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葉瑾給了草兒一個贊賞的眼神,草兒更加歡喜了,覺得自己簡直聰明得不要不要的,飛快的扒飯,弄得碗里米粒亂飛。
就在主仆二人吃得歡快的時候,言嬤嬤帶著一群丫鬟仆婦進來了。
“姑娘……”言嬤嬤當頭恭敬的給葉瑾行了一個比較正式的禮節,那是仆從拜見主人的禮節,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也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看到言嬤嬤如此,葉瑾心頭一跳,生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了。
“言嬤嬤何必如此多禮?”葉瑾站起來扶起言嬤嬤,“我來貴府做客而已,當不起你這樣的禮。”
“是奴婢禮數不周,還望姑娘寬恕。”言嬤嬤順勢站起來,再次打量著葉瑾,眼中透出一抹奇怪的神色。
“嬤嬤哪里話,是我叨擾了。”葉瑾也不再跟言嬤嬤客氣,目光往她身后的丫鬟婆子掃去,蹙眉道,“這是……”
那群丫鬟婆子手中捧著一套精致的鳳冠霞帔,雖然并不是親王妃正式的禮服和頭冠,但也非常豪華了,那鳳冠上一只純金打造的鳳凰,眼睛是用紅寶石鑲嵌,羽毛則鑲嵌著七色寶石,鳳凰的嘴里還銜著一顆鴿子蛋大的珍珠,熠熠生輝。
“這是為姑娘您準備的。”言嬤嬤笑瞇瞇的看著葉瑾,“皇后娘娘今日給北王府下了懿旨,王爺身體抱恙,希望您能與王爺盡快完婚,讓這喜氣幫王爺擋擋煞氣,說不定王爺的病就大好了……王爺說,明日就是吉日,就選在明日跟您拜堂成禮。”
葉瑾有點呆愣。
這還是她第一次失算了。
從進這北王府以來,種種跡象都表明,這位北王爺是真不想跟自己成親,讓自己進北王府的大門,那都是因為皇后的懿旨。可現在呢?轉眼就要準備跟自己拜堂了?這是怎么個意思?
“言嬤嬤……是王爺親自……跟你說的?”葉瑾還是不相信,再次問道。
草兒忍不住在旁邊插嘴道,“王爺的病好了?能拜堂了?”
眾仆婦看向草兒的眼神頓時有點不好了,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草兒趕緊又往葉瑾身后縮,悄悄拽葉瑾的袖子,一臉的歉意。
葉瑾給了她一個平靜的笑容,轉頭對言嬤嬤道,“這也是我想問的,言嬤嬤,難道王爺的病……已經沒有大礙了?”
“這個嘛……”言嬤嬤語氣一頓,“姑娘明日便知道了。”
說著,便讓人將一整套的新衣服新頭面擺在了屋子里面,葉瑾那一身紅色的吉服在這件金絲巧秀的霞帔面前就顯得黯然失色了。
等眾人走了之后,草兒既驚喜又不安的對葉瑾道,“大小姐,您真的要做北王妃了?那王爺的病……”
葉瑾坐了下來,鎮定下來道,“這北王府的人還真是……蹊蹺,既來之則安之,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咱們現在也走不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一夜,葉瑾照樣將草兒打發到外面,自己在屋子里面靜坐修煉,而北王府的人則整整忙碌了一夜,當第二天葉瑾推開自己房間的大門時,滿目的大紅色便涌入眼簾。
房前廊下掛滿了大紅燈籠,地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紅毯,道路兩旁的樹上都用彩色的綢緞結成花朵綁出了一種花團錦簇的感覺,讓這深秋竟然看上去如同百花盛放的春天,一派喜氣洋洋。
看上去,還真是像王爺娶親了。
葉瑾站在房門內,看著外面來來往往忙碌的人,有種沒睡醒還在做夢的感覺。
“哇!大小姐!這王府布置的好漂亮啊!”草兒驚呼了一聲,“看來北王爺是真的要娶您了呢!”
草兒話音剛落,言嬤嬤已經帶了一群人過來了,還未走到葉瑾跟前,便行了一個大禮,“見過姑娘。”
“請起。”葉瑾扶起言嬤嬤,后者恭敬的朝著她微笑道,“姑娘,我們是來伺候您更衣梳妝的,喜堂已經布置好了。因為王爺在病中,一切儀式都從簡,只請了禮部幾位大人來做個見證。將來王爺大好了,欽天監還會為兩位另擇一個良辰吉日,舉行皇子納妃的儀式,姑娘莫要覺得委屈了。”
“這也是王爺交代嬤嬤轉告我的話嗎?”葉瑾問道。
言嬤嬤眼神一閃,沒有回答葉瑾的話,只是對葉瑾道,“姑娘,吉時快到了,讓奴婢們伺候您更衣梳妝吧。”
“好。”葉瑾沒有再追問,坐到了銅鏡前,看著周圍的人為自己挽起頭發,插上金簪,戴上鳳冠,鏡中女子一點點的就變成了一個陌生的樣子,讓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摸那個人。
前世今生,這是她第一次穿上嫁衣,真的要嫁人了嗎?雖然,這只是一個儀式,但是穿著嫁衣的女子,真的好美……那略帶稚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罕見的溫柔。
一旁的言嬤嬤見到裝扮好的葉瑾也忍不住嘆道,“姑娘可真漂亮。”
葉瑾回過神來,眼中透出了一抹黯然,“多謝嬤嬤。”
“姑娘不必這樣多禮,以后您可就是咱們北王府的王妃娘娘了,也是我們的主子了。”言嬤嬤笑道,“咱們北王府內院沒有一個當家的主母,之前是奴婢在幫王爺管理后院,以后就由您來當家了。”
面對言嬤嬤的示好,葉瑾不置可否,這北王府能呆多久還是個未知數,她不喜歡這種命運被別人掌控的感覺,她的命運只能是她自己做主。
“言嬤嬤,內廷的公公們已經帶著皇后娘娘和后宮幾位娘娘的賞賜到了,請咱們北王妃去喜堂了。”外面有人催促道。
葉瑾站起來,聽到那“北王妃”三個字,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涌了上來,自己就要這樣莫名其妙的跟另外一個人綁在一起了嗎?
好吧,就留在這里將身體養好,再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要是那個北王命夠硬,能活到她身體恢復的時候,她可以當做報答,救他一命。要是那北王是個短命鬼,就不能怪她了。
想到這里,葉瑾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冷靜,等言嬤嬤給她披上紅蓋頭,扶著丫鬟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