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加玉看了眼傅媽媽，心中痠疼，再也忍不住淚水哭著說：“媽媽，我不信爸爸會下毒，他那麼嚴謹、一絲不茍的工作，怎麼可能去毀了他自己的事業？如果他沒有被抓走，他就不會死，廠裡的領導現在說這些話有什麼用？當初爲什麼不幫爸爸想辦法？爲什麼要讓爸爸孤零零一個人面對這一切？現在來表達心意又有什麼用？爸爸不可能活過來了！”

傅加玉是胡鬧任性，可是她說的卻異常鎮定，這些傅媽媽都知道，傅加玉從小就是傅爸爸的掌上明珠，寵著疼著呵護著，她也從小就崇拜依賴著傅爸爸，在她的心底，傅爸爸就是她的天。

如今天塌了，她還怎麼忍心去責備這孩子。

傅媽媽將傅加玉摟在懷中，看了眼面前頗爲侷促的小職員，吃力地揮揮手，“算了，你回去吧，告訴廠裡領導，我們沒事，不用他們掛念著了。”

那個小職員點點頭，長嘆了一口氣，說了聲“節哀”便離開了。

小小的靈堂裡，傅加玉哭得傷心絕望，傅媽媽只能摟著她，輕拍她的後背安撫，堂上的衆人也都低下頭去。

直到葉婉珠到來，傅加玉才稍稍收了情緒，傅媽媽將傅加玉交給葉婉珠，自己去忙了。

葉婉珠將傅加玉扶到一邊坐下，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不是說不哭了嗎？怎麼又哭成這樣？”

傅加玉哽咽著，不住搖頭。

葉婉珠嘆口氣，“我剛從學校過來，已經找你們班的同學問過了功課，這兩天你安心在家，我會幫你把筆記和作業帶回來的，晚點我幫你補習。”

傅加玉靠過去，將頭靠著她的腰側，“珠珠，你說我爸爸是不是真的投毒了？”

“別胡說！你不相信自己的爸爸？”

“不是，”傅加玉急忙否認，“我相信他，一直都相信他，可是最近我聽到太多對他的否定，我不知道……”

“傅加玉，”葉婉珠打斷她，“你爸爸是一個正直的人，我想這點你比我更清楚，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懷疑他？”

傅加玉悶著頭不說話，葉婉珠摸了摸她的頭髮，“那是大人的世界，你不用太介懷，你還有媽媽要照顧，下個月還要期中考試，不要想那麼多了。”

“你呢？考試準備的怎麼樣了？”傅加玉擡頭看著葉婉珠，“這段時間老是陪著我，還要幫我補習功課，你自己的功課會不會受影響？”

葉婉珠白她一眼，“受沒受影響你也看不出來吧？”

傅加玉愣了下，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茫然的看了她一會，這才點點頭，“是哦，前兩天聯考你又是年級第一。”

葉婉珠無奈地搖頭，這個傻了吧唧的小姑娘，剛剛那一刻的尖銳與犀利恐怕是她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吧。

“對了，那個一直追著你跑的傻小子呢？”

“哪個？”

傅加玉又一臉茫然了，瞪著葉婉珠的臉看了許久，這才反應過來，“是那個說帶我吃遍美食的嗎？”

葉婉珠忍住衝她翻白眼的衝動，“你腦子裡除了吃，還剩下什麼？”

傅加玉似被戳到了痛腳，心中猛的瑟縮下，“程灜，他走了，說家裡出了事，要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