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可馨在心裡暗罵他是個混蛋,到底昨晚的他是真實的他,還是現(xiàn)在的他是真實的他?一時間她還看不清、讀不懂。
她平靜如水的看著他嫣然一笑,算是給他的答案,繼而說道,“昨晚你喝了那麼多酒,胃一定很不舒服,今早就這樣空腹上班,會對胃不好的,睡覺前我用電飯煲定時熬了稀飯,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好喝,喝了在走吧。”
說話間,人已經(jīng)進了廚房,打開電飯煲,嘴角微翹,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凌昊逸看著她,心口一陣堵塞,剛轉(zhuǎn)身要走,單可馨已經(jīng)端著一碗稀飯走出來,“喝了再走不行嗎?”一句話裡夾雜著多少無法言喻的無奈。
單可馨怔怔的看著他孤傲的背影,心酸中夾雜著委屈。
凌昊逸的腳步頓了頓,輕嘆一口氣,回眸,還是那抹戲謔的表情,“單可馨。”
單可馨站在那裡端著粥看著他一動不動。
“我昨晚醉的不省人事的時候,要了你嗎?”他冷漠的說,讓人覺得他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裡。
“嗯?”單可馨一時間並沒有反應(yīng)過來,茫然的看著他。
“我昨晚要你了嗎?”他磁性的噪音裡更多了幾分冷冽,深邃的黑眸不帶一絲溫度的是和她對視。
“什麼?”她依舊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在揣摩著他爲什麼在生氣,爲什麼和昨晚的人判若兩人?
凌昊逸更是輕蔑的一笑,“我昨晚要……”
單可馨瞬間恍然大悟,嘴巴微張,一臉的無措,忙著搖頭,“沒有,沒有,沒有……”隨著聲音的越來越小,心也越來越冷。
“那就好。”他如釋重負一般,一臉的淡然。
單可馨端著稀飯的雙手在收緊,只覺得自己的確太可笑,低著頭看著碗裡的粥,淚水不由自主的滴在那碗白粥裡,苦澀的嘴角卻還在逞強的翹著,
快要離開的時候,凌昊逸冒然的留下一句,“過會兒會把睿睿送來,如果沒事的話就在家等著。”
睿睿,他決定把睿睿還給她了嗎?那他現(xiàn)在的冷然算什麼?是決定從此分道揚鑣了嗎?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隨時可以來陪他。”看到他就要離開她的視線,她急切的朝他喊道。
……
凌昊逸走後,單可馨的心猶如今天的天氣,暗淡的讓人沉悶,她走到落地窗前目送他的車子遠去…….
沒等她找回思緒,整理好心情,門鈴聲就傳進耳朵,她這纔想起他領(lǐng)走的時候留下的那句話。
心急的去開門,睿睿一下子就摟著她,“媽咪,睿睿想你了,媽咪,我好想你。”
安撫好睿睿的情緒,單可馨才發(fā)現(xiàn)送睿睿回來的管家,“謝謝你送他回來,進來坐吧。”
管家有力的微笑,“不用了。”隨後看了一眼給在後面的幾個人,“這些是少爺買給小少爺?shù)摹!?
還沒等單可馨說話,那幾個提著袋子的傭人就往屋子裡走,管家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這是少爺給小少爺?shù)纳钯M。”
單可馨將懷裡的睿睿放下,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乖,先回房間。”
睿睿很聽話的進屋,好像忘了什麼,回過頭來又摟住單可馨的脖子,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才跑開。
單可馨看著那張銀行卡淡笑,“不用了,我們不需要這個,禮物我都收下了,這個你還是拿回去吧。”
管家有所爲難,“少爺交代,如果單小姐不收,我就不用回去工作了。”
還真是他一向的作風,做什麼事情不管用什麼辦法,總能讓人無法拒絕。
“可是…….”單可馨不知如何是好,她總感覺如果她拿了這張卡,他們從此就再無交集。
“收下吧。”管家的態(tài)度很誠懇,看了看管家,總不能因爲自己,連累到他人。
單可馨接過銀行卡,只是一張沒有溫度的卡片,握在手心卻是極其的燙手。
管家還有傭人走後,家裡只剩下單可馨和睿睿母子倆,本來就不寬敞的房子,因爲凌昊逸最近兩次買的禮物,更是沒有多少空間自由活動。
單可馨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那堆禮物發(fā)呆,手裡的銀行卡攥得很緊,睿睿從房間裡走出來,鑽進單可馨懷裡,“媽咪想睿睿了嗎?”
單可馨收回思緒,在睿睿的額頭上深深的親了一下,“當然,很想很想。”
“他也是這麼回答我的。”睿睿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單可馨看著小睿睿,不知道是不是剛纔聽錯了,他指的不會是他吧?
睿睿甜甜一笑,“我問他,有沒有想過我,他也說,很想很想。”
單可馨撫摸這睿睿的小腦袋,“爲什麼不叫他爸爸?”
