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吳涯回到醫(yī)館之中,已經(jīng)是亥時左右,眾人一見吳涯如此狼狽的模樣,紛紛上前詢問,雖然吳涯知道自己身上沒什么傷勢,但是他現(xiàn)在這個扮相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
“到底怎么回事?”
柳白看著吳涯如此狼狽,實在是很難想象剛才吳涯一個人與那冥天殿之人發(fā)生了多么激烈的交鋒。
“你哪兒受傷了?我?guī)湍憧纯矗 ?
呂毅看到吳涯那白袍之上的大片血跡都已經(jīng)凝固成了暗黑色,當下便從藥櫥之中拿出了各種各樣治療外傷的藥物。
看到大家如此著急的樣子,吳涯一陣陣苦笑道:“都說了我真的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就是樣子狼狽了些而已。”
“真沒受傷?”
呂毅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吳涯。
“我發(fā)誓我沒受傷,那岳長老呢?”
吳涯向著柳白問道。
“心脈已斷,我們尚未趕回醫(yī)館,那岳長老便已經(jīng)殞命,那尸體我們也沒敢?guī)Щ貋恚聡樦鴧卫舷壬銓⑵鋵ち藗€地方安葬了。”
現(xiàn)在吳涯∠∠說,.↑.c☆o也知道了那神兵碎片的所在,照理說,岳長老以他人性命要挾吳涯,就算現(xiàn)在吳涯等人將其曝尸荒野都不為過,但是柳白等人卻還是盡了人事。
“既然如此,那我們的行程怕是要改一改了,元華宗之內(nèi)藏有斷岳碎片的秘密應當還沒有泄露出去,但是眼下這云麓觀,我們卻是不得不走一趟了,那神兵碎片決不能落入冥天殿之手。”
柳白點了點頭,對吳涯的話表示贊同。
“那吳涯,剛才那個冥天殿的人你追上了嗎?”
劉月瑤坐在桌子上,晃著雙腳,對著吳涯問到。
“追上了,據(jù)那個人說,她應該是冥天殿的什么外廷使,而且我也得到了不少情報,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去云麓觀奪取神兵碎片的,并非是冥天殿的高手,而至于那個外廷使,已經(jīng)被我殺了。”
“這么說,吳涯你們明天就要走了?”
呂毅倒是對吳涯十分不舍。
“是的。”
吳涯點了點頭:“海棠姑娘呢?怎么沒見到人?”
“我早就將她送回她家了,這兩天她倒是受了不少驚嚇,需要好好休息,既然你們明天就要走了,那就請把這些東西收下,喏,吳涯,拿著。”
說著呂毅便將一個包裹遞給吳涯。
“這是……?”
“這里面有些干糧和水,還有一些能治療外傷的藥,你們行走江湖的,難免受點傷什么的,我也知道你們都是氣修,本事大的很,但是傷口能快一分愈總是好過慢一分,一點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聽呂毅這么一說,吳涯倒是有一些不好意思了,而且自打他們來到這個村莊之中,還真沒有準備干糧和水,倒是呂毅心細,將這些零碎都打點周全。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吳涯笑了笑,將那包裹收入界石之中。
“別著急,還有呢,今天柳白和月瑤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要去那云麓觀,所以我特意搞了一份地圖。”
呂毅從懷中掏出一幅布制卷軸,將其緩緩打開。
“喏,吳涯你看!”
呂毅的手在地圖上來回的比劃:“你看,這里是你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那云麓觀在這里,這是在云嵐國境內(nèi),而這云麓觀所在的這個云麓山,正是月離國與云嵐國的邊界處,而月離國之中,最靠近這云麓山的地方便是這里!”
