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蓋聶邊喝酒邊聊天，而蓋聶那從不離手的淵虹也被他放在了一邊。

只要心中有劍，劍在手中和在身邊又有什么區別。唯一不同的是，用劍的人的心情。

兩只大雕飛掠在天空，發出了震撼天宇的可怕嘯聲。而白云和蓋聶，也默默看著天空發呆。白云的凌霜劍被它放了出來，這把劍如果長久在他體內，恐怕它就會因為過多的吸收煞氣而變得邪惡。

他體內的輪回煞氣非常強，而且源源不絕。所以只要劍長久留在體內，輪回煞氣就會不自覺地被它吸入其中。如果魔性超過了心性，恐怕他就離入魔不遠。所以在不必要的時候，他不會把凌霜劍收入體內。

“你的劍似乎很詭異，它好像已經徘徊在正與邪的邊緣。不知道這種情況對你來說，算不算好事。”蓋聶看了一會兒兩個孩子練功后，他就將目光放到了白云的寶劍上。

凌霜劍的氣息很詭異，似乎它身在了正與邪的邊緣。

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夠讓一把劍同時處于正邪邊緣？或許這種變故，才是最值得擔憂的。因為這樣一來，用劍的人就變得更加危險。原本劍就是傷人傷己的東西，而白云這把劍卻更是如此。

他雖然不是相劍大師，但卻能夠感受到劍的氣息和意識。

一把靈劍，自然有自己的意識。

“我當然明白。因為這并不是一把劍，而是兩把同根同源但卻截然不同的兩把劍。一把是能夠救人救己的心劍，一把是能夠殺人殺己的魔劍。現在是心劍壓制魔劍，所以它現在才會這么平靜。一旦有朝一日魔劍壓過心劍，就是天下大亂。”

喝了點酒，白云將手放到了凌霜劍上。隨著他的撫摸，凌霜劍突然慢慢震動了起來。緊接著剎那間，一抹寒光從劍鞘之中飛掠而出將百步之外的一塊巨石割裂成了兩半，整整齊齊的兩半。

寶劍一閃而逝，悄然回鞘。然而它造成的震撼，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尤其是那塊變成了兩半的巨石，讓他們更加覺得從頭到尾都發冷。

山石都是如此，更可況是人的身體。

“真是可怕的劍，你是這把劍恐怕已經不算名劍了。因為當世任何的一把名劍，都無法和它媲美。不過這樣的劍，恐怕是任何一個劍客都不敢用的劍。但你，居然敢用它。不得不說，你很強。”蓋聶淡淡地看了眼白云身邊的凌霜劍，隨后無可奈何道。

能夠讓他蓋聶贊嘆的人，恐怕普天之下已經屈指可數。

但白云，真的值得他贊嘆。

“這把劍，是王者才能擁有的劍。也只有真正的王者，才能駕馭它。我一直都覺得，從來沒有什么劍能夠主導人，而是人來主導劍。只要我心通明，它就不危險。相反的，用劍的人若是心性邪惡，再善良的劍也會變得非常邪惡。”

白云看了眼蓋聶后，他心中這壓抑了幾個世紀的想法終于說了出來。

或許這就是劍的真義，也是劍客的宿命。

相比于雪女的忙碌，白云就顯得閑暇了很多。不過他知道，自己的閑暇恐怕持續不了多久。因為就在兩人聊天到傍晚時，大鐵錘就帶著幾個弟子去了后山巡邏。

清冷劍光如月落，細雨樓臺多蹉跎。

看著點點月色，在山間平臺練劍的白云輕輕收劍回鞘。

而在不遠處的亭臺中，雪女那放在唇邊的玉簫也輕輕落下。

一曲白雪，星月寥落。

“好劍法。”

“好樂曲。”

“這兩人，真是神仙眷侶。”

遠遠地走廊處，徐夫子，蓋聶還有范增三人正默默遙望著天際。確切地說，他們是在聽雪女的白雪，還有看白云的霸劍。

劍法，是獨步天下的劍法。

樂曲，也是傾國傾城的樂曲。

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在于，這兩人是心心相惜的戀人。

收起凌霜劍后，白云就對雪女點了點頭，隨后兩人就向著后山走去。大鐵錘還沒有回來，恐怕這一次他遇到了對手。如果他和雪女再不去，恐怕大鐵錘就回不來了。

目前凌霜劍還未平衡正邪兩種力量，不能完全灌注真氣來使用，所以它的力量就大打折扣。現在的凌霜劍，估計只能發揮出它三成的力量。而雪女的水寒劍卻是根本無法使用，這讓兩人非常無奈。

雪女還好，她有輕功和幻術。還有她的白雪之力和音波功都可以用，而且她的玉簫也是件很好的武器。

但白云，他現在是一無所有。除了這身還算奢侈的衣衫，他就只有一把無法發揮出全部力量的寶劍。這讓他非常無奈，以至于在他去后山之前還特意裝了一葫蘆酒。

他沒有拿出凌霜劍，因為他要是想殺像隱蝠那樣的人其實根本就用不著劍。而且他的聚氣成刃，也是修煉圓滿的功夫。雖然無法在眾目睽睽下使用，但只要不留活口，他未必不能在關鍵時候使用它。

