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沒有任何頭緒的疑問,慕凡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
不知不覺,天空中飄落下點點雨滴,越來越密集,不分彼此的澆灌在慕凡身上,彷彿在爲(wèi)其洗滌腦海中混亂的思緒。
雨滴越來越大,漸漸將慕凡的衣服都打溼了去,緊緊貼在身上。周圍傳來民衆(zhòng)逃跑躲雨的聲音,急促、凌亂。道道人影從他身前飛速經(jīng)過,下一秒又消失不見,在泥濘的道路上濺起無數(shù)紛飛的泥點。
不過也就在此時,前方響起了路人焦急的叫罵之聲:
“快點滾開啊,你這老不死的,不要擋在路上行嗎!”
“該死的老乞丐,走不快就不要當(dāng)別人的道,下這麼大雨,你能不能爲(wèi)別人想想!”
“天吶,我的生意啊,再讓你這樣擋下去,非讓我賠死不可!”
“......”
迷迷糊糊走過街角,繁雜無比的聲音終於使得慕凡有一絲清醒。
擡眼望去,前方泥濘的道路中間,污穢的雨水之中,一位全身溼透、略顯髒亂乞丐爬著向一邊躲避。粘在一起且滿是泥巴的長髮擋在他臉頰上。一根極爲(wèi)常見的木棍跌落一旁,可能他的柺杖。
老乞丐身後,一行馬隊正因爲(wèi)道路被老乞丐佔據(jù)停留在哪裡,大約十幾人每人臉上都是極爲(wèi)焦急的神色,口中污穢之言不斷,想要著急的趕過去。
老乞丐蒼老的身軀努力的向旁邊爬去,但皮包骨頭的身體中,彷彿沒有了一點力氣,好久沒爬出去一步。
不過從慕凡這個方向看去,剛好看到老乞丐明亮的雙眼,其中還閃爍著清晰而堅韌之色,且伴隨著無奈與滄桑。顯然,那是經(jīng)歷了無盡歲月所遺留下的痕跡,但卻又那樣讓人難以察覺。
看到這眼神,慕凡剛剛清晰過來的神色微微一凝,隱隱感覺到老乞丐擁有讓人驚歎的過去,且在無形之中讓他感覺到有種熟悉或者親切之感。
霎時,慕凡心頭劇烈跳了跳,彷彿與這老乞丐早便認識一般。
“老東西,求求你快點吧,我們車上裝的可是鹽啊,你這是想要這幾車的鹽全化成水啊!”雨越下越大,商隊管理者的臉上越發(fā)表現(xiàn)出著急之色。
“讓開,一刀砍了踢開就是,一個乞丐而已,仁慈什麼!”
而就在此時,商隊中一粗魯大漢最終有些忍無可忍,手握一把鬼頭大刀,走近乞丐便向其砍去,大刀虎虎生風(fēng),寒光凜凜。要是真的被這一刀砍中,老乞丐並將被攔腰斬斷。
眼見著大刀急速落下,不僅商隊管理者沒有言語,就連匆匆路人們也不曾停留一下。皆是眼睜睜看著那人手中闊刀猛然下落。
而那地上的老乞丐,卻還沒有發(fā)覺危險的臨近,努力的向旁邊爬去,執(zhí)著的想要爲(wèi)身後衆(zhòng)人騰開前行的道路。
無情闊刀猛劈而下,沒有一絲猶豫。老者孱弱的生命也將在這一刀之後煙消雲(yún)散。直到此時,總算有幾人於心不忍,在血濺當(dāng)場的前夕閉上了雙眼。
“嘭!”
