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不知道自己心中為何會出現兩個女子的身影,但他知道這兩個女子,將會是他這一生的牽絆。
為何是兩個,我不是只喜歡雪女嗎?白云心中悄然而嘆。他不明白,為何雨蝶會占據在他的心里,甚至重要程度和雪女一樣。但更讓他奇怪的是,他的心里沒有墨麟兒。是不喜歡,還是不愛?白云非常無奈,或許喜歡原本就不是愛。
舉目而望,烽煙處處,血染黃沙。每個人都在為心中的執著和夢想而戰。或許手中的寶劍已經遍布鮮血,但他們卻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兩天兩夜的戰斗,已經讓他們變得麻木。哪怕是手中的寶劍已經變成血劍,他們也毫不在乎。試想一下,如果他們手中握著的不是傳世名劍,恐怕早就已經折損。
"師兄,你在想什么……"張良面無表情地看著城外的尸山血海,他似乎沒有被這遍布的血腥所驚嚇住。
戰爭原本就是場殘酷的游戲,他沒有奢望這場殺戮會停止,更加沒有想要退縮。這里的戰爭已經無關勝負與生死,而是天下蒼生。勝者,天下安。敗者,天下亡。
數十萬軍士的生死,都掌握在他手中這桿大旗之中。張良感覺自己手中的令旗很沉重,真的很沉重。
其實這桿令旗所代表的有何止是數十萬軍士,它也代表著天下蒼生。但在現在這個黑夜,令旗已經毫無作用。
"我在想這個天下,這個充滿紛爭與殺戮的天下。或許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后,都是在為了生存而戰斗著……"白云看著腳下的殺戮場面,他的心也突然沒有了波瀾。如果一個人看慣了生死,那么他就不會再有什么波瀾了。生與死在他眼中,只不過是一條分割線,一條可以隨時破壞的分割線。
就像這場戰爭一樣,沒有什么所謂的區別。城樓之上已經染盡鮮血,眾多高手也是傷痕累累。在無盡的軍隊面前,個人的力量真的是渺小的。無論是大秦軍士還是高手,在這樣的沖擊面前都顯得非常無力。
城墻之下已經不知道堆積了多少尸體,但從那些輕輕松松就能夠踩著尸骨跑上城樓的匈奴大軍來看,尸體已經堆成了條道路。一條累累白骨鑄成的道路。
"師兄,你來吧。"張良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令旗。最后的抉擇,他不想下,也不愿意下。這場戰爭原本就沒有什么結局,只有殺與不殺。
其實,只要他愿意,城外那大軍再多也是無濟于事。在那東西面前,什么都是無用的。張良不知道他能不能下達這個命令,這個讓數十萬生命毀滅的命令。
"我來?呵呵,好吧。"白云望著城外幽幽一嘆,隨即運氣對著天空喝道:"呼曼,可敢一見?!!"
他想再給匈奴人一個機會,一個選擇的機會。生與死,就看呼曼如何抉擇。如果他選擇退兵,白云還可以放過他。但如果他硬要選擇死的話,白云也不會客氣。
"不知道國師大人找我何事,莫不是投降的?哈哈哈哈哈……"城外的盡頭,呼曼的聲音飄然傳來。以他的功力,將聲音散播到千米之外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次他們已經拼了命,因為他們已經沒有選擇。無論如何,他們就是拿人命填也要越過這座邊城。
所以盡管他和白云在對話,匈奴大軍也沒有停止攻擊。馬匹根本無法登上那座城,所以他們選擇了步行,而且在黑夜里步行更加安靜,不會驚動秦軍。
事實上這次計劃很成功。至少他們已經登上了城樓,而且后面的匈奴大軍還在源源不絕地沖鋒著。
哪怕秦軍在頑強抵抗,他們也不畏懼?
