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出現在戰場上的亡靈都是炮灰，它們沒有自己的意志，就像行屍走肉一樣被巫妖王操控，隨著天譴之門的打開，潮水一樣衝向聯軍營寨。

它們的衣物很多還是洛丹倫平民的服飾，手裡的刀劍也早就殘破不堪到了極點。

死亡之力對金屬的損害很大，常年累月接觸這些負能量，再好的武器也會被腐蝕。

巫妖王手裡的鐵匠不少，可僅僅靠著冰冠冰川這麼一塊地盤，沒有貿易，沒有足夠多的燃料，根本無法制造出供六十萬亡靈使用的武器裝備。

鋼鐵這幾年熔鍊了不少，但也算不上多，優質武器只能武裝精銳，雜兵炮灰能有把武器用就不錯了。

或許是爲了消耗聯軍的物資和士氣，或許就是單純想拋棄這些雜兵把精神力用在控制那些精銳身上，巫妖王的攻勢極強，一撥接一撥，潮水一樣猛攻，而聯軍依靠完備的防禦設施，僅僅兩天時間，就殺傷了超過一萬名亡靈士兵。

“你今天殺了幾個亡靈？”

“我？五個！其中還有一個傢伙穿著盔甲，我當時一個閃避，之後就是這麼一腳，就把那傢伙踹倒了，然後我撲過去就是一劍！”

聯軍士兵的士氣高了一大截，他們彼此小聲交談，似乎都覺得亡靈軍團不堪一擊，並沒有預想中那麼厲害。

面對聯軍各國王和領袖一片樂觀，甚至準備發起全面進攻，一舉破關的呼聲，凡妮莎立刻旗幟鮮明地喊停。

亡靈軍團派遣出來的士兵實在太差了，她不信巫妖王手下的士兵全是這種貨色，對方的謀劃其實也不難猜，疲兵、驕兵、聲東擊西，也就那麼幾種而已。

她認爲驕兵之計的機率最高。

在衆人叫囂著徹底摧毀冰冠冰川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快壓不住聯軍內的反對聲音了，不得不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全副武裝，一身戰甲的侍女莉莉安立刻來捧哏：“攝政王爲何發笑？”

凡妮莎好像一副笑岔氣的模樣，手指虛點：“我笑那蘭娜瑟爾、阿爾薩斯終究是不懂軍事，這麼粗淺的計策也敢對我來用？”

她的聲音極大，一時間就把聯軍內的諸多將領都鎮住了。

她也在暗中觀察衆人的反應，她知道結硬寨、打呆仗的方法不符合艾澤拉斯傳統，士兵覺得很好很安全，但在將官層面卻有不少反對的聲音，現在的求戰只是之前情緒匯聚到一起的一個反彈。

“巫妖王一定是想故意懈怠我們，之後用精兵突擊！傳我的命令，全軍牢守營寨！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隨意出擊！”

隨後她的左腳更是猛踩地面，就聽營帳外面的大旗突然咔嚓一聲，在旗桿三分之一處憑空斷成兩截。

凡妮莎一臉驚慌，把旗桿檢查了一遍，她也沒敢把話說滿，語氣中有那麼一兩分的不確定：“這是神諭，亡靈軍團這兩天一定會來偷襲，全軍做好準備！”

她也不是巫妖王肚子裡的蛔蟲，對方會不會偷襲都是未知數，但此時只能這麼忽悠。

強行壓下聯軍的進攻呼聲，她又出營寨仔細觀察亡靈軍團出戰的士兵，沒有死亡騎士、沒有蛛魔、沒有憎惡，精銳兵種都看不到，一水的破爛食屍鬼。

大地之力也告訴她，天譴之門內有一些亡靈戰馬的馬蹄聲，對方藏著不用，積蓄力量偷襲，看起來是驕兵之計的可能性非常高。

艾澤拉斯的歷史上同樣有過這種驕兵之計，但各國史官的記錄重點都在國王率領將士英勇衝鋒上面，沒人去記錄國王用了什麼計策。

沒有人寫兵書，沒有軍事院校，無論是平民還是王室，大家都是一張白紙，沒有前人的經驗可以借鑑，想學行軍打仗只能去服役，在戰鬥中學習。

和凡妮莎預想的差不多，這個驕兵之計對於巫妖王來說，就是他藉助阿爾薩斯的軍事素質，自己琢磨出來的。

連續送了三天，他覺得差不多了，在第四天傍晚，狂風呼嘯，天空就像當初的洛丹倫一樣，下著濃密的細雨。

天譴之門的厚重鐵門再度打開，這次出現的可不是那些蹣跚著的雜兵，而是全幅武裝的死亡騎士。

薩薩里安和庫爾迪拉叛變的時候帶走了一部分死亡騎士，如今還剩下一部分，由阿爾薩斯曾經的副官，死亡騎士法瑞克率領。

這位即使死後也願意繼續追隨阿爾薩斯的農夫之子不在乎什麼正義與邪惡，他只知道自己要忠於阿爾薩斯，無論前方是什麼敵人，他都會用自己的劍替君主殺出一條道路。

風雨掩蓋了死亡軍馬的嘶鳴聲，他率領一千名強大的死亡騎士衝出天譴之門，身後更跟隨著超過三萬名精銳。

這裡面有蛛魔、有憎惡、有高大的維庫人亡靈戰士，剩餘士兵也穿著全新的盔甲，拿著最新打造出來的刀劍，他們對生者滿懷痛恨，吶喊著向聯軍前營發起衝擊。

之前三天的戰鬥，亡靈雜兵已經把前營方向的陷阱都填滿了，對於死亡騎士來說，這就是一片坦途。

他們的突擊速度極快，幾個巡邏的士兵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殺死。

亡靈軍團挑選營寨的東北角發起突襲。

“拉！”法瑞克一聲令下。

高大的憎惡用手中鐵鏈纏住牆垛，之後向著後方猛拉。

維庫人亡靈戰士也抱著粗大的石柱猛擊圍牆。

這裡的圍牆遠不如天譴之門堅固，只是結實一些的磚石結構，還被亡靈找到了比較薄弱的一點，那自然是一擊就破。

圍牆很快就塌了一大片，露出一條三十餘米的通道。

“爲了巫妖王，爲了......”法瑞克衝在第一的位置，他爲自己君主的絕妙想法而喝彩，並願意來執行這個偉大的任務，可他剛剛衝進圍牆，就見自己的戰馬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停頓，下一秒，他發現自己的位置突然間矮了一截。

牆後有陷阱？這幫人類在牆外挖陷阱可以理解，但他們怎麼還在自己的營地裡挖陷阱？這是什麼招數？法瑞克從軍多年，一時間真是被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