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臻見蘇淺淺忽然情緒激動,他只好妥協(xié)道:“好好,寶寶是你一個人的,和我沒有半點關(guān)系。但是,為了寶寶,你也得吃飯吧?”
想到肚子里的寶寶,蘇淺淺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她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嗯。”
蘇淺淺覺得顧景臻說的對,她現(xiàn)在是跟他置氣,當(dāng)然不能餓到了寶寶。
顧景臻見蘇淺淺突然這么聽話,他忽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現(xiàn)在他把握了一點,要想蘇淺淺聽話,只要提起她肚子里的寶寶就好。
“我打電話叫楚寒送飯過來。”顧景臻對著蘇淺淺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后轉(zhuǎn)過身,打了一個電話給楚寒。
沒多久,楚寒便提著一大袋的便當(dāng)來到蘇淺淺的病房。
將手上的袋子放在病房旁邊的桌子上,楚寒對著顧景臻說道:“老板,這是你要我?guī)淼氖澄铩!?
顧景臻先是對楚寒點頭,后是揮了揮手,“嗯,你先下去吧。”
“是。”楚寒對著顧景臻鞠了一躬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還將房門給帶上。
楚寒走了以后,顧景臻便走上前去,在蘇淺淺的病*旁邊站立。
他將楚寒帶來的那個袋子給打了開,拿出了里面的食物。
“這是我叫楚寒特地去你最愛去的那家餐廳買來的,你現(xiàn)在是孕婦,應(yīng)該不易吃油膩的食物,這是比較清淡一點的五谷粥。”顧景臻將粥遞到了蘇淺淺的面前,蘇淺淺馬上就聞到了一股清香味。
顧景臻說這是他讓楚寒去她最愛去的那家餐廳買來的,蘇淺淺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她從來都沒有跟顧景臻說過,她最愛的是哪家餐廳。
至于和顧景臻結(jié)婚以后,她也很少出去吃飯……
“我最愛的那家餐廳?這粥是你叫楚寒在那家名叫sun的餐廳買來的?”蘇淺淺試探性的問道。
顧景臻沒有察覺到蘇淺淺怪異的神色,他點了點頭,“是啊,怎么了?”
蘇淺淺的眉心輕輕的擰了起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顧景臻。
顧景臻居然說,這粥真的是從sun餐廳買來的……
那家餐廳自從和顧景臻結(jié)婚以后,她就再也沒去過了。不,確切的說,是自從父親入獄以后她就再也沒去過了。
因為,那里是她經(jīng)常和父親一起去吃飯的地方。
父親還沒入獄以前,她最愛去那家餐廳吃飯……
除了父親,沒有人知道她最愛的是那家餐廳,而顧景臻又是怎么知道的?
難不成……他是去見了父親?
可是,顧景臻不會屈尊去監(jiān)獄見一個一面都不曾見過的陌生人吧?
蘇淺淺沒有將自己心里的疑問問出口,而是端起面前的五谷粥,心事重重的吃了起來。
顧景臻則是坐在蘇淺淺的*上,默默的看著蘇淺淺吃東西。
等到蘇淺淺吃完以后,他才起身站了起來。
“公司里還有些事情,我得先走了。”顧景臻滿眼留戀的看了一眼蘇淺淺,還沒等蘇淺淺做什么回應(yīng)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走出了蘇淺淺的病房。
蘇淺淺則是目光深邃的看著顧景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既然顧景臻今天這么忙,為什么還要抽空來醫(yī)院看她?
蘇淺淺不解,他還親眼看著她吃完了粥才離開……
總之,顧景臻后來的一切態(tài)度都很是奇怪。
至于她最愛的那家餐廳,她想,能回答她這個問題的人,就只有父親了。
想起來,也有好多天沒有去監(jiān)獄探望父親了,思及此,蘇淺淺馬上掀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穿好鞋子之后,她腳步匆快的離開了病房。
走到醫(yī)院門口,蘇淺淺隨手?jǐn)r了一輛的士,司機問她去哪,她報了南山監(jiān)獄。
很快,司機便將她送到了監(jiān)獄門口。
蘇淺淺下車之后,一個人在監(jiān)獄門口站了好久。她抬眼看著這座冷冰冰的監(jiān)獄,想起被關(guān)在里面的父親,她只是希望以后都可以不要再來。
因為,她突然想起來了,距離父親出獄的日子好像也近了。她想著,等到父親出獄以后,便讓父親好好做人,重新開始。
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后,蘇淺淺才抬腳走進(jìn)了監(jiān)獄里。
但是,當(dāng)蘇淺淺填寫探監(jiān)單的時候,那個警員突然對蘇淺淺說道:“不好意思小姐,今天蘇振南的探視資格已經(jīng)沒了。”
那個人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蘇淺淺忽然擰起了眉心。
“什么叫探視資格已經(jīng)沒了?”蘇淺淺不解的問道。
不過是有些時間沒來探視父親了而已,現(xiàn)在居然連探視的權(quán)利都不給了嗎?
