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咖啡廳的白振東目光呆滯,他傻傻地看著落地窗外,眼角不經意滾出幾滴滾燙的眼淚,他并沒有伸手擦拭掉,也不在乎旁人看他的目光,更不在乎他們的閑言碎語。
須臾,從咖啡廳走進來一個穿西服的男人,他站在大廳掃了一眼,然后將目光鎖定在白振東身上,然后一步步地走了過來,在白振東對面的座椅上坐下,服務生見狀,立馬走了過來,禮貌地問道:“先生,喝點什么?”
男子應聲道:“一杯摩卡。”
“好的。”服務生回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發(fā)呆的白振東緩過神來,聽見耳畔響起了聲音,他愣了一下,感覺這道聲音是那么的熟悉,但他并沒有轉過頭來,繼續(xù)盯著窗外看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這個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振東,你還好吧?”
這一次,白振東才回過頭來,目光落在這個男人身上時,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男人竟是呂局——呂正濤。
看見眼前的呂正濤,他剛想開口說點什么。
呂正濤四下掃了一眼,見服務生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過來,剛將咖啡放在餐桌上,客氣地說道:“先生,您的咖啡。”
看見這杯咖啡,呂正濤立馬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了餐桌上,對服務生說道:“埋單!不用找了。”
說完,呂正濤站起身來,又對坐在座椅上的白振東說道:“振東,跟我去個地方。”
白振東這才跟著呂正濤離開了咖啡廳,并在咖啡廳門口上了一輛三菱越野車,呂正濤開著這輛越野車駛入了茫茫車流當中。
很快,這輛越野車又停靠在了江邊,上次也是在這個地方,白振東答應幫呂正濤做臥底,但他沒想到呂正濤又開著車栽著他到了這個讓白振東十分后悔的地方,因為當初他要是不答應呂正濤,就不會發(fā)生如今這一幕幕。
越野車剛停下來,坐在駕駛位上的呂正濤就扭頭問道:“振東,你去了青海這么久,怎么都不跟我聯(lián)系?712血案,是不是跟你們有關系?還有,那個叫薛芳的女人跟沈笑薇是什么關系?”
“……”呂正濤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
白振東想到死去的阿芳,他心里就難受,再想到杜玉婷留給自己的那封信,他心里就更加難受,扭頭看了呂正濤一眼,并沒有回答他這系列問題,而是抬手狠狠地揍了呂正濤一拳,直接將呂正濤的嘴角揍出了一絲血跡。
呂正濤這一拳被白振東揍得有點蒙,因為他完全不知道白振東怎么了。
“振東,怎么了?”呂正濤剛問完這一句,白振東的拳頭又揮了上來。
這一次,呂正濤直接火了,捂著嘴角怒聲道:“振東,你這是干什么?”
看見呂正濤火了,白振東心里反倒高興了,冷笑著問道:“干什么?我他媽就想狠揍你一頓。”
說完這話,呂正濤正準備打開車門,白振東又一拳揍在了呂正濤的臉頰上,促使呂正濤的身體直接從越野車里滾到了沙灘上,白振東并沒有就此罷休,跳下車與呂正濤廝打起來,雖然呂正濤的年紀比白振東要好好多歲,但呂正濤畢竟是特警出身,年近半百,身體依然強壯,在沙灘上直接跟白振東對打起來。
剛打了一個回合,兩份分別摔倒在沙灘上,白振東爬了起來,正要繼續(xù)打下去。
熟料,停靠在那邊的一輛黑色轎車突然敞開了車門,兩名男子迅速跑了過來,在阻止白振東的同時,并拔出了手槍,白振東喘著粗氣一看,便知這兩名便衣是呂正濤的保鏢,他們一直跟在暗中保護呂正濤。
呂正濤被白振東揍翻倒地,抹了一下嘴角血液,然后從沙灘上站了起來,對握槍的一名男子吩咐道:“小鐘,把槍收起來!”
“局長!你都受傷了。”名叫小鐘的便衣有些遲疑,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白振東是什么身份,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呂正濤的安全,萬一這位局長有個什么閃失,他無法向局里的兄弟姐妹們交待。
呂正濤見便衣無動于衷,再次厲聲地命令道:“聽見沒?讓你把槍收起來!”
小鐘這才把槍收了起來,并對白振東冷聲警告道:“不準動手了!要不然我拷你回去!”
