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宿主和牌中神明之間的關系就很微妙。有些時候會被反噬,有些時候卻能相輔相成。這些事情,本來就是二者之間的緣分決定的。
我媽明白這些。根本就不會問我。
她也是個心軟的人,架不住我在電話這頭低聲的啜泣。
又不罵我了。安慰了我?guī)拙洹?
說她會跟龍婆艾說一聲。看看能不能把九尾狐牌給要回來。不過龍婆艾不會為了歸還狐牌這種事來一趟國內。
如果龍婆艾答應了了,就要我自己親自去一趟泰國領回牌子。
我媽是一個十分委婉變通的人。她沒有直接和龍婆艾說我要去泰國把九尾狐牌要回來。而是委婉的說我要去還愿,希望能夠拜訪龍婆艾。
龍婆艾是她多年至交。這點小事還是會答應的。
向學校請了假,買了機票就去了泰國,心里總想著要怎么跟龍婆艾開口。這事兒我媽不肯替我說,那就只有我自己開口了。
羅勇府的大街上。人并不多,偶爾才會有機動車開過。
比較多的是那種三個輪子的助動車。整整齊齊的排列在街道兩旁。
我一個人拿著手機地圖走在街道上,有種兩眼一抹黑的感覺,這可是我第一次來羅勇府。
忽然。我的注意力,就被一只大概五六個月大的小黑貓吸引了過去。
它的速度很快。突然闖到路的中央。
瞬間,一輛助動車疾行而過而過,告訴旋轉的輪子立刻就把它的身體給壓扁了。
一時間,就是血肉模糊。
腸子內臟什么的,都被碾出來了。
那車主好像是沒看到那只小貓,感覺到車子顛簸了,還用泰語喊了一聲:“是不是撞到東西了,怎么顛簸的那么厲害。”
車子開的很快,一下就開過去了,倒也沒什么。
地上的小貓,我本來以為會有人過去處理,結果光天化日之下,詭異的一幕就出現了。
馬路中央血肉模糊的小黑貓,忽然就渾身是血的爬起來,一路走腸子就一路提溜著。看著就讓人覺得惡心,地上被生生的拖拉出一道紅色的血跡來。
它走動的步伐,好像是在悠然的散步。
步伐又慢又懶散,還沒走到馬路邊上,就又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轎車給壓成了貓皮地毯。看到這一幕,我是感覺到渾身的發(fā)寒。
這也……
也太特么嚇人了。
回頭左看看右看看,幾個賣菠蘿和椰子的小商販,就跟沒事人一樣。還在相互之間,和客人熱絡的聊天,好像并不在意這只詭異的黑貓。
忽然,身后傳來一聲呆呆萌萌的少年的聲音,他嘴里似乎還在嘬著吸管,發(fā)出了吸水的聲音,“它在重復死前遭受的痛苦,要一遍又一遍的被撞死。無數次的飽受折磨……”
好像是那個驅魔獵人的聲音,他……
他怎么就那么陰魂不散呢?
脊背上起了一層白毛汗,我脖子僵硬的回頭看了一眼。
就見到一個穿著青色飄逸道袍的少年,手里拿著一個插著吸管的椰子,腦袋上還戴著當地手編的草帽。
我對他的話有些不解,脫口而出,“它完全可以去投胎啊,為什么要反復讓自己痛苦?”
“這是被人丟棄的貓靈胎律過,因為怨氣太重了,又找不到主人報復。就在馬路中間找替死鬼,只要它遭受一次痛苦,就有一個人可以陪它一起下地獄,是不是……很有趣啊?”他詭秘的笑著,雙眼完成了彎月亮,別提有多邪惡了。
貓靈胎律過?
這東西我好像在哪兒聽過,聽說是被車撞死的小貓的骨灰做成的,供奉起來之后。陰氣很重的說,就是不知道供奉了有什么作用。
“你怎么跟到這里來了?”我又問他。
“食物在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你懷著我的食物我當然要跟你了。”他妖異笑著,口水瞬間浸透了牙齦。
眼看就要從嘴邊流出來,他倒是自覺,伸手擦了擦。
我的掌心下意識的放在了小腹上,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驅魔人以惡鬼為食,可以說到處都是食物,為什么……一定要跟著我?”
這孩子長得雖然漂亮,可是貪婪的樣子,就跟一只可怕的妖童一樣。
讓人恨不得離他遠遠的,沒想到我來羅勇,他都能跟過來。
“我對好吃的東西……可是一直都很執(zhí)著的。上次那個燒成炭的死鬼,我可是整整跟著它十天。”他盯著我小腹的眼睛,都已經直了。
這家伙看來是徹底的盯上了,我腹中那只才剛剛有了形狀的小狐貍。
我實在沒辦法接受,他看我肚子時,就跟餓鬼盯著烤雞腿一樣的眼神。匆匆上了一輛三輪助動車,跟人指了一下地圖上寺廟的位置。
穿著青色道袍的少年四肢靈活的根本不像人類,輕盈的一跳,就跳上了三輪車。坐到了我身邊,冷冰的小手在我沒有任何防備之下,摸上了我的小腹,“好吃的,你快長大,長大了就更加的鮮嫩多汁……”
在他看來,我的小狐貍就跟肯德基的新奧爾良烤翅沒什么兩樣。
我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恨不得是一腳把他踹下去。
這一刻,車子卻上路了。
那只小黑貓本來看起來動作很慢的,忽然一下,就跳到了我們車子的面前。似乎等著,被這輛車狠狠的撞上。
我連忙抓住了開著車子的大叔的后衣領,“前面有貓,左拐!!”
“沒有貓啊,是不是太熱曬的看不清楚路了?”那個大叔嘴里抽著香煙,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我說的話,腳踩油門就年過去了。
車子碾過貓身的時候,劇烈的顛簸了一下。
他才有些相信了我說的話,“好像真的撞到什么了……”
我嚇得已經是滿頭虛汗了,旁邊的綠衣少年已經戴上了墨鏡,嘴里塞著吸管愜意了起來。他似乎還什么都不在意,我也就松了口氣。
“沒事,您繼續(xù)開吧。”我也擰開了礦泉水瓶,喝了一口里面的水。
寺廟的位置很偏僻,一直開到了晚上,都沒到。
司機倒是很有耐心,一路吹著口哨,“過了這座橋啊,差不多就到了,聽說前面寺廟的龍婆艾很是靈驗。不過沒有預約,他可是輕易不見客的……啊?我……我看不見了……我怎么看不見了……”
那個大叔,在黑夜里,忽然大叫起來。
怎么回事?
怎么會……
突然就看不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