那個警員解釋道:“是這樣的小姐,里面每個病人的探視權(quán)利每天只有一次……”
蘇淺淺頓時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說,在我之前,已經(jīng)有人來看過我父親了?”
那個警員點了點頭,心里想著蘇淺淺還不算笨。
蘇淺淺見警員點頭,眉頭是皺的更深了。
一直以來來探望父親的人只有她一個而已,究竟是誰,在她之前來探望過父親?
突然,蘇淺淺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人。
顧景臻……
今天他有著一系列奇怪的舉動,而她在之前也已經(jīng)懷疑過他來見過父親。
“警官,我可以知道是誰在我之前來看望過我父親么?”蘇淺淺用拜托的眼神看著自己面前的那個警員。
他的臉色一直都很嚴(yán)肅,面對蘇淺淺的乞求,他只是絲毫不領(lǐng)情的說道:“對不起小姐,這是監(jiān)獄的規(guī)矩,我不能違背。”
蘇淺淺扯了扯嘴角,沒有想到這名警官這么不近人情。
“警官,你就偷偷的告訴我嘛,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蘇淺淺還是沒有放棄,繼續(xù)問著那名警員,但他還是無動于衷。
不管蘇淺淺怎樣的哀求,他一直都是保持一個表情一個姿勢。
最后,蘇淺淺實在是失了耐性。她甩了甩手,生氣的離開。
今天這一趟,居然是空手而回。她不僅沒有探望到父親,就連那個把她的探監(jiān)資格搶了的人也并不清楚。
雖然心里在懷疑顧景臻,但她還是想確認(rèn)一下……
離開南山監(jiān)獄以后,蘇淺淺便回到了醫(yī)院。
拿起*頭上的電話,鼓了很大的勇氣,蘇淺淺才撥通了顧景臻的號碼。
“喂,誰?”顧景臻充滿疑惑的磁性嗓音在電話的那端響起。
蘇淺淺輕輕的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誰啊?不說話我掛了。”電話里長時間沉默,顧景臻到最后都失去了耐性。
本來陌生號碼,顧景臻一般時不會接的。但他想到,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這個號碼。除了是認(rèn)識的人會打他這個號,所以他才接聽了起來。
哪知道,電話一打開,對面卻是一個啞巴。
顧景臻剛準(zhǔn)備掛電話,蘇淺淺忽然對著電話小聲的說了一句:“是我……”
盡管蘇淺淺的聲音很小,但顧景臻還是馬上就聽了出來。
剛準(zhǔn)備將電話放下的手,又將手上的電話緊握。顧景臻將電話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耳朵,屏息著聽著蘇淺淺的聲音。
這是發(fā)生那件事情過后,蘇淺淺第一次主動聯(lián)系他。他以為,要等到蘇淺淺主動會很久,果然,蘇淺淺比較服軟。
他輕輕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問著蘇淺淺:“找我干什么?”
“那個……”蘇淺淺有些手足無措,猶豫了一會兒才對蘇淺淺繼續(xù)說道:“你什么時候回來醫(yī)院?”