對于便衣的威脅,白振東置若罔聞,剛準備上前動手的時候,呂正濤開口說話了。
“振東,你揍我可以,但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
剛說完,白振東一拳就揮了過去,直接當著兩名保鏢的面揍在了呂正濤的臉上,呂正濤側倒在沙灘上,他見兩名保鏢要動手,又立刻命令道:“你們兩個給我住手,這里沒你們什么事。”
“局長!”兩名便衣同時不忍心地喊道,他們擔心白振東再這么揍下去,呂正濤根本挨不住。
呂正濤再次對兩名便衣命令道:“回到車上去,這是命令!”
兩名便衣同時瞪了白振東一眼,然后嘆了一口氣,轉身不舍得朝停靠在二十米遠的一輛黑色本田走去。
兩名便衣走后,白振東這才冷靜下來,看著呂正濤氣憤地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揍你嗎?”
呂正濤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肯定知道白振東受了莫大的委屈。
他搖搖頭,說:“振東,我知道你有委屈,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
“補償?你拿什么補償?”聽到這話,白振東就忍不住沖呂正濤吼道,并叫杜玉婷留給自己的那個盒子狠狠地摔在了呂正濤跟前,盒子被摔開了,那朵百元大鈔折疊的玫瑰花和杜玉婷寫給白振東的那封書信也掉了出來。
呂正濤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低頭看了看,懷著一顆好奇心,才將盒子里面的玫瑰花和書信撿了起來,對于鈔票折疊的玫瑰花他只是看了一眼,更多的注意力是落在杜玉婷寫給白振東的那封書信上,他展開書信,并一字一句的讀了起來。
讀完書信,呂正濤才明白白振東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火,也明白自己為什么挨揍。
呂正濤收起書信,然后將那支玫瑰花和書信一塊兒放進了盒子里,裝好之后,他才歉然地對白振東說了聲:“振東,對不起!”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你知不知道杜玉婷不會再回來了?”聽到呂正濤的道歉,白振東忍不住沖他怒吼。
此刻的呂正濤知道白振東心里十分難受,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白振東,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呂正濤沉默許久,白振東走到呂正濤身前,將他手里握著的那個盒子拿了過來,正式地對他說道:“呂局長,從今天開始,我不會為你做任何事,咱倆的合作就到此為止。”
聽完這話,白振東握著那個盒子繞過呂正濤快步離去。
呂正濤見狀,忙快步追了上來,用身體擋住了白振東的去路,懇求地說道:“振東,我知道我無法補償你,但請你看在我姐的份上,你幫幫我!而且我也聽說了你們在青海的事,通過這次事件,沈笑薇現(xiàn)在完全信任你,下一步,她肯定會讓你加入她的公司。”
白振東冷漠地拒絕道:“我不會幫你了。”
“為什么?”呂正濤下意識地問道。
聽到為什么這三個字,白振東苦笑道:“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死在青海?你知不知道我在青海的時候,身上挨了多少刀?”
說著說著,白振東就沖呂正濤吼了起來,還將自己的上衣脫掉,露出了全身還未痊愈的傷口,一覽無余的展現(xiàn)在呂正濤眼前。
看到白振東身上那無數道傷口,呂正濤整個人都蒙了,原本還想挽留白振東,可是挽留的話到了嘴邊,他全都咽回去了,即便知道白振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七十,可是看見漸漸遠去的白振東,呂正濤沒有再叫住他。
白振東走后,呂正濤的兩名便衣保鏢忙走了過來,名叫小鐘的便衣問:“局長,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呂正濤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倘若白振東不幫他們,三江警方對于沈笑薇還真是無計可施,完全找不到沈笑薇的犯罪證據,而且也沒有辦法在沈笑薇身邊安插警方的臥底。
呂正濤嘆了一口氣,說:“先回局里吧!”
“好的,局長。”小鐘應了一聲,就轉身朝停靠在江邊那輛轎車走去。
白振東徒步走到江邊附近的車站,搭乘一輛出租車離開了這個地方。
第二天,醉酒的白振東在睡夢中被電話鈴聲驚醒,他沒想到打電話來的人是阿珠。
“喂!阿珠!”白振東迷迷糊糊地問道。
阿珠在電話里說道:“東哥,你來趟公司,我找你說點事。”
白振東不知道什么事,也沒有在電話里多問,立刻起了床,離開了他在三江的這個家,搭乘出租車去了江南大廈。
剛到公司樓下,白振東驚奇的發(fā)現(xiàn)公司變化不小,江南大廈也變成了草原奶牛大廈,不知道什么時候,連大廈的名字都改了,他心里在想,難道這也是公司的廣告?因為他在公司樓下,發(fā)現(xiàn)大門口有一個碩大的液晶屏幕,液晶屏幕上正在播放草原乳業(yè)的廣告。
看到眼前這一幕,白振東有點詫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