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字體，每一個都蘊含著不朽的氣息，釋放出震懾諸天的霸氣，讓站在石室中的程凌宇渾身繃緊，有種出不了氣的窒息感覺。

“極陽之地，極陰孕育，虛實相間，演化無極。”

這就是石壁上的十六個字體，閃耀著璀璨金光，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蘊含著莫測神力。

定源珠檢測到這里有能量波動，應該就是來源于這十六個字體。

這是何人留下，有何含義，程凌宇是一無所知。

凝望了許久，程凌宇突然閉上眼睛，思緒暫時停頓，隨即整個人就蘇醒。

這面石壁有魔性，能牢牢吸引住人的心神，讓人移不開目光，那是一種魅惑之力。

但是程凌宇不同于一般人，他的無夢訣很神奇，任何攝魂之術與魅惑之力都對他不起作用。

移開目光，程凌宇仔細留意其他石壁，很快就有了新的發現。

在一處石壁角落里，程凌宇發現了千層雪的修煉法訣，但是讓程凌宇感到疑惑的是，這石壁上的千層雪法訣比程凌宇修煉的千層雪法訣更為完整，且字體風格與那十六個閃光字體完全不同，這說明兩面石壁上的字跡出自兩個不同之人的手里。

烏山賀家的千層雪只記載了三分之二的內容，剩下三分之一的內容，是以一種特殊手法書寫而成。

并且賀家的千層雪開篇點明是一套劍法，這石壁上也沒有記載，顯然是有人故意添上去，以作掩飾。

程凌宇仔細研究發現，千層雪前面三分之二的內容相對完整，后面三分之一的內容也相對獨立，是一種特殊的淬煉之法，針對每個境界有著不同的要求與標準。

比如凡武境界，以千層雪淬煉肉身，需要達到什么標準才算合格，達到什么程度才算上乘，修煉到何種境地才算是極致。

這些都屬于后面三分之一的內容，從凡武境到真武境，然后是魂武境、血武境、靈武境、圣武境，一直到天武境界，都有相關要求與評判標準。

這些內容實際上不影響修煉，只是一種自我檢測的標準，但卻對程凌宇有著很大幫助，讓他可以更加熟悉自己的身體。

此外，后面三分之一的法訣采用了特殊書寫方式，每一個字體都閃爍著夢幻般的光芒，讓人很難辨認，且極耗心神。

換言之，這后面三分之一的內容不是一般人可以觀閱，需要擁有極高的修為境界，才能克制那種心神消耗的迷幻魔力。

程凌宇分析，賀家的千層雪之所以缺少后面的三分之一，那是因為當年賀家的高手在抄錄這門法訣時，根本無法觀閱與辨認后面的字跡。

程凌宇因為無夢訣的關系不受影響，輕松獲得了完整的千層雪。

石室內除了千層雪外，在另一面石壁上還記載了一套‘魔瞳’修煉之法。

這門法訣也很詭異，每一個字跡都黝黑無光，能吸納一切光源，讓人仿佛陷入了無邊黑暗的世界，精神力無法聚集，腦海一片空白，根本無法閱讀這套法訣。

程凌宇推斷，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賀家雖然占據了這個石室，但卻無法將魔瞳修煉之術傳承下去。

程家滅了賀家之后，也不曾得到魔瞳修煉之術的法訣。

程凌宇仔細觀閱，那些黝黑字體極度耗費心神，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閉目休息，這樣才能將魔瞳修煉之術記在心底。

前前后后，程凌宇停頓了六次，耗費了近兩個時辰才將魔瞳修煉之術完全記住，仔細閱讀了三次。

最后一次，石壁上的字體隨著程凌宇目光的移動而紛紛破碎，等到他第三次閱讀完畢，石壁上的黝黑字體已經完全消失，一種奇異的能量波攝入了他的雙眼之內，隱藏著某種秘密。

驚醒之后，程凌宇臉上露出了異色，因為他突然意識到，這魔瞳修煉之法的字體風格與千層雪完全不同，絕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整個石室內有三種字體，分別出自三人之手，這讓程凌宇想到了一些問題。

