了。”
沙發(fā)裡,夏伯父站起來,輕咳一聲,“小天來了,快進(jìn)來坐。”
“滾出去,誰讓他們進(jìn)來的,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出去。”朱宏安從二樓衝下來。
程曉小嚇了一跳。
眼前的女人身材消瘦,顴骨高突,眼眶深深凹陷,像個大病初癒的病人。
朱宏安看到曉小,眼裡的怒火嗖的一下點燒。
“你這個殺人兇手,狐貍精,就是你害死我女兒的,就是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江榕天迅速把人護(hù)到身後,夏寅也一把抱住朱宏安。
“媽,大過年的,這是幹什麼,天哥今天是來看念念的。”
“我打的就是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念念是他的親骨肉啊,他爲(wèi)了這個女人,不聞不問,他怎麼狠得下心的……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老子。”
朱宏安越說越激動,索性哭了起來。
夏寅抱歉的朝曉小笑笑,“對不起,我媽媽她情緒比較激動。爸,快來。”
夏伯父輕輕嘆了一口氣,走上前摟住妻子,“又不聽話了,該吃藥了,走吧。”
“老夏……”朱宏安擡起淚眼。
“好了,好了,聽話,念念最怕你大聲說話了,你是他外婆,可不能讓他害怕啊。”
程曉小看著夫妻倆走開,眼睛直髮酸。原本應(yīng)該很幸福的一個家庭,因爲(wèi)女兒的慘死,像在變得……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像是一個罪魁禍?zhǔn)住?
“天哥,曉小,念念在兒童房裡,你們跟我來。”
兒童房裡,堆滿了各種玩具,房間的一角,一個六七歲樣子的男孩坐在畫板前。
江榕天上前,摸摸他的腦袋,“念念。”
念念回過來,擡頭看了看,一言不發(fā)的又轉(zhuǎn)了回去。
曉小大吃一驚,從前念念對榕天很親熱的,總是“爸爸,爸爸”的叫個不停。
現(xiàn)在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蹲下來,目光平視著孩子,“念念,還認(rèn)得我嗎,我是曉小阿姨,今天給你帶了很多的玩具呢,要不要看看啊?”
念念還是一動不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曉小不解,“他總是不說話嗎?”
“醫(yī)生說,受了些刺激,有些自閉癥的傾向。”
曉小心裡一痛,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熟悉了。小時候,她和念念一樣,總是一個人坐著,不愛說話,不愛出門,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而念念他,不僅被夏語拿來當(dāng)工具,而且還親眼目睹了夏語的死,那樣大的刺激,別說是個孩子,就是大人,也會受不了。
從夏家出來,曉小一路都不說話。
江天看著她,微微勾起了脣角,低下頭,薄脣帶有侵略性的吻上了她的。67.356
曉小心裡正想著事,實然被吻住了,一臉的茫然。
“專心點。”江榕天感覺不到女人的迴應(yīng),不得不放開了她。
曉小揚(yáng)起黑亮的眼睛,“榕天,我想和你說件事情。”
“你是想收養(yǎng)念念?”
曉小驚訝的追問,“你怎麼知道?”
江榕天拉過她的手,放在脣邊輕輕咬了一口,“因爲(wèi)我們夫妻同心。曉小,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程曉小貪戀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手撫上他的薄脣,“我從念念身上,看到了自己。他還那麼小,如果走不出來的話,一輩子就會毀了。而且,如果我真的不能生……”
“曉小。”
江榕天迅速打斷了她的話,“這和你能不能生沒有一點關(guān)係。現(xiàn)在的問題是,夏家不會同意。我已經(jīng)和夏寅提過很多次了。”
曉小低下頭。
夏語的死,雖說是罪有應(yīng)得,但夏家人矇在鼓裡,把孩子交給仇人,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
“那,我們多來看看他,多陪陪他。”
“我也是這樣想的。等我們結(jié)婚了,每個月把人接回家來住幾天,這小事兒,夏寅還是能做到的。”
曉小點頭,“其實,沒爹沒媽的孩子,最可憐了。念念他身體還有病,更是可憐。”
江榕天眸光一動,嘴角微微勾起。也是該找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好好算算帳了。
不過,他不急,有的是耐心。
……
翠玉軒。
葉風(fēng)啓簽完最後一份文件,手機(jī)鈴聲響。
“風(fēng)啓,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吧?”韓麗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葉風(fēng)啓猶豫了幾秒。
“我開車來接你,怎麼樣?”韓麗問得小心翼翼。
“好吧。”
“等我半個小時,我馬上到噢。”
葉風(fēng)啓掛了電話,拿下衣架上的外套,先很慢的左手套進(jìn)去,再套右手,剛要走出去,門突然被推開。
“下班了嗎,我訂了餐位。”
葉風(fēng)啓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心裡一緊,“對不起,我約了人。”
陳偉深深的看著他的左手,“我想和你談?wù)劇!?
葉風(fēng)啓搖搖頭,“陳偉,真的沒什麼可談的,我們不可能的。”
陳偉心中一痛,眸光漸漸暗淡下來,“翡翠的事情,我很抱歉,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人。也許你不信,我沒有碰過她。我身邊的那些個女人,都是花瓶,只是擺設(shè)而已。”
葉風(fēng)啓眸色深深,張開嘴想說什麼,卻像是被塞了棉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陳偉上前兩步,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從前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只有你,可以嗎。”
“陳偉……”他的手很暖,一直暖到了他的心裡,葉風(fēng)啓說不下去。
陳偉從懷裡掏出一張機(jī)票。
“明天晚上的飛機(jī),去希臘,過一個很特別的新年,我等你。”
葉風(fēng)啓沒有接過來,“陳偉,不會跟你出國的,我和曉小計劃好了,要回s市的,真的對不起。”
陳偉淡淡一笑,“沒關(guān)係,我會等到你來。如果你不來,那麼這個新年一過,我決定再不像現(xiàn)在這樣偷偷摸摸,而是要正大光明的喜歡你。”
葉風(fēng)啓呆若木雞。
這個男人,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晨光集團(tuán)的主席,追求翠玉軒的老總……
老天,這該是多麼勁爆的話題,所有記者都會聞風(fēng)而動的。
陳偉的目光在他的脣上掠過,然後鬆開了手,揚(yáng)長而去。
葉風(fēng)啓輕輕的靠在了門上,目光落在手裡的機(jī)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