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伴娘伴郎
鐘可欣氣得摔門離去,童謠冷哼一聲,心里頭想著:看來昨晚的事也是你鬧出來的了!
鐘可欣和陸屹楠結婚的事,童謠原本就覺得心里不平衡,現在想想更是又氣又惱。好你個鐘可欣,世紀婚禮是吧?二十多家媒體到場是吧?CCTV現場直播是吧?好啊!我就讓你在整個A市面前丟光臉!
晚上的時候,鐘可情接到鐘媽媽的電話。
“小墨啊,明天你大表姐就要結婚了。待會兒我讓伴郎給你把禮服送過去,明天你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鐘可情笑道,“姨媽,你就放心吧。我這個伴娘,絕對不會給大表姐丟臉的。”
“好,我已經把你的病房號告訴伴郎了。”
鐘可情剛想問問伴郎是誰,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九點多鐘的時候,謝舜名拎著一包東西,出了門。
關靜秋趕忙伸手將他攔住,“這回你又要去哪兒?”
謝舜名淡淡瞥了她一眼,道:“鐘可欣明天結婚,我是伴郎,給伴娘送禮服過去。”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總要跟鐘家牽扯不清。”關靜秋眉頭一皺,“再說不過是件衣服,讓司機送過去不就行了,你干嘛親自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體,萬一磕著碰著哪兒,那可是很危險的事。”
“別把我當搪瓷娃娃,沒那么容易碎掉。”
謝舜名丟下一句話,便徑自出了門。
上了車,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捏著手中禮服,暗自發呆。如果不是知道伴娘是那丫頭,他確實沒必要親自跑一趟。她畢竟是賀遲的女朋友,而先前的事也確實是他誤會了她。
到流光醫院的時候已經十點整,那丫頭的房間已經熄了燈。
謝舜名悄悄擰開門把手,靜靜走進去,將禮服放在她的床頭,敢打算離開,便聽見低低的一聲呢喃:“校草……”
他背脊一僵,整個人都被震得愣在原地,雙腿萬般沉重,一步也無法邁開。
他緩緩轉過身,才發現那丫頭正睡得酣甜,被子被踢開了一般,寬大的病服松垮垮掛在她身上,領口的扣子也不知何時開了,映著月光,隱約能看見她胸口的雪白肌膚。
謝舜名鬼使神差地走過去,伸手理了理她的衣裳,而后又替她掖好被子,低低在她耳邊說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傻丫頭。我知道可情的尸體被炸毀不能怪你,我知道你是中了別人的圈套,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地想要遷怒于你。
謝舜名低低嘆了口氣,起身打算離開。
“別走,校草別走……”
一雙小手突然橫空伸過來,一把握住他的大掌,十指交纏,死死不放。
校草,真是久違地稱呼,雖然他知道睡夢中的女子喊得并不是他,但那種感覺還是熟悉到讓他忘記了心跳。
“不要走——”
床上的人睜著一雙惺忪的睡眼,看上去應該是半睡半醒之間。
謝舜名伸出另一手,在她后背上輕輕拍了拍,直到她再次入睡,他才靜悄悄地抽開了自己的手。
“睡吧,等忙完這幾天,賀遲就會多些時間陪你了。”
謝舜名留下禮服,推了門出去。
待到病房的大門一合上,床上的女子,一雙靈動的眼眸,猝然睜開,眼底水光一片。
十年后,重歸故里的謝舜名,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時而暴躁冷沉,時而又溫潤如水,令她捉摸不透。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他結婚生子的消息應該是假的!
若他真的結了婚,又怎么可能接受陸屹楠的邀請,當他的伴郎呢?
第二天一早,鐘可情換好禮服,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出了病房,走到樓下,謝舜名的車已經停在大門口了。
他搖開車窗,對她冷聲喊道:“上車。”
鐘可情微微怔住,不知所以地上了車,沉默好久之后才開口問道:“賀遲不是說了他來接我的么?”
“他有急診,來不了。”謝舜名惜字如金。
鐘可情靜默坐在后排位置上,不再說話。
側著臉,她瞇起眼睛,假裝睡覺,視線卻時不時地瞥向他。
她的小動作,謝舜名從后視鏡里看得一清二楚,他輕咳了一聲,道:“一直看著我,是有什么話要說么?”
“不是謝醫生有話要對我說么?”鐘可情心里想著,昨晚我假裝睡覺的時候,你在我耳邊偷偷地說什么對不起,現在見了面了,你又不敢開口了?做男人,要不要這么悶騷的?
謝舜名眉頭一蹙,“先前對你無禮,我向你道歉。”
“要是我不接受呢?”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
“別!別呀……我接受,我接受……”在冷漠無情地謝校草面前,鐘可情一直都是這么狗腿。
“這樣最好,我暫時還不希望跟我的私人醫生鬧翻。”謝舜名故作鎮靜地解釋。
鐘可情扯了扯嘴角,你就嘴硬吧!
鐘可欣的婚禮露天舉行,世貿廣場門口車輛挺地滿滿的,人山人海的,謝舜名的車根本開不進去。
“下車,走過去吧。”謝舜名道。
鐘可情卻頗為為難,因為要當伴娘的關系,她今天穿得可是十四厘米的恨天高,讓她站著不動可以,但若是叫她往人山人海里擠,多半會被踩成肉醬。
謝舜名下了車,朝前走了兩步,這才發現那丫頭沒有跟上來。
他默默走回去,敲了敲車窗。
鐘可情拖了一只鞋,朝著他晃了晃。
“出來!”
謝舜名萬分無奈地打開車窗,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身子一彎,已經牢牢將她抱在了自己的臂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