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視線就這麼在半空中相碰,宋允希對上他那雙幽深的眼眸,耳根無端一熱,有種偷窺被抓當場的窘迫感。
她輕咳一聲,假裝若無其事地走到他跟前,“連吃飯的地方都找不到,妹夫,你可真夠笨的!”
見她又沒大沒小地叫自己‘妹夫’,御遲墨撩起脣瓣,似漫不經(jīng)心般地隨口更正道,“我跟你那位好妹妹的婚約已經(jīng)作廢,以後不許再叫我妹夫。”
宋允希聽著他頤指氣使的口吻,輕哼一聲,偏要跟他唱反調(diào),“不管你叫妹夫叫什麼?我覺得妹夫挺順口的啊!”
御遲墨走過去,俯身湊近她跟前,性感的薄脣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之前不是管我叫爸爸?”
宋允希望著他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有那麼一瞬間,胸腔裡的小心臟快跳了一拍。
眸光閃了閃,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跟他之間的距離,“你要是給我錢花,我就管你叫爸爸!”
正好她的醫(yī)藥費還沒湊夠,如果喊幾聲‘爸爸’就能拿到錢,那她每天都在他耳邊叫,非把他耳朵聽出繭子不可!
御遲墨聽著她的話,不由輕笑起來。他擡手捏上她的鼻子,磁性的嗓音透著寵溺的味道,“誰給錢就管誰叫爸爸?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嘁!小氣鬼!”宋允希也沒指望他真的會掏腰包,畢竟他又不是散財童子。
她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幾步見男人沒有跟上來,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快點!我都要餓扁了!”
自從得知了她的身份,他便以看女人的眼光對待她。
此刻,她擰著眉頭抱怨的小表情看在他眼底,說不出的靈動。
御遲墨眸色深了深,邁開長腿,大步跟上她的腳步。
跟著她七拐八繞,穿進一條深巷,又走了幾分鐘纔來到一家破舊的小吃店門口。
視線掃過店裡擁擠嘈雜的場景,男人眉頭不由重重一皺,“我們就在這裡吃晚餐?”
“對啊!他家酸辣粉的味道可正宗了!”宋允希見他還傻站在門口,攥著他的西裝袖子把他往裡面拉。
這家小吃店的面積不大,目測只有四五十平米的樣子,屋子裡擠滿了摺疊桌子。
地磚上油膩得幾乎反光,御遲墨眉心擰緊,無論如何也落不下腳。
他自認爲不是個潔癖嚴重的男人,但活了二十三年,還是頭一次來這種連營業(yè)執(zhí)照都沒有的小吃店。
正走著神,宋允希已經(jīng)拖著他來到九號桌,看著桌上兩碗冒著熱氣的酸辣粉,她嗅了嗅鼻子,饞道,“哇!好香啊!”
搓了搓手,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準備開動。
擡頭髮現(xiàn)男人站在桌邊沒動,她撇撇嘴巴,“你發(fā)什麼呆呀?後面還有人呢,你別擋到人家!”
她一把將他拽過來,御遲墨落座的那一刻,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凳子上油煙那麼重,他這條新西褲恐怕是報廢了。
垂眸,視線瞥過碗裡冒著熱氣的酸辣粉,又瞅了瞅?qū)γ娉缘媒蚪蛴形兜乃卧氏#旖浅榱顺椋緵]敢伸筷子。
“你怎麼不吃?”宋允希往碗里加辣椒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面的男人腰板挺直,一副正襟危坐的滑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