更何況，他還有紫薇印。

值得一提的是，輪回煞氣的邪惡力量被魔劍吸收了后，他體內的輪回真氣就再也不見一絲一毫的邪惡。似乎這種真氣看起來很接近道家無上真氣，紫薇真氣。

所以白云現在把輪回真氣的名字都改改成了紫薇真氣。而沒有了輪回煞氣的紫薇真氣用來驅使道家絕學，最好不過。

紫薇真氣，吸星**。再加上他體內作為后備力量的凌霜劍和傾國傾城的雪女。這一次如果都不能解決隱蝠這個變態，那么他真的該找塊豆腐去撞死了事。

“應該就是這里了吧。大鐵錘帶的人，恐怕已經死光了。這一次敵人雖然有心使用曾經的方式，但卻多了麟兒這個變數。不知道她對墨家，究竟會做出什么。”

和白云來到后山的密林之中，握著玉簫的雪女仔細查探著四周的情況。雖然這里很安靜，甚至都沒有任何聲響；但她還是聞到了那淡淡的血腥味。

“大鐵錘，已經死了。沒想到這一次，我們已經來晚了。傳訊樓蘭，讓玉兒回來。恐怕這次敵人不會給我們機會。現在任何的戰力對于我們來說，都是重要的。既然衛莊要趕盡殺絕，我也不會客氣。高處不勝寒雖然無法使用，但我會的可不止這些！哼！”走在前方的白云臉色異常陰冷，因為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大鐵錘。

和從前不同的是，他已經沒了多少氣息。

從傷口來看，下手的應該是隱蝠。因為墨麟兒現在還不想和已經撕破臉，所以不會出手殺他身邊的人。

至少，她不會親自動手。

“好，我帶他的回去救治。不過你最好也帶個尸體回去，否則大家。也不知道大鐵錘這次能不能活下來，唉…”雪女看了眼白云，欲言又止。隨后她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用內力托起大鐵錘的身體就往回走去。她知道白云會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因為白云是個聰明的人。

“士氣嗎，我又何嘗不明白。”看了眼昏暗的夜空，白云輕輕拿出了酒葫蘆。

隨著瓶塞的打開，一股悠長的酒香就慢慢彌漫了出來。

隨后整個密林都充滿了酒香，這是屬于十里香的味道。

“出來吧，我知道你還在。有什么遺言就快點說，否則，你恐怕就沒有機會了。因為惹怒我的人，從來沒有誰有機會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白云喝完了葫蘆里的酒后，隨手就拿出了凌霜劍。

雖然凌霜劍的高處不勝寒還無法發揮，但易水寒它卻可以。

因為易水寒，就是需要寒屬性的真氣和寶劍才能夠使用出來。而他體內的紫薇真氣，卻能夠模擬任何屬性。

隨著真氣的運轉，凌霜劍上突然爆發了寒冷徹骨的氣流。

隨后它就像水寒劍一樣開始凝結冰霜，而隨著冰霜的聚集，整個密林的溫度都開始隨著它極速下降著。

“嘿，水寒劍啊。沒想到高漸離死了，你倒是繼承了他的絕學。不過我就是不知道和高漸離相比，你的易水寒又修煉到了幾層呢。不會是，虛有其表吧？”密林之中突然傳來了空洞的聲音，這是隱蝠的聲音。

但這聲音咋一聽來就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樣，其實這是種特殊的傳音功夫。就像是道家的天籟傳音一樣。

不過隱蝠沒見過凌霜劍，把它誤認為水寒劍也不算意外。因為除了劍柄不同，凌霜劍的劍身和水寒劍并沒有多少區別。

輕輕閉上眼睛，白云邊查探著身周百步的空間邊回答道：

“想知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對付你這種垃圾，恐怕易水寒都用不著。因為你就是一個只會在黑暗中偷襲的老鼠，而殺一只老鼠，簡直就是玷污了我的劍。”

白云的話尖酸刻薄，幾乎讓隱藏在黑暗中的隱蝠氣個半死。

但他知道，這是敵人的激將法。白云就是要引出他然后把他剿滅。

不過現在他不出去也不行，因為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低，就連他自己都能夠感覺到體表的濕氣在緩慢地凍結。

現在是深秋，但給他的感覺卻是像是待在數九嚴寒里一樣。

隱蝠透過枝葉看著遠處的白云，隨后他的身影搜的一聲就消失在原地。

在后面！！！

閉著眼睛的白云驟然感覺身后傳來了一陣可怕的殺氣，隨后他手中的凌霜劍就迅速轉身揮舞了過去。

剎那之間，寶劍擊打到了襲來的爪鏈上。隨后他就看到了隱蝠那血紅色的眼眸，以及他手中閃耀著寒光的鋼爪。

“此人，好快的劍！”隱蝠看著突如其來地出現在他面前的寶劍，隨后他整個人就一閃而逝消失在了白云面前。

只可惜他以為他足夠快，但他忘記了什么叫做輕功的最強存在。

當隱蝠以為他能夠脫離白云的目光時，他卻沒有看到白云嘴角的弧度。

在我面前耍弄你的速度，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生不如死！

白云的身影驟然消失，隨他的寶劍就出現在了隱蝠的面前。

三尺寒鋒，直抵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