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沒事吧?”
“沒!”
她讓伸手過來想要扶她的人停止下來,自己也從言鳳啟的懷中站立起來,如同在對自己承諾,也如同在對在場陪在她身邊的他們,更是對被帶走的那個人承諾。
“我不會認輸的,絕對不會,你要好好的,好好的看著,看著我將那些伸向你的爪牙如何的撕碎,哥!你一定要等到那個時候,知道嗎?”
“小姐?”
她的堅定,她的迅速轉變,快的讓她身邊的人都感覺到恐懼,一個女孩子,怎么可以在這么慌亂的時刻能這么快的下定決心重振旗鼓?她的決心,以及態度,是讓誰都不敢忽視的。
似乎是感覺到有不同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她僵硬的回身,他們循著她的目光看去才發現,是那個從一開始出現就不像原告的原告,在法庭的大門口,靜靜的屹立著,誰的聲音都聽不進去一般。
希寧腳下也轉過來,朝她邁近,似乎也在等她,今天看她的目光,艾玲沒有了往日的高高在上,甚至,之中,夾雜了太多的懇求,感覺她整個人都楚楚可憐的樣子。
希寧這次私下面對她,卻第一次溫柔的如同可以包容她所有錯誤的笑著,出口的話,確實不容任何人錯辯的冷酷和冰冷。
“嫂子,如果7年前你對他的傷害只是過于愛一個男人而情有可原的話,那么現在,你將沒有任何資格來獲得任何人的原諒,你從來都沒有真正得到過哥哥,可是從今天開始,你將再也沒有資格……繼續以他妻子的身份自居。”
“希寧……”
“你是知道他們究竟對哥哥做了什么的吧?”
她微笑著反問,確實確定的語氣,搖頭,她的微笑中摻雜了許多憐憫,是對她,這個她可憐了7年的嫂子。
腳步一步步后退,如同在帶著她的最愛一步步的離的她更遠,向她宣誓著。
“我不會原諒你的,不會原諒任何一個錯待了我哥哥的人,再也不會。”
“我不想那么做的,可是我阻止不了任何人,你相信我,他們都說這是可以留住你哥哥唯一的方法,我實在沒辦法,我不想失去他?!?
“無所謂!”
她打斷她的申辯,繼續微笑著。
“你們有多充足的理由都好,都不能阻止得了現在的一切了;做出那么惡心的事怕我們反噬嗎?怕所有人都知道?幫我轉告給你身后的那些人,他們的預言成功了,我會如他們所愿的,做好全力以赴的準備,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做出十倍的代價;今天達不到這個目的,明天我也要做到,明天做不到,十年二十年,我會支撐著我可能會很快耗盡個生命,哪怕將他們那些老狐貍熬死,也在所不惜;在這之前,請你告訴他們,認清自己現在的處境,好運,不會永遠的光顧一個人;港灣,也不是永遠都能停泊的岸,我就用他們逼迫出來的怨毒的眼睛看著,他們為他們的惡行,接受懲罰的一天?!?
“希寧……”
認識她這么多年以來,她第一次有這種不愿她在自己眼前消失的強烈感,好像是天下最可笑的笑話,當初因為拿重病中的她威脅,她才如愿和施希安結了婚;因為施希安婚后也對她這個妹妹比任何一個人都好的緣故,她這個做嫂子的也怨恨了她長達7年;可是在7年后的今天,因為不想失去心愛的男人,她也對她產生這種強烈的不舍感;雖然很清楚這是因為她帶著施希安的歸屬權的關系,自己在不屑的同時是真的那么不舍,所以,還真是感覺自己可笑,好可笑好可笑。
“嫂子,你是個可憐的女人,我不愿你也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不過現在,好像真
的沒辦法阻止了,好自為之,再見!”
“希寧……”
“大小姐!請你想想之所以這么做的目的。”
要追過來的腳步終究還是被心底的私欲給阻止,早就預料之中的事,希寧從來都知道艾家都是些什么人的,從來都知道。
具有著強大野心和瘋狂冒險家的艾父,偏執而卑微的艾玲,以及善妒而心狠,卻很膚淺的艾娜……
腳步停止,因為面前匆匆忙忙而趕到的人,對了!還有他,他的身邊,還跟著自己的好朋友西拉。
單純,卻懦弱的對自己家族的所作所為,毫無辦法的艾豐。
“希希!怎么樣了?”
西拉緊張的奔過來緊緊的抓住她消薄的肩問。
“我們剛才在來的路上看見看押施大哥的車子,簡直不敢相信里面的那個人真的是你哥哥,究竟真么回事怎么會將一個好好的人弄成那樣?你還好嗎?案子有結果了是不是?施大哥也會很快的回來?”
對著這個難得的好朋友,希寧微笑,臉色卻很蒼白,卻怎么也不愿這個好朋友再為她困擾。
“你放心,都會沒事的,很快,哥哥很快就能回來,我一定會讓他回來?!?
拍拍她的手臂,西拉其實不是太懂,現在的情況明明就是她該安撫她這個當事人來著,怎么會反過來,讓她安慰她呢?
“希希?”
她有些不太確定,但是希寧笑的是那么溫暖。
“我真的沒事,真的?!?
將她的手輕輕的從手臂上拿下來,希寧的視線微微轉動,看向西拉身后那個遠遠的站著,抱歉到已經沒辦法再靠近她的男孩子,快要哭了的樣子。
微笑!