說著,呂毅便用手指在地圖上敲了兩下,吳涯三人湊上去一看,直接呂毅手指之處,在地圖之上標注著兩個大字,‘龍城’。
“這里我聽說過。”
柳白思忖了一會,看著吳涯道:“這龍城乃是整個月離國的邊界要塞,此處據(jù)說是十分混亂,基本沒有王法,而且這里都駐扎著精兵強將,完全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據(jù)說那龍城之外,埋葬著上萬英魂。”
“不錯,柳白兄說的很對,此地是比較兇險,但是我覺得你們的實力在那里行走應當問題不會太大,只是我要說的問題只有一個。”
呂毅伸出一根手指,看著吳涯道:“想出這龍城,到達云麓觀,必須要有一樣東西,那就是通關文牒,而想要得到這東西,必須去見那龍城城主,當然如果你們愿意,也可以回國都城去辦理,不過這樣你們要趕過去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吳涯點了點頭道:“確實,我們現(xiàn)在得盡快趕往那云麓觀,那外廷使已經(jīng)被我所殺,她此次前來就是打探消息的,而且冥天殿那幫人八成會等她一起動手,我們現(xiàn)在動身,應該能趕在他們對云麓觀動手之前趕到,至于那龍城,不管是什么龍?zhí)痘⒀ǎ覀兌嫉藐J一闖才行,現(xiàn)在不能浪費時間了。”
對于吳涯的提議,眾人一向遵從,沒有人出言反對。
“好,既然你們決定了,那么明天我送你們到村外。”
呂毅將那地圖一合,遞給吳涯:“大家雖然只相處了短短兩日的時間,但是卻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我覺得我呂毅,還真是第一次這么舍不得分離,不過你們有你們的路要走,我不能阻攔,所以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如果還有機會再相見的話,我一定請你們喝酒,只是現(xiàn)在老爺子應該都睡下了,你們?nèi)齻€人可要答應我,不要讓這頓酒留下畢生遺憾啊!”
“留什么遺憾,我當年就遺憾著沒有能跟沈行天那小子喝上一杯,你們今天,不用留什么遺憾,陪著沈行天那小子的徒弟喝一杯,就當老夫我也彌補一下當年的遺憾!”
一道蒼老的聲音自內(nèi)廳傳出,只見那呂一軒提著兩壇火泥封口的酒自內(nèi)廳走了出來。
“爹你還沒睡啊?”
呂毅看得那呂老爺子自內(nèi)廳走出,急忙上前攙扶,誰料那呂一軒一把便將呂毅甩開。
“你爹我還沒老到走路還要人攙著,來,喝酒!”
說著,呂老爺子便將兩壇子酒‘砰’的一聲扣在桌子上面,劉月瑤嚇的慌忙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既然呂老爺子有這興致,那晚輩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吳涯一面將那地圖收入界石之中,一面恭敬的道。
“就是!哈哈!你這個徒弟這一點倒是比那小子強,沈行天那小子,這方面那叫一個矯情,呂毅,去拿碗來,倒酒!”
這呂老爺子一口一個‘小子’,聽得吳涯內(nèi)心一陣苦笑,堂堂一封號天尊,在這呂老爺子口中倒顯得頗為滑稽,不過仔細一想,當年呂老爺子四十歲開外,沈行天不過二十出頭,說起來還真是不為過。
這醫(yī)館之中,五個人推杯換盞,喝的不亦樂乎,劉月瑤不勝酒力,喝了一碗便已經(jīng)是雙頰飄紅,兩碗下肚便已經(jīng)是醉眼朦朧,喝了第三晚,立馬就趴在桌子上,嘴里還不停的叨念著柳白的壞話。
“這死丫頭,就連喝醉了還不停的說我壞話。”
看著劉月瑤趴在桌子上,柳白搖著頭無奈道。
“先將月瑤抱進屋里吧,看來這妮子確實不能喝,讓她先去休息休息。”
說話間,吳涯又是一晚酒下肚。
“行,那吳長老你們先喝著,我先把月瑤抱進去。”
說罷,柳白便將劉月瑤攔腰抱起,走進了內(nèi)廳之中,這內(nèi)廳之中,只有一七尺長的火炕,柳白便將劉月瑤輕輕的放在火炕之上,幫她蓋好了被子。
看著劉月瑤熟睡的模樣,一道紅色的身影自柳白腦海之中飄過。
“兩個人倒是都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呢,唉,不知道下次何時才能相見。”
柳白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內(nèi)廳,只是柳白并沒有察覺到,此時劉月瑤偷偷的睜開眼睛,看著柳白的背影。
“這死人臉,倒是也有溫柔的一面么!”
一抹笑意自劉月瑤的臉上緩緩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