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父親被外公強迫著向母親道歉的時候,父親終于崩潰了一般,緊繃的那根弦斷裂了,他負氣出走,從此再也沒有回來,他走了,留下了其實很愛他,只是不會處理夫妻之間的感情問題的母親,和最無辜的他。
也就是在那一年,當?shù)弥赣H寧肯凈身出戶,也要和母親離婚的時候,外公一氣之下,心臟病發(fā)作死亡,最后雖然父親覺得有些內(nèi)疚,沒有和母親離婚,但是從此以后,他也不再回來,并且說到做到,再也沒有回來,直到他死!
母親后來說的而一句話或許是對的,夫妻之間,最基本的,就是尊重,不能有一方盛氣凌人,如果盛氣凌人,這個婚姻便已經(jīng)沒有了繼續(xù)的可能。
所以如今,當沐逸庭高高的舉起這一巴掌的時候,他突然才意識到,自己如果把這一巴掌打下去,問題究竟會有多么嚴重。
原本,他在安若心中的地位便已經(jīng)日趨下滑,如果此刻再打了她 ,那么他們還能繼續(xù)下去嗎?他該用什么樣的補償,來彌補今日所犯下的錯誤?
安若以為沐逸庭這一巴掌,自己是勢必會遭受的,但是沒想到他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最后卻只是慢慢的收了回去。
見到他他收回了手,安若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震,他,竟然沒有發(fā)怒?以他的性格?她將話說道如此不堪,他卻依然沒有發(fā)怒?
“我今晚出去睡!”沐逸庭收了手,同時便也收了怒氣,他知道,金娃他們注定是不會有一個美好的夜晚了,索性不如出去睡,大家都冷靜一下。
看著沐逸庭毫不遲疑的拿著枕頭轉(zhuǎn)身去了客房睡覺,安若躺在床上,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突然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沐逸庭按照約定,先是給安若的父母找好了房間和看護的人,這才將安若的父母接出了醫(yī)院,讓他們住在了一起,做完這一切以后,差不多也就到了傍晚,按照約定,晚上的時候,沐逸庭是要把安若接回去的,雖然安若并不想這么快就回去,但是你們知道的,經(jīng)過昨晚的開發(fā)以后,沐逸庭是真正嘗到了安若身上的甜蜜與性福,所以猴急的他今晚更是恨不得加倍的疼愛這個女人順便再多開發(fā)他一些,讓她更加的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
安置完父母,在沐逸庭的一再堅持之下,安若只好順從的坐著沐逸庭的車子回去。
到了半路,沐逸庭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打開一看,是那個之前派出去調(diào)查甄友蘭被撞一事的人,他想了想,就掛了電話沒有接。
安若在場,他不想讓她攙和的太多,雖然說這件事和她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女人,是他沐逸庭的女人,作為他沐逸庭的女人,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其余的,他都會為她擺平。
安若看了一眼沐逸庭掛掉電話的動作,隨口問道:“誰打來的?”
沐逸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道:“一個生意上的人,不想理他。”
“哦!”安若眨了眨眼睛,選擇了安靜的躺在椅子上繼續(xù)發(fā)呆,呆了一會兒,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突然問道:“我結(jié)婚的時候,想把藍歆叫來做伴娘,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見沒有?”
沐逸庭扭頭看了安若一眼,見她一臉的澄澈,不像在耍什么花樣的樣子,雖然她看起來沒什么問題,但是他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故意說道:“藍歆不在s市,可能是去找黎陌了吧。”
他就是故意這么說的,上次要不是那個該死的藍歆攪合,他的訂婚禮怎么會泡湯?為防萬一,這個藍歆真的不能再出現(xiàn)了。
安若無語的看了沐逸庭一眼,嗔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其實藍歆不是不在s市,只是你不想讓她見我吧?”
被猜中了心事的沐逸庭尷尬的咳了一聲,回答道:“那又如何,這個女人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喜歡她,你想找伴娘,我可以給你找一大推,干嘛非得用她不可?”
安若聞言,嘆了口氣,將目光看向車床外的夜色感概道:“因為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因為她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能出席我婚禮的親人了。”
安若一句話,說的沐逸庭一顆剛硬的心也多少有點動容,是啊,阿若的父母已經(jīng)那樣了,根本無法出席她的婚禮,如果身邊再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在跟著一起走入教堂,她心里會有多么的難過?多么的孤獨與絕望?
“好吧,我試著找找她,但是她未必肯來參加你的婚禮!”沐逸庭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安若的要求,在她看來,這個要求雖然苛刻,但是卻情有可原。
誰讓她的父母都成了這個樣子,誰讓造成這一切的,原本就是他沐逸庭呢?
他欠她的,欠了太多太多。
“她會愿意的。”不知道是處于怎么樣的心里,安若嘴角勾出一抹古怪的笑:“能看到我和別的男人結(jié)婚,身為黎陌的追隨者的她,當然是樂于見到這代表著勝利的一刻了。”
沐逸庭因為安若這番話,而再次扭頭看了這個女人一眼,此刻安若的臉上,是一種連他也解讀不了的笑容,有點古怪,又有點怨毒。
她在恨誰?恨那個藍歆嗎?不是說之前他們已經(jīng)和解了么?難道那些都是假的?其實安若根本就不曾在這件事上釋懷么?