"投降?不,我只是想和你談談。談談你對匈奴滅族的看法…"白云冷冷地說道。他在給呼曼一個機會,生存的機會。
"滅族?哈哈哈!你是不是瘋了?我可看不出你們還有什么勝算……"呼曼用彎刀拍打著手掌,神色藐視道。在他身邊,納蘭明珠也正安靜地看著烽火臺上的兩個人影,確切地說是看著白云。
而十一部族的首領也在呼曼身后看著長城之上的慘烈戰爭,他們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憐憫與感嘆,有的只是決心。
"納蘭公主,你如果想你的父親活著回到龍城去,你就勸他退兵,否則,我保證這里所有的匈奴士兵都不會存活……"白云沒有理會呼曼,而是對著納蘭明珠淡淡地說道。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冷靜地和納蘭明珠說話,也是最后一次。
或許在片刻之后,他面前的所有人都會變成一地枯骨。
"都不會存活…"納蘭明珠心中一顫,她從白云的話語之中聽出了決心。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說空話,他每次所下的決定都是很重要的。就像上次他放她回來,也是在利用她讓呼曼和各個部族出現裂痕。這個男子,是從來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所以他所說的話絕對不是空話。
不知為何,盡管白云在利用她,她也絲毫沒有恨意。
"父親,我們…"納蘭明珠看著呼曼欲言又止,她想勸,但她卻明白這是徒勞的。他的父親和她的弟弟一樣,都是那種從來不會聽從勸告的人。好像在中原,這種性格被稱之為死腦筋。但不幸的是呼曼和冒頓兩個人都是這種人。
"你閉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上了那個小子。告訴你,他非死不可…"呼曼冷冷瞪了納蘭明珠一眼。
這個死丫頭,自從被那人放回來后好像就魂不守舍的。以他的閱歷怎么可能看不出納蘭明珠看上了那個南國人,但這是絕對不允許的,那個該死的小子不但是他們的敵人,而且還傷了他兩位絕世高手。
赫勒兩兄弟昨夜回來后的慘狀他依舊歷歷在目,這兩個草原勇士居然被那個南國人給設計得差點殘廢,這種恥辱和仇恨,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唉。"納蘭明珠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這里。她現在是明白了,這個父親是聽不進去她的勸告的。
納蘭明珠最后看了眼白云,縱馬往后營撤了回去。她不打算再留在這里,無論誰勝誰負,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白云和呼曼幾人的距離太遠,他沒有看到納蘭明珠的離開,但盡管如此,他也明白了呼曼是不會退兵的。
"呼曼,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可就別怪我了。蕭何,你去吧…"白云一揮手,緊接著就閉上了已經的眼睛。
他的話很輕,但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在了耳中。他們不知道白云下達的這個命令代表什么,為何他那么沉悶。
但片刻之后,眾人就明白了。
"是。"早就等待多時的蕭何躬身一禮,頓時大步離去。
既然這位老大已經做好扛起這個罵名的打算,就沒有什么可說的。
片刻之后,天空再度響起了投石車投石的呼嘯之聲。但這次,他們看到的卻不是石頭,而是一個個大桶。看這大桶的光澤,似乎一半是木頭一半是青銅。
"那是什么…"燕丹神色迷惑。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東西,難道這是白云的秘密武器?燕丹非常意外,他原本以為白云剛剛下達的命令是啟動青龍呢,卻不曾想到是這個。
"那是災難。"雪女嘆道。白云居然真的打算動用那東西,可他難道沒有想過拿東西的可怕之處嗎。而且那東西一旦用出來,他和嬴政的關系…雪女很擔心,但她卻不后悔和白云在一起。
或許這場戰爭結束之后,白云就會帶著他們和嬴政分道揚鑣。所以大秦帝國的威脅對于他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吧。
"子房,準備好了嗎。"白云看著漸漸落下的大桶對著張良詢問道。
他知道張良明白他問的是什么,或許是時候離開這里了。大秦帝國的國師,看樣子是當到頭了呢。
這東西一用出來,他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隱世不出,一是將這東西交給嬴政。但現在,交給嬴政顯然不是好時機。這場戰爭結束后,才是真正考驗嬴政決心的時候,只有時間,才能夠讓他看清這個人的本質。嬴政的未來,大秦帝國的未來,都掌握在這位始皇帝的手中。
"準備好了。"張良微微一笑,手中的玄機扇悄然展開。
他知道白云問的是什么,所以他很直接。其實退路,他早就準備好了。
"轟轟轟轟!!!…"無數的大桶帶著火星掉落在匈奴大軍之中,頓時炸開了一片片小型的蘑菇云。
幾千桶炸藥,幾乎在一柱香之內就從天而落密布在整個平原上。頓時這片地區就像是經過了一場炮火的覆蓋后的慘烈場景。城樓之上的眾人驚呆了,匈奴首領也驚呆了。就連已經登上城樓的匈奴士兵都被爆炸的氣浪和沖擊波掀飛了出去。
這是場末世,滿天都是轟然飛舞的塵煙和碎骨殘肢以及兵器。沒有人能夠躲得過這種災難,當無數的炸藥桶連鎖爆炸后,殺傷力是非常恐怖的。
匈奴幾十萬大軍,在這樣的攻擊下居然損失得只剩下十余萬。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這片邊城上后,呈現在眾人眼前的就是一片地獄場景。
"我的,我的軍隊!噗!百曉生,我與你不共戴天!!……"被氣浪掀倒倒在地上呼曼看著面前的硝煙噴出了血。他沒有想到,那個南國人居然有這么恐怖的后手。原來他所說的,并不是瞎話。現在的他們就是沒有滅族,恐怕也相差不遠了。
這個人是個魔鬼,可怕的魔鬼。
"蒙恬將軍,還愣著干什么。帶著全軍出擊吧,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白云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是!……"蒙恬身影一顫,頓時轉身離開。他現在不敢面對百曉生,他怕他自己會被嚇得腿軟。
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