只不過,幾人並沒有聽到刀鋒斬過血肉之軀的聲音,反而是一聲如同鋼鐵碰撞。睜開眼,只看到大漢臉上震驚無比的神色。
在大漢身前,幕然間多出了一條修長的身影,有幾分清瘦,卻也穩(wěn)健。
讓人無比吃驚的是,這道身影竟只用了一隻手,就將整整高出他半個身子的大漢兩隻手握著的長刀擋在了身前,刀刃距離乞丐不足一尺。同時手中的力量之大,竟然讓大漢不能有絲毫動作,整個人彷彿被釘在了原地,紋絲不動。
“什麼叫做‘一個乞丐而已’?”
單手握住長刀之人,自然是慕凡無疑。目光冰冷的望著眼前大漢,絲毫不懼。雖然他不是什麼正義之士,也殺了很多人。但眼見這種不公之事,他又不能眼睜睜的放過。況且他所殺之人,皆有必殺的原因。
“我......”大漢也算是一位修煉之人,自然感受得到慕凡的強大,聲音走已結(jié)巴了起來。
鬆開擋住大漢闊刀的手掌,慕凡隨後丟給對方一錠金子,道:“這錢足夠你們的損失了,雖不能全然怪你們,但你們也有不對。拿了錢,事情就此作罷!”
說完話,慕凡伸手將老者扶起到旁邊的屋檐下,頭也不回的重新走進了雨幕之中。
直到此時,那些還愣神在雨中的商隊衆(zhòng)人,這才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匆匆忙忙的驅(qū)趕著馬車向前行去,唯有那大漢,額頭之上的冷汗與雨水交織在一起。
“咕咚!”直到狠狠吞嚥下一口口水之後,其這才追趕馬隊而去。
屋檐下的老乞丐,雙眼中閃動著水光,望著遠去的身影,臉上浮現(xiàn)出極爲(wèi)無奈的神色。
“那人年輕人是誰,怎麼感覺從沒見過呢?”馬隊離去,剛經(jīng)過這裡的兩名青年紛紛議論著,而在他們的身上,皆是穿著著豐都山的服飾。
“怎麼看有點像北方地區(qū),十宗會晤的第一人!”旁邊一人思索說道。
“你是說......慕凡?”
“嗯嗯,極有可能,不過沒想到他會管這種時常發(fā)生的事情!”
“......”
兩人漸行漸遠,但當(dāng)他們所說之話,尤其“慕凡”二字傳進老乞丐耳中之時,在其深邃雙目中瞬間竟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自言道:“慕凡?真的會是當(dāng)年那個小子嗎?”
“怎麼可能?封印的丹田,那裡可能修煉......”很快,老者又輕輕搖了搖頭,發(fā)出極爲(wèi)苦澀的笑容。
但在最後,他彷彿也不願放過這一縷渺小的希望,艱難的站起身來,晃了幾晃才得以站穩(wěn),艱難的彎腰,撿起地上被慕凡一起撿來的木棍,支撐著身子,顫顫巍巍的嚮慕凡所去的方向跟了過去。
此時正直秋日時節(jié),萬物蕭瑟,木葉凋零。濃雲(yún)遮空,雨勢愈加磅礴,彷彿有人在雲(yún)端用水瓢在向下灌溉一般。短短兩個時辰,大道中央就已聚集了一尺深的積水,巨大的雨滴滴落其中,傳出“咕咚、咕咚”的聲響。
行走在雨幕中的慕凡,並沒有行出多少距離。看見一座客棧便走了進去,以便等待這場雨結(jié)束,能讓他按照計劃繼續(xù)修煉下去。
經(jīng)過對當(dāng)年之事的瞭解,慕凡愈發(fā)迫切的嚮往強大的力量。
在慕凡進入客棧後不久,那位被他所救的老乞丐,從遠處緩緩行走了過來,瘦弱的只剩下一層皮和幾根骨頭支撐的身子,在磅礴大雨中搖搖欲墜,就算雙手抱在木棍之上全力支撐身體,但依舊如風(fēng)中楊柳,搖擺不定。彷彿只要跌倒就不會再爬起來一般。
一尺多深的雨水,對於他充滿了阻力,每次擡腳都需要狠狠的呼吸幾次,彷彿在做一件極爲(wèi)吃力的事情......
