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琛的語氣跟平常沒有什么不同,但讓顧喬莫名心驚肉跳。
她將臉一埋,就將斟酌好的話,徑自說開去:“你先別生氣,我知道攤上這種自己的女朋友要跟初戀相處一個月的事,任誰都不會開心,但我希望你能理解,這是我的工作。作為一個職業(yè)人應(yīng)該有的素養(yǎng),即使是再難辦的事情,如果在我的職責(zé)之內(nèi),我都應(yīng)該去達(dá)成,何況這不過是一件沒有任何難度的事情,除了你不信任我。”
說完,顧喬一雙明亮的眼睛便直直盯著慕琛。
看著顧喬明明一副心虛卻使勁較真的模樣,慕琛不由得一陣失笑蹂。
乍聽到她說之初,他心情確實有些不佳。
他雖然自認(rèn)胸襟廣闊,但還沒有廣闊到將自己的女朋友送入狼窩的道理,但他又太了解她的脾氣,這種越有難度的工作,她就越喜歡去做,何況這次還是挑戰(zhàn)他。
他在考慮著怎么周全之時,語氣難免僵硬了點,沒想到惹得她心一虛,就噼里啪啦地蹦出一大串話,還將了他一軍。
他家這個女人,是越來越不好惹了。
見慕琛無聲地看著她,顧喬的腦子疑惑地過了一遍,原本丁點的把握也隨之煙消云散。
雖然以前她和云子湛有過瓜葛,但從沒有像即將到來的那樣具有實質(zhì)的危險性。
她又?jǐn)苛藬宽樱^續(xù)說服:“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我,我可以多帶幾個協(xié)助的人,這樣,一些跟云子湛接觸的工作,可以由他們來完成。”
說道這,見慕琛仍然沉默著不說話,顧喬有些急。
抬起頭,就要開門見山問他,慕琛的眼眸中卻突然氤氳出一陣笑意。
顧喬怔了怔,恍然一個回神,當(dāng)即明白過來的意思。
再想到他剛才一臉嚴(yán)肅地跟自己拿喬,踢了他一下的椅腿,就要佯裝生氣的站起來,慕琛卻摟著她的纖腰一卷,就將她困在了餐桌和他的胸膛之間,而后親了親她的小嘴,咬著她的耳朵低吟道:“討好你老公怎么那么沒耐心。”
“誰討好你?!”顧喬佯怒地推了推他的胸膛。
“沒關(guān)系,你不承認(rèn)你討好我,承認(rèn)我是你老公也一樣。”慕琛任她動作著,摟著她就是不放手。
顧喬被噎了噎,張嘴就要駁他,但想到剛才的事情只談到一半,不能被他莫名其妙地繞過去,就抬頭,視線越過他弧線優(yōu)美的下巴,看向他如深空般的黑眸,確認(rèn)道:“你不回答,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這件事了?”
看著她家小女人見縫插針的狡黠模樣,慕琛不由得一陣低笑,而后親了親她剛吃過飯還沾著油膩的小唇,說道:“讓我答應(yīng)也可以,把徐澤帶去,還有……”
慕琛沉吟了片刻,說道:“一個月太久了,最多兩個星期,到時我讓徐澤幫你脫身。”
顧喬權(quán)衡了一下,明白地點了點頭。
徐澤在慕琛身邊歷練那么久,她帶過去確實能游刃有余許多,而且一個月那么久,他也不放心慕琛,依照他挑環(huán)境的習(xí)慣,指不定又要囫圇應(yīng)付多少餐飯。
……
既然通過慕琛這一關(guān),第二天一上班,顧喬就親自給星云的負(fù)責(zé)人徐才茂去了電話,確認(rèn)了方案落實的細(xì)節(jié)和具體行程。
接下來,就是出差前的一番布置。
她先把部門里幾個人叫來開了一個簡單的會議,并提前通知他們,她要不在公司兩個星期,這個星期內(nèi)有什么疑問,盡快找她解決。
然后,她留下楊夕夕,告訴她,這次的出差仍舊由她陪同。
中午吃飯時,林曉染得知顧喬要離開一個星期,當(dāng)即嚎啕大叫起來,何盼則依舊是最近典型的輕飄飄的表情。
吃完飯回來,顧喬三人在公司門口意外碰到許久不見的項雪和羅明軒。
羅明軒站在他那輛黑色賓利車的副駕駛車窗旁,打開車門,一身黑色職業(yè)裝的項雪拎著包從里面走了出來。
一個星期不見,她整個人像脫胎換骨一樣,身材削瘦了不少,臉上的青春天真之色被淡漠沉寂所代替,依然是一雙大眼睛,但里面因為裝了太多東西,而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她似乎和羅明軒的關(guān)系還沒有改善,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大步向公司大門走去。
當(dāng)看到
同樣進(jìn)入大門的顧喬等人,她停下腳步,神色冰冷地掃量著顧喬。
羅明軒見到顧喬,也上來跟她打招呼:“大嫂,這么巧,剛吃完飯回來?”
