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圣誕節的下午,
曾老師在西伯利亞的營地里換上了給一雙綿羊皮厚底黑色長靴,靴筒邊上用白麻線剁著一圈細致的勾云紋。而一菲的則是一雙白色牛筋底兒長筒氈靴,鞋幫子包了一圈黑色牛皮,保證了防水性。
衣服上,兩人也換上了保暖性極強的冬季保暖服。
花錢換了一副好裝備,一菲和曾老師也不用窩在營地的房間里了,在外面蹦蹦跳跳了起來。
冬季的白天,最是短暫,稍事休息,
一菲和曾老師開始接受射擊訓練,喝了一點伏特加的馬可諾夫遞給兩人兩把獵槍,指導兩人射擊了幾次。
在國內射擊館玩過幾次,一菲和曾老師的射擊經驗還是不錯的,而且現代的獵槍的操作方式也出奇的簡單,沒多久,馬可諾夫就覺得可以了、
很快,打靶訓練就結束了,很明顯,這也是旅游項目的一部分,曾老師和一菲都沒有多打,雖然在這里打靶很便宜,但是該省省,該花花。出來旅游已經花了不少了,這地方該省就省。
曾老師將槍放好,抬起頭看著空蕩蕩的營地。
“一菲,這么大的營地怎么就我們幾個人?”
曾老師在營地吃飯的時候就發現了,營地很大,但是沒多少人了,曾老師留意了一下,旅游的游客也就只有五個人。
“打獵的季節快結束了,這都快到一月了。”
一菲倒是很輕松的解釋起了原因,在大雪覆蓋的地上堆著雪人,順帶吐槽道:“可惜,我們來的太遲了,這個季節不知道還能不能打到熊。”
曾老師暗自開心,打點兔子,野雞什么的就挺好的,實在不行,野豬,鹿什么的也行,熊就算了,曾老師擔心自己荒廢了許久的鐵布衫未必扛得住。
一菲堆的差不多了,指使著曾老師去找兩根樹枝回來充當雪人的胳膊。
曾老師端著明顯是軍用產品的望遠鏡四處轉悠了起來,不多時,通過瞄準鏡看到了狼,那是一只俄羅斯狼,差不多一米三的長度。瘦骨嶙峋的樣子,但是估計也有三十公斤左右的樣子。
“一菲,快看!有狼!”
曾老師趕緊將手里的望遠鏡遞給一菲。
灰狼似乎察覺到了視線的注視,咧了咧嘴巴,露出長長的獠牙。
“我勒個去,它的牙好帥!”
一菲的觀察點和曾老師顯然不在一個頻道上,一菲此刻只覺得這個狼真是帥啊!
曾老師對著營地喊道:“馬可諾夫,你快來!”
一旁的馬可諾夫聞言,也趕了過來,從望遠鏡里可以看出來,這只灰狼的毛皮暗淡粗糙,雖然骨架很大,但是看起來就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只不過這個時候,這只狼顯然也注意到了曾老師和一菲等人,它緩緩的走過來,低聲鳴咽的同時,也可以看到它鋒利的獠牙。
“我去,這大灰狼發現我們了。等等~不會有狼群吧。”
曾老師有些擔心,在很多電影和電視劇里都有狼群圍攻人類的場景。
“這家伙應該很久沒吃飽了,現在在瘋狂捕食階段。狼一般都是群居動物,而周圍看起來也沒有其他的狼。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只狼是被趕出了狼群了。或者是搶奪地盤失敗,開始獨自亡命天涯了。”
馬可諾夫盯著看了一會,作出了自己的判斷,這是一只落單的孤狼,應該是年紀大了,被狼群驅逐出來,估計是想來營地附近打打秋風。
說完,馬可諾夫就小聲道:“曾先生你去拿獵槍來,今天晚上的開門紅就是這只孤狼了。”
馬可諾夫可沒有什么好客氣的,當了大半輩子的獵人,這種場面只能算是小意思了。
“我來~我來~”
一菲興沖沖的攔住了曾老師,自己飛奔去取槍去了。
至于一菲為什么不上去和灰狼單挑,冰天雪地,人類單憑兩只腳想跑過動物,基本上是不現實的事情。
很快,一菲拿著槍過來了,此時,孤狼還沒走遠。
一菲可沒有什么好客氣的,開始認真瞄準。
“砰!”
一菲猛然扣動扳機,落單的孤狼身上立刻出現血花。轉眼就倒在地上,微微抽搐幾下,似乎就沒有動靜了。
馬可諾夫心情很好,笑著道:“打得好,我可以幫你把狼皮做成一頂帽子。”
“小小孽畜,手到擒來。”
一菲瀟灑的將槍遞給曾老師,然后大步朝著狼走了過去。
就在此時,孤狼猛然站起身,竄了出去。
這一突然的行為,眾人都猝不及防。
一菲氣不打一處來,顯然,剛剛這頭老狼是在裝死,憑借著豐富的經驗,老狼成功演了一菲等人一波,就是馬可諾夫這種老獵人也沒看出來。
等一菲再次瞄準的時候,老狼已經跑向了遠方。
“追!!!”