秋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傍晚時分就已漸漸聽不到了雨聲。天亮?xí)r分,烏雲(yún)已盡數(shù)散去,
天空剛剛放亮,地平線上緩緩勾起一抹魚肚白,慕凡便已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著出發(fā)了。而這次他將要去的正是皇室所在地,只不過還有一個必經(jīng)之路,雨之城。
不過就在他剛剛出門之際,便被一個極爲(wèi)蒼老的聲音止住了去路。
“天玄境巔峰層次,但卻修煉了某種功法,擁有兩種屬性的精氣,想來現(xiàn)在的真是修爲(wèi)已經(jīng)不是至尊境界了吧!”
聽聞此言,慕凡霎時一驚。這個秘密可是沒有多少人知曉的,至少在皇城沒有人知曉。但對方竟能如此輕鬆的水出來。要麼修煉了秘術(shù),要麼就是修爲(wèi)極高之人。
想到這裡,慕凡幕然轉(zhuǎn)身,想在第一時間驗證自己的猜想。
“聲音是哪裡傳來?”轉(zhuǎn)過身的慕凡更是震驚,面前除了一個蒼老的不成樣子的乞丐,哪裡還有第三人,只能摸著腦袋自語道:“難道對方隱身的不成?或者是千里傳音?”
“小子,謝謝你昨天出手相救!”見慕凡直接忽略了他,老乞丐繼續(xù)說道。
而這一次,慕凡真真切切確定剛纔就是這個聲音,但這一次卻是從老乞丐的口中所發(fā)出,實在有些讓他難以相信。老者一點修煉的氣息都沒有,從何得知他的秘密。之前聽說的?但明顯沒有見過,聽說所說呢?
猜想不到所以然來,慕凡只能試探性的開口道:“前輩,之前那話也是你說的?”
“前輩不敢當(dāng),一個糟老頭子、老乞丐而已!”老乞丐擺了擺手道:“正是老頭子我說的,難道說錯了什麼不成?”
“沒有,沒有,就是很好奇,閣下是如何得知這些的!”慕凡問道。
“當(dāng)然是看出來的了,不瞞你說,老頭子我曾經(jīng)的境界可是在你之上,雖然現(xiàn)在沒有了修爲(wèi),但是感應(yīng)修煉者氣息的感覺還依舊存在!”
聽到這裡,慕凡再次被震撼到了,一個曾經(jīng)的強者,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是在讓人感慨。
幾句交談之後,慕凡愈發(fā)覺得這個老乞丐的非凡之處,雖沒有修爲(wèi)境界,但是對於修煉卻有著獨到的見解,何況在他的身上,還有一種熟悉親切的感覺。
所以慕凡也是決定了將其帶在身邊。按照對方的要求,將之送去皇室所在地。
天色剛剛放亮,時間還很早,也不會耽誤多少時間。慕凡將老者帶進去客棧簡單收拾了一番,同時吃過一些東西之後,這纔出發(fā)。
經(jīng)過簡單收拾整理之後的老者,果然有種與衆(zhòng)不同的感覺,一雙深邃的雙眼之中依舊榮光煥發(fā),隱隱透露著一股大家風(fēng)範(fàn),對此,慕凡只能乾笑一聲。
不過老者的身體依舊骨瘦如柴,皮膚乾癟的猶如橘子皮,但卻榨不出汁的那種。
其後,由於還不能完全確信此人,慕凡也沒有將其送進水晶寶棺之中。兩人徒步向著雨之城走去。由於老者實在孱弱,步履維艱,半天的時辰路程被他們足足用三天。
而在三天時間的同行中,慕凡發(fā)覺老頭的人品並沒有什麼問題。這讓他終於鬆了口氣,這樣的話,之後再遇到危險,就可以將其送進去水晶寶棺中了。同時還有棲梟在,想來一個孱弱的老頭子也翻不起什麼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