顧喬也淺淡看了項雪一眼,就轉(zhuǎn)而跟羅明軒打招呼:“對,好久不見,還好嗎?”
羅明軒下意識睨向項雪,面上浮現(xiàn)一抹不易察的復(fù)雜,不過還是很快點了點頭:“謝謝關(guān)心,一切還不錯。”
“虛偽!”
項雪卻冷冷瞪了他一眼,就昂著頭,大步繞過他們向公司內(nèi)走去。
“誒,這人怎么就不長進(jìn),還是這副臭脾氣?!”
林曉染立刻看著她的背影,不滿道。
顧喬看了羅明軒一眼,下意識扯了林曉染一下,而后笑著對羅明軒說道:“這幾天恐怕辛苦了你了?”
“這些都是我應(yīng)得,只要她能好起來。”
話落,羅明軒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已走入公司的身影,而后似想到什么,對顧喬抱歉地告別道:“大嫂,我還有些事要忙,先失陪了,改天再聊。”
“你忙去吧。”顧喬理解地?fù)]了揮手。
羅明軒也朝他揮了揮手,就轉(zhuǎn)而走向賓利,坐入架勢座,駛離。
林曉染看著他的身影呆了呆,而后一臉震驚地看向顧喬:“喬喬,那個人就是羅氏銀行的掌門人吧?”
顧喬隨之看了那淹沒在車流的黑色車身,點了點頭。
“比報紙和電視上的還要帥啊!”林曉染訝然張了張嘴巴,而后似又想到了什么,迅轉(zhuǎn)向公司大門看了一下,更加震驚道:“她不會喜歡那個項雪吧?”
見顧喬點了點頭,林曉染當(dāng)即惋惜地叫道:“這什么世道,項雪這樣的人竟然有s市有名的黃金單身漢喜歡,這三觀還能再正一點嗎?!”
顧喬看著她糾結(jié)的模樣,失笑地?fù)u了搖頭。
愛情,又哪有道理可言。
……
晚上回家的時候,顧喬把今天碰到項雪的事情告訴了慕琛,便問他項雪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
見顧喬雖然是平靜的口吻,但眼中仍然有掩不住的關(guān)心,慕琛就把最近得知全部告訴了她。
自從那天項雪被羅明軒拉回家絕食之后,羅明軒就一直在想辦法,從讓家里的同齡小妹陪她,到給她請心理醫(yī)生,但項雪依然一蹶不振。
后來,羅明軒實在受不了她這種折磨自己的方法,終于忍不住拿了刀進(jìn)去,告訴她,所有的錯事都是他做下的,如果氣不順,就拿刀往他身上捅,不要顧自地折磨自己。
項雪就像回光返照一樣,突然就接過刀子,但是舉了很久,只在他 ...
脖頸間擦破一點皮,并沒有真正捅下去。
可是這以后,項雪就像又換了一個人一樣,開始吃飯、鍛煉、打扮自己,雖然沒有以前話多,卻像要努力生活下去的樣子,直至今天恢復(fù)完全,來公司上班。
聞言,顧喬沉默了一會,而后有些擔(dān)心地看向慕琛:“你覺得項雪這是想通了嗎?”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想通,但是以我的了解,她大概以后不會對我們怎樣,說到底,她是個十分驕傲的人,徹底失敗過一次,寧可選擇不要,也不會讓她自己深陷其中。”慕琛邊打著方向盤,邊說道。
“是嗎?”項雪認(rèn)為這次是徹底失敗嗎?
顧喬有些走神的地看向窗外。
可是她還沒走神一會,她的手機(jī)鈴聲響了起來。
顧喬連忙掏出手機(jī),見到是顧小年打來,連忙接起,兒子稚嫩的聲音立刻通過電波傳來:“是大表姐嗎?”
兒子難得用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顧喬疑惑了一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對,你大表姐。”
聞言,旁邊的慕琛看了顧喬一眼。
顧小年的那頭的聲音卻壓低許多,還帶著一點怯怯的意味:“媽媽媽媽,那個叔叔現(xiàn)在在你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