這三人誰先誰后，為什么都要在這石室內留下字跡？

是巧合遇上，還是別有深意？

從字體的氣勢與釋放出來的氣息判斷，留下十六個字的那人應該是最為強大與可怕的，千層雪與魔瞳的主人則不好判斷強弱是非。

程凌宇逗留了一會，隨即離開了石室，并沒有破壞這里的一切。

離開烏山之后，程凌宇根據手頭掌握的線索前往下一次，那是程家的一處礦區。

程凌宇在附近轉了一圈，并沒有急于深入，而是繼續前往另一處，想要印證自己的猜測。

結果一如所料，剩下的八處全都位于礦區之內，程凌宇判斷這八處礦區深處應該有礦源存在，但程家高手還并沒有察覺。

回過頭來，程凌宇看著烏山礦區，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那里面死了數百人，應該都是當年賀家的人，是他們發現了那里的礦源，并付出了沉重代價。

回到家里，程凌宇找到父親，問起了一件事情。

“當年程家滅掉烏山賀家，可有什么反常之處？”

程云皺眉道：“程家立足十陽鎮有一百多年的歷時，烏山賀家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整體實力與我們程家不相上下。但是當年滅掉賀家時，我們并沒有太大損失，原因是賀家方面很多高手都突然失蹤，整體實力僅有平日的三層，這才被我們輕易消滅。”

程凌宇聽到這，頓時明白了一切。

賀家當年應該是發現了礦源，派出大批高手想要奪取礦源，結果死在那里。

正好程家在那時候突然來襲，這讓賀家措手不及，最終被滅。

“我想這與礦源有關系……只是程家封鎖了這個消息。”

程凌宇道出了自己的看法，得到了程云的肯定。

“你能想到這些說明你已經長大了，程家滅了賀家之后，接管了賀家壟斷的那些礦區，肯定會知曉礦源的事情。但有了賀家的前車之鑒，程家不敢打那礦源的主意，所以才封鎖了這個消息，這是最佳的處理方式。”

弄清楚了一切緣由之后，程凌宇回到自己的房間研究千層雪，發現這套法訣并非只有自己才能修煉，一些特殊體質的人也能修煉，只不過效果可能會差一些。

給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千層雪的自我檢測分為合格、上乘、極致三個標準。

以凡武八重聚合階段為例，修煉千層雪之人，在這一階段的爆發力若達到五百一十二倍就算是合格，達到二零四八倍側屬于上乘，四零九六倍便是極致。

從一點判斷，玉無塵在聚合階段的爆發力就處于巔峰極限的境界，與目前的程凌宇基本相近。

千層雪后面三分之一的內容不僅有自我檢測的標準，還有肉身淬煉的具體要求，以及需要注意的細節。

因為肉身不夠強大的話，強行提升爆發力，那等于是自己找死，結果會爆體而亡。

程凌宇研究發現，千層雪需要特殊體質才能修煉，的確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

結合完整的千層雪修煉之法，程凌宇進行了自我檢測，發現在某些階段的淬煉還不夠完美，并沒有達到極致，還需進一步提升。

如運氣、波震、化形、回旋四個階段，程凌宇就只達到了上乘境界，并沒有達到極致。

了解了自身缺點后，程凌宇開始從頭修煉，要將每一個階段都修煉到至善至美的極致巔峰境界。

這是一個耗時的過程，如果要一氣呵成至少需要數月，程凌宇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消耗，他采用了分階段提升，先從運氣階段開始。

三天之后，程凌宇走出房間，前往一處礦區。

那兒礦工人數不多，因為那處礦區已經基本開采完畢，接近尾聲。

程凌宇深入礦區，那是一條龐大的地下通道，直達大山深處。

當程凌宇臨近通道盡頭時，心中泛起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體內的活性金屬源頓時變得活躍起來。

程凌宇以巡察使的身份將附近的礦工調派到其他礦區，然后開始尋找活性金屬源。

借助定源珠的神奇力量，程凌宇‘看到’了礦區深處的一些場景。

在距離通道盡頭大約十二三丈處，有一朵黑白相間的巨型向日葵，釋放出‘源’的氣息。

那種感覺很熟悉，與程凌宇體內的兩種活性金屬源完全一致。

在向日葵的根部，程凌宇還隱約看到一枚烏黑的石珠，表面有著白色的紋路，與烏山礦區發現的那枚石珠極其相似。

向日葵扎根在黑色石珠之上，由銀色與黑色兩種活性金屬源構成，黑白相間，相生相克。

隔著厚達十二三丈的石壁，程凌宇暫時無法接觸到活性金屬源，他需要縮短距離。

黑金石堅硬無比，這十多丈的距離要想開鑿出來，那可相當不容易。

僅憑程凌宇一個人赤手空拳，沒有一兩個月幾乎是不可能。

程凌宇陷入了深思，他在考慮可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