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鏡子都能害羞？
看見邢雨萱這個樣子，我心里忍不住浮現出古怪之色。雖然到了現在，我已經知道眼前看見的一幕都是幻象了。饒是如此，我還是忍住性子，耐心地看了下去。
但是很快，我發現自己錯了。
鏡子里倒映出來的根本就不是邢雨萱自己，而是一開始出現的那個紅衣女鬼。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胤哥哥會喜歡嗎？”邢雨萱有些忐忑地問，低頭打量了自己幾眼：“我身上的衣服會不會太素了？”
“咯咯咯……”
原本放在桌上的人偶娃娃突然發出詭異的笑聲，脖子機械地轉動著，慢慢地朝著我這個方向看來。
明明知道是假的，我還是控制不住心臟“咯噔”地跳了一下。
邢雨萱看了它一眼，寵溺地摸摸它的頭：“我知道了。”
說著，我看見邢雨萱緩慢地梳著自己的頭發，然后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剪子，舉起，用力地插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胤哥哥，等我……”
邢雨萱嘴角緩慢溢出一抹鮮血，可是她的臉上卻是驚心奪魄的笑容，不知疼痛地倒在了地上。我仍然聽見她喃喃自語的聲音：“胤哥哥……我來陪你……”
一只手突然從身后伸出來，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身子本能地一顫，手中的符紙狠狠朝著身后拍了過去——
那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怪叫出聲：“姐，你干嘛呢，謀殺親弟嗎？”
我這才發現，站在我身后的人是沈鈺。
除了他，還有裴胤。
我腦子里還是之前看見紅衣女鬼和邢雨萱的畫面，這會兒突然看見沈鈺和裴胤，一時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猛地將自己的手從沈鈺手里抽了回來，后退好幾步，警惕地望著他們：“你們是誰？”
沈鈺看著我，眼中浮現出難以置信：“姐，你怎么了？”
裴胤也是擰著眉頭看著我。
可我記得，裴胤是去追人偶娃娃去了。
不過正想著，我就看見裴胤手里拿著一個臟兮兮的娃娃，和我第二次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
“阿胤？”我不確定地喊了一聲。
裴胤朝著我走來，伸手探向我的額頭。
我本能地打了個激靈，下意識躲開。
“別動！”裴胤的低喝了一聲。
我只好站著，手指的符紙卻捏得緊緊的。雖然裴胤給我的氣息很熟悉，但是我現在，分不清是夢還是真的。
沈鈺朝著我走了過來，臉上寫滿了擔憂之色，同樣伸手探向我的額頭，隨后喃喃道：“沒發燒啊，怎么突然就傻了？”
我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你們，是真的？”我不由問。
沈鈺看我的眼神浮現出古怪之色；“姐，你到底怎么了？之前一動不動地站在床邊，現在又跟做夢似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我情不自禁地抓了抓頭發，“我就記得，聽見了人偶娃娃敲門，然后阿胤就追出去了……”
“我回來的時候，姐夫正好抓著這東西回來，結果我們一進房間，就看你站在那里發愣。”沈鈺解釋說。
“這么說，是真的抓到了？”我驚訝地望著裴胤手里的臟兮兮的人偶娃娃。
裴胤眉宇之間閃過一抹戾氣：“只是邪氣，不是本體。”
“啊？”我反應過來，臉頓時黑了，“這么說，又來耍我來著？”
沈鈺點了點頭：“恐怕，是來試探的吧。”
聽到沈鈺的認同，我想自己的臉色應該更加難看了：“我這都到濱海市了，那東西還追著來，要不要這么鍥而不舍？”
“之前葉璇他們一行人調查鬼童的事情，結果幾乎都出了事。你現在也插手了，那東西自然不會放過你。”沈鈺說著，看著我，好奇地問：“姐，你剛剛，到底在干嗎呢，該不會是又用眼睛看見了什么東西吧？”
我眼角的余光看見了裴胤的臉色，頓時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少胡說，信不信我揍你啊？”
沈鈺“哎呦”一聲，捂著被我打得地方，頓時委屈起來：“我就隨口問問，干嘛打我？”
“打得就是你！”我沒好氣地道，“我只是，突然看見一些畫面了，不是左眼看見的。我用左眼的時候，哪次用完之后不是眼睛通紅流眼淚的，你看我現在有嗎？”
沈鈺打量了我一眼，嘟囔道：“說的也是，而且你現在也沒有這個膽子了。”
我氣得恨不得抄起掃把朝著沈鈺掄去，只可惜這房間里沒有掃把而已。沈鈺沖我嘻嘻一笑：“開個玩笑，姐，你繼續說。”
我瞪了他一眼，一五一十將剛剛看見的畫面都描述了出來。
“我覺得，這是宋新波故意讓你看見的畫面，應該說是它制造出來的幻象。”沈鈺在聽完我說的以后，分析道，“說起來，我突然想到了。”
“嗯？”我疑惑地看著他。
“邢雨萱，我是說魅修羅，黎可兒她們倆的情況一致，還有之前的那個被我抓住的男的，他們三個肯定是一個團伙的。而魅修羅提到了李伊人的名字，也足以證明，歲月的幕后老板和他們也是一伙的。”沈鈺說。
我忍著翻白眼的沖動，沒好氣道：“廢話，這我也知道。”
“聽我說完嘛。”沈鈺挽住我的手臂，“姐，姐夫，你們再想想看，我們第一次見到人偶娃娃的時候是在療養院，也就是宋新波的養母楊靜茹身邊看見的。假設一直附身在人偶體內的是宋新波的鬼魂，而宋新波的鬼魂又是被燮煉制的，這幾件事情，是不是就串聯起來了？”
九福鬼童事件，死去的楊科和導演，出事的木婉清，重疊的靈魂，還有附身在人偶身上的厲鬼……
這一件件看似毫無關系的事情，卻因為沈鈺的一個假設，就這么串聯了起來，而且沒有任何的違和感，我甚至覺得這個假設的可能性很大。
腦海中，像是有什么呼之欲出，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沒有明白。可有一點可以肯定，即便是我就此罷手，可是那不遠千里追著我來的人偶娃娃已經表明了一點，他們已經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