蘇淺淺只是想找顧景臻問清楚一些事情,她覺得在電話里不好說,所以,才會問顧景臻什么時候回來醫(yī)院。
當(dāng)蘇淺淺問出那樣親密的話時,顧景臻又是一陣驚訝。他差點就以為,他和蘇淺淺回到了以前那種互相相愛的時候。或者說,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fā)生。
“怎么了?想我了?”顧景臻心情高興,他順勢調(diào)侃著蘇淺淺。
蘇淺淺聽著顧景臻的調(diào)侃聲,無情的解釋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顧景臻就知道蘇淺淺這么主動是有原因的,所以聽到蘇淺淺這么說倒也沒有感到多少意外。
“我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就去醫(yī)院,大概半個鐘。”顧景臻回答蘇淺淺。
蘇淺淺點了點頭,應(yīng)道:“好,那我等你。”
掛了電話之后,顧景臻便將手機放在了桌子的一邊。
盡管蘇淺淺找自己是因為別的事情,但至少她有主動找他。無論如何,顧景臻都覺得很開心。
本來他決定今天不再去醫(yī)院打擾蘇淺淺了的,但是因為蘇淺淺,他還得再去一趟醫(yī)院。
還好手上的事情快要忙完,為了能早點見到蘇淺淺,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
半個鐘后,顧景臻果然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
當(dāng)蘇淺淺看到出現(xiàn)在自己病房的顧景臻時,不禁覺得他真是守時。
“你來了?”蘇淺淺問候道。
“嗯。”顧景臻點了點頭,走到了蘇淺淺的面前。他坐在蘇淺淺的病*旁,下意識的問道:“你想問我什么問題?”
之前在電話里聽蘇淺淺說有些問題想要問他,在來的路上他就一直都在好奇。
蘇淺淺深深地看了一眼顧景臻,試探性的問道:“你今天有沒有去見過一個人?”
她的視線緊緊的凝視著顧景臻的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顧景臻聽見蘇淺淺這么問,心里在想著她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雖然有些奇怪她突然這么問,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絲的變化。
“怎么突然這么問?”顧景臻下意識的問著蘇淺淺。
蘇淺淺沒有回答顧景臻的話,只是說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沒有去見過一個人就好。”
“那你得跟我說,你心里想的覺得我應(yīng)該見過的那個人是誰……”顧景臻故意這么問。
實際上,他已經(jīng)知道了蘇淺淺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是誰。
蘇淺淺擰了擰眉心,回答著顧景臻:“我父親,你今天到底有沒有去見過他……”
顧景臻笑了笑:“我干嘛要去見你的父親?”
不知道為什么,蘇淺淺有些不相信顧景臻的話,她對顧景臻說道:“今天我去監(jiān)獄探視我父親,但是那個人跟我說在我之前已經(jīng)有人看過他了,所以今天我沒有探視成功。”
“所以你就懷疑是我見了你的父親?”顧景臻嘴角的笑意壓根就沒有收斂過。
盡管只是懷疑,但蘇淺淺還是點了點頭。
“你今天的行為態(tài)度本來就很不對勁,還有你之前說的那家餐廳,我從來就沒有跟你說過是我最愛的那家。除了我父親,沒有人知道。你到底……為什么要去見我父親?”蘇淺淺的目光一直救沒有從顧景臻的臉上移開過。
顧景臻只是靜靜地聽著蘇淺淺的分析,不得不說,蘇淺淺有時候真的是很聰明。
實際上,他今天是有去見過蘇淺淺的父親,蘇振南。
但那并不是蘇淺淺所想,不是他自己主動去見的蘇振南。而是,蘇振南通過獄警主動聯(lián)系的他。
剛開始,就連他也覺得有些奇怪——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嗎?”顧景臻坐在探監(jiān)室里,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看著玻璃窗里看起來很消瘦的蘇振南。
也就是蘇淺淺的親生父親,他所謂的岳父。
但是,據(jù)他所知,蘇振南應(yīng)該還不知道蘇淺淺和他結(jié)婚的事情。
顧景臻不知道蘇淺淺為什么不告訴蘇振南他們之間的事情,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跟蘇振南開口。
誰知,蘇振南自己開口說了句:“我其實早就知道你和淺淺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在多久之前,聽誰不經(jīng)意的提起。從那時起,他就已經(jīng)知道蘇淺淺和顧景臻結(jié)婚的事情了。
每次蘇淺淺來探視他的時候,她不主動跟他提起那件事情,他也不打算拆穿。
因為,蘇淺淺是他的親生女兒,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他大概也猜到了蘇淺淺突然和顧景臻結(jié)婚的原因,他的刑罰本來是十五年,卻一下子被減到了五年。世上不會有那么好的事情,除了他那個傻女兒,有誰還會想著他……
蘇淺淺大概是怕他知道真相以后,會覺得心里膈應(yīng)。因為,為了他她賭上了一生的幸福。
蘇振南說早就知道了他和蘇淺淺結(jié)婚的事情,顧景臻著實又感到一陣意外。
就如同他不知道蘇振南突然找自己來監(jiān)獄是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蘇振南是怎么知道他和蘇淺淺結(jié)婚的事情的。
蘇振南也沒想著要跟顧景臻解釋,他只是對著顧景臻說道:“我今天找你來,只是想找你確定一件事情。”
顧景臻不解的擰著眉心,問道:“什么事?”
