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令的身體正在逐漸好轉,待到訂婚宴當日已經好得七七八八,毒素已去,剩下的便也只能靠老大夫的藥方細心調養。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
就在訂婚宴的隔日,薛冰便已經急急忙忙的在找人,原是陸小鳳‘失蹤’了,一問之下方知昨晚其便已經連夜離開。
葉真真:“……”
雖然很早便知道陸小鳳一向如此,但著實沒想到他現在都已經同薛冰在一起,已經準備定下來的人離開竟也不打聲招呼。
薛冰有些擔心,“會不會出什么事情了?”
“薛姑娘放心。”立馬便有人安慰道,“陸小鳳向來機警,這世上能讓他出事的人還沒出生呢。”
“之前可有什么跡象。”葉真真忍不住問。
薛冰搖了搖頭,回憶半晌突然似想起什么似的道,“前幾日他曾接到過一封飛鴿傳書,會不會跟這個有關。”
已有人問了出口,“不知是何人傳了書信。”
這一問才得知,傳信之人不是人人,正是陸小鳳的好友‘銀鷂子’方玉飛,到此時,葉真真也只能撫額長嘆。
無奈!!!
果然這想要浪子回頭還得天時地利人和,沙曼當年占齊了三樣,現在的薛冰卻是要缺上那么一成。
陸小鳳還尚未收心。
不同于已經身心疲憊的鳳舞九天,此時的陸小鳳還是時時奔著麻煩去的,所以現如今獨自離開便顯得再正常不過了。
“他當真連一句話都尚未留下?”花滿樓突然問。
正巧薛冰也并不死心,因此又回自己屋里翻了翻,倒還真讓她在床頭找到一張紙條,只不過上面寫的內容……
男女雙方結婚之前不能見面???
短短幾句話,便已經說明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提前離開,并表示再過不久他便會上神針山莊找薛老夫人提親,所以暫時他們還是遵照習俗分別幾日。
“短暫的離別是為了日后更多的相聚……”
嘴角直抽的,葉真真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下去,要不是這年代沒有那么多言情小說話本,她就要懷疑這是小鳳凰在哪本書上抄來的了。
這實在是……哪只一個不忍直視啊。
不提早已看多了言情小說的葉真真,就是從小與武功秘籍相伴的薛冰都并不買帳,并揚言,“真真與花滿樓就從來沒分開過。”
眾人的目光全落到葉真真與花滿樓身上。
早在之前,葉真真便已經知曉這個規矩,但因為她及花滿樓都尚算半個武林中人,花家也算半個武林世家,而武林中人對這些并沒有官商之家重視在意,所以他二人并沒有講究什么結婚之前男女又方不能見面。
而此時……
有些話可以提,有些話不方便提,既然陸小鳳這個純江湖人都決定遵守了,大家就會想為什么他們兩人不遵守。
很好!!!
葉真真陰笑著問,“想不想找到他。”
這個他自然是指陸小鳳,她問的人自然是薛冰,后者幾乎就在瞬間便點了頭,接著揚言,“什么結婚之前不見面,找到之后我拿跟繩子栓著他。”
“那我們現在便去!”
她已經破不及待的想要看被栓著的小鳳凰的模樣了,如果可能,葉真真還想薛冰用的是她‘好心’提供的狗鏈子。
于是……
就是訂婚之后的第二日,葉真真便與花滿樓一同離開了花家,帶著薛冰一行三人直奔京城而去。
銀鉤賭坊。
做為看過陸小鳳傳奇的葉真真,此刻跟據方玉飛三個字以及時間的推算,便能輕而易舉的便得知發生了什么事情。
只希望薛冰的醋壇子不要翻得太快。
丁香姨,陳靜靜,李霞,楚楚,方玉香……這似乎是一個遍是美女的故事,與小鳳凰接觸最多的也盡數全是美女。
一路之上,薛冰都憋著一股氣。
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像薛冰這樣的女人,她又怎么會甘心被男人拋下,哪怕這個人是陸小鳳,她依舊是不樂意的。
“就是這里。”
穿過一條又長又黑的小巷,銀鉤賭坊便已經出現在眼前,推開門,屋里的氣氛與屋外卻幾乎是兩個世界。豪華的大廳,溫暖的歡樂之聲,酒香中還摻著上等的脂粉味,銀錢敲擊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奢侈,享受,這便是銀鉤賭坊。
賭!!!
在這里,沒有什么比賭更重要,每個人的眼睛都眨也不眨的盯著面前的賭桌,他們早已分不出心神去關注其他,然而當葉真真三人進來之時,卻還是有許多人抬起頭瞧了過來,就連鼎沸的人聲也暫停了一瞬。
兩個如花的少女與一個俊秀溫雅的公子。
已有人在悄聲猜測這三人是誰,但終究是有常在江湖上走動的人認出了他們,或者說是認出了那盆標志性的花。
“這么說花七公子的眼睛真的好了?”