“怕你不開心。”睿睿毫無掩飾的回答。
“那你們單獨見面的時候,叫他爸爸了嗎?”
睿睿搖頭,“沒有。”
“爲什麼?”
“我可以那樣叫嗎?”睿睿炯炯有神的眼睛裡滿是期待。
單可馨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直以來,她是如此的自私,剝奪了凌昊逸做父親的權(quán)利,同時也剝奪了睿睿享受父愛的權(quán)利。
“當然,他本來就是你的爸爸。”
“真的嗎?”小傢伙開心的快要跳起來,孩子就是這個樣子,開心的時候就笑,不開心的時候就哭,從來不會想大人,總是把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包裹的嚴嚴實實。
單可馨笑著點頭。
是的,從今天開始,她要做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寶貝,你要不要幫媽咪完成一個任務(wù)?”
……
翌日,
睿睿去了幼兒園,單可馨回亞泰公司上班。
“對不起,前幾天我不該一時頭腦不清,給公司帶來了麻煩。”單可馨坐在程浩的辦公室很是羞愧解釋。
程浩明朗一笑,一大摞文件全都塞到她的懷裡,讓她不得不用力抱著,“這是你這幾天攢下的工作,兩天的時間整理好。”
單可馨有所委屈的撅撅嘴,但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好吧。”
單可馨坐在程浩對面翻看著資料,程浩手指放在鍵盤上,而目光卻停留在單可馨的身上,“你還好嗎?”他意味深長的問。
單可馨擡頭,沒有怎麼明白他的問題所包含的意思,眨巴一下水靈的大眼睛,“什麼?”
程浩皺眉,單可馨微笑,“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挺好的。”
“昨天凌昊逸那邊打了電話,要求合作案的負責人換人。”
單可馨冷笑,凌昊逸非讓我主動送上門對你展開攻擊你才能……
……
夏日的七月,透藍的天空,懸著火球似的太陽,雲(yún)彩好似被太陽燒化了,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凌昊逸坐在辦公室裡想著那晚發(fā)生的事情,不管那時候的他是不是清醒的,說的那些話他還是清晰的記在腦海裡歷歷在目。
此時,他的心裡升起一股不可名狀的五味雜陳,甚至到底是什麼樣的滋味他自己都捉摸不透,呆坐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後,他長長的舒了口氣,彷彿要吐出心中所有的沉悶。
內(nèi)部電話的響聲打破他的思緒,助理在電話裡說了句什麼,他的眉心瞬間緊蹙。
“說我不在。”他淡漠而簡短的說完後直接掛掉電話。
單可馨就站在凌昊逸的辦公室門口,而剛纔樓下的接待明明還說他在,到了鄭妮娜這邊,她非要攔住她,現(xiàn)在又說他不在。
鄭妮娜毫不掩飾她心裡的得意忘形,“單小姐還有其他事嗎?如果沒有,請回吧。”
還真夠陰陽怪氣的,單可馨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不敢這隻狐貍精和凌昊逸到底是什麼關(guān)係,至少她單可馨還是她上司的妻子吧,就算早已名存實亡,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讓一個小丫頭插在中心指手畫腳,她實在氣憤。
“那我進去等他。”單可馨冷傲的撇下一句話,就要往凌昊逸辦公室走去。
“唉,你等一下,你以爲自己是誰啊?想進去就進去,我就明告訴你好了,逸他不想見你。”鄭妮娜狗急跳牆、原形畢露。
單可馨笑臉看著鄭妮娜,盡顯她成熟優(yōu)雅的一面,“我是他法律上明文規(guī)定的妻子,我是他兒子的母親,而你,身穿公司制服,卻喊自己的頂頭上司,逸,請問小姐,你是他的誰?”
薑還是老的辣吧。
周圍的同事都用異樣的目光盯著鄭妮娜,彷彿要把她看穿,彷彿都在等著鄭妮娜的答案,公司的那些女同事本來都對凌昊逸虎視眈眈,現(xiàn)在這一出好戲,她們看的算是津津有味。
“我是他的……”鄭妮娜一時間難堪至極,吼大嗓門想要證明自己的身份,卻在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凌昊逸辦公室緊閉的大門敞開了,那‘女朋友’三個字,只因凌昊逸冷冽的一個眼神,就讓鄭妮娜死死的卡在喉嚨裡再也喊不出來。
單可馨隨著鄭妮娜目光的方向轉(zhuǎn)身,正好對上凌昊逸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上去他心情很不好,冷著一張俊臉,讓人看一眼就能被他身上散發(fā)的寒氣凍結(jié)。
剛纔還氣焰囂張的鄭妮娜一下子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委屈的堵著豔麗的紅脣,“我告訴她你不在,可是她……是她……”還真是楚楚可憐、讓人憐惜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