蘇振南看起來是一副在商場叱咤風(fēng)云的老練樣子,如果不是因為入獄了,他想說不定現(xiàn)在也算得上是他的一個競爭對手。有時候想想,商場本就如戰(zhàn)場,一步走錯,就步步錯。
想起蘇振南入獄的事情,顧景臻只是替他感到一陣惋惜。
如果不是他入獄了,蘇氏企業(yè)也就不會倒閉。而蘇淺淺,也就不會一夕之間變成一名落魄千金了。
蘇振南眼眸深邃的看了一眼顧景臻,忽然問道:“你為什么要娶淺淺?”
這是他一直都感到困擾的事情,蘇淺淺嫁給顧景臻的那個時候,蘇家已經(jīng)敗落。顧景臻娶蘇淺淺,究竟有著什么目的?然而,他也有想過另外一個原因,但他不確定。因為他看得出來,蘇淺淺并不喜歡顧景臻。他們兩個人看起來,之前并不相識。
顧景臻還以為蘇振南會問什么問題,他只是輕輕的勾起了嘴角回答了他三個字:“我愛她。”
因為愛,所以才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她娶到手。
聽到顧景臻的這個答案,蘇振南徹底的放下心來。
他看人的眼神不會錯,剛剛顧景臻說他愛淺淺的時候,眼里的神色透著一股堅定。看樣子,他是真的愛著淺淺。
顧景臻年少有為,事業(yè)有成,雖然做事有些狠辣,不留有人余地,但這正是商場上必須要有的姿態(tài)。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只有像顧景臻這樣的人,才能掌控大局。
蘇淺淺能夠跟著他,也不失為一件不好的事情。
萬一他哪天不在了,她也能有一個好的依靠。
想到這里,蘇振南的眼神忽的變得黯淡。
顧景臻觀察到了蘇振南臉色的變化,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說了這么多,蘇振南貌似還沒告訴自己,他把自己叫到這里來的原因啊……
“岳父,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叫我來這里。”顧景臻提醒著蘇振南。
聽到顧景臻的聲音,蘇振南拉回了自己的思緒。
他抬眸看了一眼顧景臻,回答著他:“想跟你講一個故事……”
顧景臻不解的擰著眉心,不知道蘇振南在搞些什么鬼。
“想不想知道,我到底是因為什么才入獄的?”蘇振南的聲音忽然充滿了神秘感。
蘇振南入獄的新聞,在三年前已經(jīng)大肆報道。提起蘇振南這個人,大家都知道他是因為走私毒品才被抓進(jìn)牢里的。
顧景臻一點也不覺得稀奇,他不以為然的說道:“不是因為走私毒品嗎?”
蘇振南早就猜到顧景臻會這么說,他只是回答著顧景臻:“外界的人都以為我是走私毒品,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真正的原因。也對,就算我說出來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畢竟,當(dāng)時我是人證物證俱在。我忍了這么久,只為了等到出獄后找到那個人報仇。我發(fā)誓,一定會讓他得到應(yīng)有的報復(fù)!”說到后面,蘇振南的情緒也變得非常的激動。想起報仇,想起他坐了五年的冤獄,他的心里就久久不能平靜。
顧景臻看著蘇振南一副情緒這么激動的樣子,他的眉心也微微蹙起。他萬萬沒想到,蘇振南竟是被冤枉的。究竟是誰,計劃了當(dāng)年的一切?
“岳父,既然這樣,你為什么不跟淺淺說明這一切?”顧景臻不解的問道。
如果他跟蘇淺淺說他是被冤枉的,蘇淺淺也不會在別人的面前抬不起頭來。
蘇振南只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有什么用?說了別人也不會相信。而且,我不想讓淺淺看到人性丑陋的那一面。我寧愿她怪我,我只是希望她能永遠(yuǎn)善良美好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