但凡今日在這里的人,哪怕之前都以為是謠傳,但當今日之后,他們便會堅定不儀的相信花滿樓的眼睛已經復明,比起傳言,人總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時,已有人走了過來。
來人生得一副極好的面貌,穿著一身裁剪極其合身,手工亦同樣精致的銀緞子衣裳,怕此人便是,“方玉飛。”
薛冰已然問出,“陸小鳳呢?”
“陸小鳳倒的確是來過這里,還賭了幾局,但現在,”頓了頓,方玉飛才笑道,“他已經離開了兩日了。”
薛冰急忙問,“他去哪里了?”
“只要你贏了我,別說他去哪里了,就連他是同誰一起離開的我都告訴你。”一個女聲突然道,“如何?”
葉真真瞧過去。
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嬌好的身材,細致光滑的肌膚,清澈明亮的眸子,配著一件輕飄飄的蘋果綠絲袍,便更顯得出塵脫俗。
“你是誰?”薛冰已然問道。
“方玉香。”葉真真說,“想來她便是那個號稱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的方玉香,也是這位‘銀鷂子’方玉飛的親妹妹。”
方玉飛已經贊道,“葉姑娘好眼力。”
“方公子的眼力也并不差。”葉真真立即接話道,“我之前從未來過這銀鉤賭坊,也未在它處與公子見過,然而公子卻一樣認出了我。”
“那是因為姑娘手中的花。”
江湖上的女俠不少,漂亮的女俠則更多,不然又何來什么江湖四大美人之說,然而整日不提刀配劍,反而捧著一盆花的女俠卻是獨一份。
方玉飛已接著道:“再者花滿樓花公子在下還是認得的,如此一來,要確定葉姑娘的身份簡直太容易不過了。”
方玉飛這話簡直再真不過了。
捧著花又與花滿樓同行的,不是葉真真還會有誰,然而葉真真能認出花玉香,又何嘗不是因為這些原因?
若這里并非銀鉤賭坊,面前的人并非花玉飛,她又怎會猜出這位姑娘便是花玉香。
客氣話說得再多,該賭的依舊還是要賭,然則一個薛冰又怎么比得上常年經營賭道的花玉香,熟不知連玉天寶都將羅剎牌那等寶物輸給了后者么?
還未賭結局便已定了。
除去方玉香自己想輸,薛冰想要贏幾乎難比登天,葉真真忍不住瞧花滿樓瞧去,這人耳朵向來比常人要靈一些,不知道在賭這上面……
“可以一試。”
有了花滿樓這句話,薛冰也安心多了,“只可惜陸小鳳不在,要不然我們又怎么會怕賭。”誰都知道陸小鳳從小便開始賭,在這方面自然要比很多人強上一些,他自己也一向十分自信,并以此為榮。
葉真真笑了,“若是陸小鳳在,我們又何需跟她賭?”
“說的也是。”薛冰咬唇道,“都是那只死鳳凰惹的麻煩。”
惹麻煩的陸小鳳不知在哪間的溫柔鄉,薛冰卻要在這里為打聽他的下落而與人對賭,在此之前,方玉飛竟然還言道:“花公子向來高雅,想必是不會喜這里的氛圍,我們不若進內室里去喝茶下棋如何?”
葉真真立即問,“贏了便道出陸小鳳的下落?”
“……”方玉飛怔愣了一秒,才干笑著道,“此事小妹還要用來同薛姑娘一較高下,我還是……暫且不提前告知了。”
“那我們還是呆在這里等結果的好。”葉真真道。
花滿樓也立即跟著道,“相較于茶與棋,我此刻也更為關心陸小鳳的情況,所以我們決定在這里等著。”
方玉飛只能苦笑。
穿著蘋果綠衣裳的方玉香卻并不在意,她已經一手執起了色子,搖了搖之后才道,“便就賭最簡單的。”
最簡單的,不過是比大小。
相對于其他復雜一些的,這一項看似最簡單卻又最是考驗一個人的功力,也讓葉真真與花滿樓二人根本無從幫忙。
薛冰果然輸了。
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三局之后,她身上所帶出來的銀票已經花得一分不剩,只得與葉真真借上幾千兩。
賭!!!
在這一個字上,縱是有萬貫家財也是不夠敗的,西方魔教的少教主玉天寶竟能將教主信物輸掉,那么薛冰再輸上幾個上千兩都不足為奇,更何況她現在也只是將他們三人身上的錢全部都輸光。
至此,方玉香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