既然如此,那么她想要讓藍歆來做伴娘的真是目的究竟是什么?
沐逸庭看著早已將目光望向窗外的安若,看著她那雙越來越看不懂的雙眸,不由得也陷入了沉思。
她早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單純善良的女孩,眼眸中,也不再是如百合般純潔而無辜,她的眼眸,雖然依然澄澈,但是,那黑黑的瞳仁中,卻已經(jīng)有了他看不透的東西。
他的安若,已經(jīng)開始變得成熟了起來,這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入夜,沐逸庭摟著懷里的安若,看著她恬靜的一張臉,以及好看的睫毛,心中突然深深的感慨了一下,便不由得嘆了口氣出來。
安若聽到了他的嘆息,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發(fā)覺他的臉上,寫著一些深邃的迷茫,就開口問道:“怎么了?你有心事?”
沐逸庭不知道要不要把母親那件事告訴安若,但是他心里只要一想到母親時日無多,就糾結(jié)的疼,心里越是疼,就越是想要找一個人傾訴一下,但是,他不知道此刻和安若說這些,有沒有意義。
或者說,她會用心去聽嗎?
“我母親的病情正在逐步惡化,我怕熬不到半年時間了……”經(jīng)過短暫的天人交戰(zhàn),沐逸庭終于還是決定和安若傾訴一下,她畢竟是他的妻子,是要伴隨他一生的女人,如果哪天母親也不在人世了,那么安若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他實在想不到,如果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能吐露真心,那么這個世界上,他還可以相信誰?
就算是她會對他的話表示出不屑,他也決定和她說,不求她的心理安慰,只求他能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吧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
令他感到驚喜的是,安若并沒有覺得這件事與己無關(guān),而是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抬起頭看著沐逸庭:“你說的是真的么?是不是國內(nèi)的醫(yī)療設(shè)施不太好,耽誤了阿姨的病情?”
她還不太習慣叫沐晨蕾做母親,雖然他們已經(jīng)領(lǐng)了證,但是她就是覺得叫一個陌生女人媽媽感到別扭,而且,她心里似乎還是有一點不愿意承認這份感情。
沐逸庭對她的那句阿姨自然是表示出了極大的不滿,他伸出手,在她秀挺的小鼻子上刮了刮,寵溺的提醒對方道:“你還叫阿姨?”
“本來就是嘛……”安若低下頭去,盡管知道自己叫錯了,但是還是想著倔強的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
沐逸庭拿出足以說明一切的有力證據(jù)說服安若道:“是什么?我們可是領(lǐng)了證的人啊,難道你是法盲嗎?領(lǐng)了證,你就是我妻子,既然是妻子,難道你還要堅持叫自己的婆婆阿姨嗎?”
“但是,但是還沒有舉行儀式,所以不算的。”安若的倔脾氣上來,連沐逸庭都沒有辦法。
說道結(jié)婚,沐逸庭原本開心了一點點的容顏,瞬間又沉了下去,他將懷里的安若摟得更緊了一些,想到自己這些天的無奈,他不由得感慨道:“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這么著急的和你結(jié)婚么?”
安若想了想,突然就明白沐逸庭的意思了,她試探著問道:“你想讓你媽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成家立業(yè)么?”
安若的冰雪聰明以及善解人意讓沐逸庭再次感動不已,他一直覺得,安若會偏見的認為,他與安若這么快就結(jié)婚,而且是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婚期依然不改,是因為自己的霸道與偏執(zhí),但是沒想到,她居然能夠看到自己的內(nèi)心。
“我沒想到你會這么想,真的!”沐逸庭感動的低頭在安若的額額頭上輕輕一吻,想到自己的母親那不多的時日,不由得心情再次跌入冰點:“一聲說我母親可能只有半年的時間,但是如果積極配合治療的話,可能還會有一年的壽命,但是無論如何,這也已經(jīng)是極限了,我真的希望她可以活的時間久一點,再久一點,但是……”
人有的時候,是逆不過命的,沐逸庭再有錢,找再好的醫(yī)生,也只能延續(xù)母親不多的壽命,但是現(xiàn)在看來,既然拿出再多的錢,也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
當初他假如愛米莎哥哥的組織,就是為了保住母親的額性命,后來毅然離開,回國內(nèi)闖蕩,也不過是為了用自己的能力,給母親多只增加一點活下去的時間,可是,這時間畢竟有限,如今,算是終于到了極限了。
倘使父親不出車禍,或許母親不會這么哀默,她不哀默,心也就不會一下子死了,可是當初他做那件事,原本只是想讓父親安分的回到,母親的額身邊,讓他在母親不多的時間里陪陪他這個以前 的妻子,這個即使不愛,但是也有義務(wù)與責任陪她走完最后的而時光的女人。
事與愿違的是,最后的結(jié)局,卻是這般……
后悔藥已經(jīng)沒有賣的了,所幸他身邊還有安若,還有這個他真正愛的女人陪在自己的身邊。
“如果把阿姨接到國外只治療,會不會好一點呢?”國外的醫(yī)療設(shè)備畢竟是先進一些的,這不得不承認,安若就想,如果沐逸庭當初沒有把沐晨蕾接回來,是不是她就不用這么快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