一菲對著曾老師和馬可諾夫喊了一聲,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大雪追了出去。
此刻的一菲已經惱羞成怒了,平日里都沒人敢耍她,今天居然被一頭畜生給耍了。
曾老師也沒多想,跟著一菲就跑了過去,孤狼很快就消失在林里。
“等等~”
馬可諾夫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去拿獵槍。
等到馬可諾夫拿著獵槍出來,兩人已經看不見身影,只能順著兩人的腳步跟了過去。
走了一段人跡罕至的獸道,路上的雪越來越厚,雪地里滿是縱橫交錯的動物足跡。
一菲和曾老師只能依靠地上的血跡來分辨孤狼離去的痕跡。
這時,天色開始逐漸變黑,突如其來的大風和大雪紛紛揚揚地下著。
曾老師猶豫了一下,對著一菲道:“一菲,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
一菲此刻一方面是掛不住面子,一方面是藝高人膽大,堅持道:“再追一會,這狼受了傷,肯定扛不住的。”
風卷著雪,直往衣領子里灌。曾老師的右耳洞已經被雪片糊住了,打在右半邊臉上的雪很快就變成了冰。
寒冷吞噬著曾老師的體溫,露出來的皮膚從似乎有一種泛青的感覺。
曾老師拉著一菲,指著身后叫道:“馬可諾夫一直沒來,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等一菲說話,兩人都被身后的情況驚呆了。
“Duang~”的一聲,很沉悶的聲音。
一菲和曾老師的后方,雪大片的塌陷了下去,下方是一個巖石形成的約莫兩步寬的平臺,巖壁下方是什么情況,沒人知道。
借著隱約的光芒,可以看出起碼有個七八米深。
曾老師下意識的問道:“我們剛剛是怎么過來的?”
“我們過來的時候走的是那個位置,再往前多一米,就是那個裂縫。”
一菲也是深吸了一口氣,真是老天保佑,這路要是回頭讓他們走,還真的不一定敢走。
“嗷嗚~”
“嗷嗚~”
“嗷嗚~”
對面的深山老林里,突然有狼群在嚎叫,那是森林里的狼群在黃昏時間饑腸轆轆時的吶喊。或許它們在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把他們看成了盤中的大餐。
曾老師看了一菲一眼,再回頭看看來時的路。
“現在不回頭也不行了。”
驀然,曾老師甩了一下頭發上的積雪,用手摳掉耳朵上的冰雪,咬了一下牙,大步向來時的路走去。
那樣子看上去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決定,步子和表情開始變得堅定決絕。
“你走我后面,說好的,我會保護好你的。”
一菲此刻有些自責,但是畢竟還沒有到絕境,雖然回去的路看起來有些危險,但是一菲也沒多少擔心,之前是不知道這里的雪有裂縫,現在知道了,找個樹枝探探路也是可以避免的。
曾老師露出一個笑臉說道:“那怎么行,我皮厚,就算我掉下去了,也沒什么事情。到時候還得靠你來救我。”
曾老師也不回頭,順著來時的路往前走。
一菲突然道:“你說的這狼是不是故意的引我們來的。”
曾老師愣了一下,腳步停了一下,不會吧,這狼能聰明到這種地步嗎?
曾老師安慰道:“放心,我們手里有槍,一只狼沒什么可怕的。”
一菲搖了搖頭道:“不是一只,是一群。”
說話間,后方再次傳來狼群的嚎叫聲。
一菲仔細回想了一下,追著孤狼的路上,最開始還能遠遠的看見孤狼的身影,后來只能看見足跡和血跡,似乎真的上當了。
回頭路走了很遠,遠到幾乎返回到離出發點不遠的地方。
但是兩人并沒有看見營地。
一菲和曾老師看著眼前的兩條路,兩條路并沒有什么不同,此時雪已經停了,但寒氣依然逼人,日光慢慢偷走罩在大地上的外衣,一菲和曾老師中途聯系了馬可諾夫好幾次,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信號站出了什么問題,手機上的信號時有時無,根本打不通電話。
沒有晚飯,也沒有食欲。刺骨的寒冷又一次折磨著曾老師和一菲,兩人的速度也再次緩下來,這是個糟糕的現象。
更關鍵的是現在偏離了方向。
一菲沒好氣的拍了一下手機,“爛蘋果!一到冷的地方就沒信號了。”
——
“子喬,這是我送你的蘋果手機,以后伱就可以不用這部山寨機了。”
美嘉將自己精心準備的圣誕禮物遞給子喬。
子喬摸了摸圣誕禮物,又摸了摸自己的山寨機,臉上寫滿了回憶。
“這部手機還是剛來公寓的時候你送給我的。”
“是啊!那個時候好窮呀,窮的沒錢交房租。窮的只能送你山寨機。”
美嘉也陷入了回憶之中。
子喬摟著美嘉,一臉幸福道:“那有什么大不了,山寨機就是牛。它可是我的得力干將,我準備回家就把它好好的珍藏起來。”
“哈哈哈哈~”
美嘉靠著子喬的胸口道:“你是要把它供起來嗎?”
“等我老了就拿這個手機給我們的小孩子說一說我們的愛情羅曼史。”
“子喬,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