雖然感覺他真的好弱的樣子,但是,還是覺得他是她認識的所有男孩子之中,最可愛的那個。
錯身,她向他靠近,雖然他好像并沒辦法讓她靠近的樣子,甚至都伸出雙手來示意她停下了,他的腳步,更是恐懼的一步步后退,懇求著她。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連說這三個字的資格都沒有,可是……真的……求求你,停下你的腳步,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了,希寧!拜托了!”
她的腳步,微微頓足,還是靠近了那個已經沒有路可退的男孩子,擁抱住他,聞聲的安撫。
“傻瓜,我才要拜托你才對,不要這樣為難才是我最想看到的你?!?
給她抱住的艾豐停止了不安的腳步,卻沒勇氣抬起手去回抱她。
“還有,對不起!”
她又說。
“我好想再也沒辦法原諒你的家人了,阿豐!如果有一天我做出傷害你家人的事來,我過分的要求你一次,不要恨我好不好?我……再也沒辦法,憐憫任何一個人的樣子了?!?
終于,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她已經,被逼到瘋了的地步了?
那些人,自己的家人,也在其中,一直以來,傷害著他最不愿傷害的人。
雙手顫抖的抬起,他還是擁抱住了她,雖然很清楚好像沒有資格這樣做了,已經無所謂了,就當是私心吧?私心一回,再抱抱她。
“沒關系,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知道,傷害任何人,從始至終都不是你愿意的,你只是……想要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已。”
埋頭在她肩頸的發窩里,他用只有她一個能夠聽到的聲音,偷偷的鼓勵著她,這,也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唯一的一次對家人可能得到的懲罰,無動于衷的放肆吧?
他知道,他不勇敢,但是,他也不愿再懦弱下去了。
“謝謝!”
她卻很清晰的向他傳達著她的心愿,放開他,兩人終究沒在看對方一眼,錯身而過,女孩離去的步伐,穩健,堅決,被留在原地的男孩子,狼狽,頹廢,整個頭都好像無法再抬起的樣子。
當最初的情誼被外在的因素影響到沒辦法維持的時候,最好的那個人不是成為陌路,就是成為敵人的吧?可是她得到了他的默許,甚至可以說,是鼓勵,應該可以偷笑了吧?她并不會得到一個最好的朋友的恨,雖然,可能只是一個美好的“可能”!
她先走了,這一路走來都不知道多少次走在同齡人的前面,但是第一次,她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孤獨,根本就是一只,被逼到了懸崖峭壁上毫無退路的兔子,他們都想將她烹烤,都想分食她的血肉,即便有不忍心的,但也只能被世俗私心,遠遠的阻隔著,她不應該要求那么多了吧?這樣不會多一個人來分食她,就已經足夠了不是嗎?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了,是落下懸崖死無全尸卻落得清凈,還是奮起一搏,去爭取那一絲絲渺茫的希望,但可能落得連最后的機會都得不到,然后落個千刀萬剮讓人分食的狀況?但,現在不只是她一個人,她怎么可以那么輕松的就選擇第一條路?認輸更是不可能的,那一絲希望雖然渺茫,卻那么誘人的存在在她的視線內,她怎么可以無動于衷?
不!不能認輸,即便那可能會讓她更加的遍體鱗傷,她也要將那一絲希望握在手中,改變自己和身邊的人現在的處境。、
她這樣決定了,耳邊好像聽到后面有人急急的跑走和西拉焦急的追趕聲。
“阿豐!阿豐!你去哪兒呀!等等我……”
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畢竟,誰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有自己的劫難,不是嗎?他再怎么逃避,只要他無法認同他所處的世界,他永遠,就只能是個卑微的逃避者,永遠也成不了大人,更加,可能無法承受別人的幸福。
阿豐,你能理解嗎?我現在的心情?如果能的話,請在十年二十年后,也不要恨我好不好?認清你現在的處境,面對你該面對的人,然后,單單純純的,和拉拉幸幸福福的在一起,不要涉足我們之間這骯臟的世界,好好的,就是我對你最大的要求,了解嗎?
她以為,今天她遇到的人已經夠多了,沒走兩步再次一樣的感覺,讓她再次停下腳步。
他在遠遠的路上的車子的后座里,好像是剛剛經過的樣子,但他漏在窗外的眼睛,明明就像是看了很久的樣子。
只是一雙露在車窗玻璃外的狹長的眼睛,一輛這個城市并不多見,卻也不是唯一的一輛車子而已,可她就是能從那里面讀出太多的信息,仿佛一生無法再忘,而他能在人流不息中便能第一時間跳入她的眼簾認出,他是誰。
怎么回事呢?
憂郁嗎?明明是那么冷淡的!
掩飾嗎?如今的你,還需要掩飾些什么嗎?
孤獨嗎?只是回到在我們之前你原來的生活而已,而且,你沒虧本,應該不至于多么怨懟吧?
你……又在看什么呢?
是?。∵€有他。
在這場風暴中,過去的你,現在又是處在什么位置呢?陌路?還是敵人?
腳下往另一個方向繼續前進,她在他的司機開車之前先離開,雖然在轉身的瞬間眼角好像掃到他的車子也在移動,但現在,誰先離開似乎已經都不重要了吧?
他們,即便不是陌路,不是敵人,也不會再有所交集了吧?
不過……席宮墨,還真的不想在這陌路敵人的路上遇到你呢!那,成了我這一生,最不愿面對的事了,你……懂得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