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的一聲令下,很快,營寨之中便有大量的兵馬開始被調(diào)動起來。
轟隆隆...一陣馬蹄聲隆隆作響,大隊的騎兵奔馳而出。
這支兵馬奉命而行,星夜兼程而行,不過半日之后,前鋒進抵。
“呼哧哧...”
大風呼嘯而起,旌旗搖曳張揚。
那一面“文”字大旗下,一員濃眉武將正冷峻的極目前方,正是袁紹帳下將領(lǐng)文丑。
一騎飛奔而來,尚未近前時,那騎馬顛簸的儒生,方一停穩(wěn)馬匹,便大叫道:“文將軍,速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就地安營扎寨。”
文丑回頭一看,來者乃是袁紹賬下軍機參軍審配。
“正南先生,我們難道不是應該要趕在敵人之前,搶占前方的有利地形,怎能在此安營?”文丑質(zhì)問道。
審配勒住了坐騎,微微一笑道:“此番前來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主公壓制公孫瓚的幽州勢力,對于那股呂布的騎兵,還是驅(qū)趕為主,你忘了主公交待過我們,要贏得光鮮嗎?”
“可是……”文丑撓了撓后腦勺,也沒有想明白,不過他也知道審配的智謀,平時袁紹都多有問題詢問一二。
“罷了罷了,反正我也弄不明白,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呵呵,有勞將軍了。”
...
暮夜。
田豫扶劍駐立在轅門,極目遠望著東北方向,隱約可見閃爍不定的燈火,那里正是易京北門的府衙。
公孫瓚最近心情不好,一個人又窩在高墻之內(nèi),獨自喝悶酒,但有郁悶之處,便是打砸物品,此事在易京之內(nèi),已經(jīng)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了。
大家也都清楚,公孫瓚之所以如此作為的緣由,只是現(xiàn)在的幽州軍勢力大幅度縮水,此消彼長,袁紹的氣勢卻是愈發(fā)的磅礴。
雖然說起來,有仇不報非君子,只是有的時候,報仇也得講究個技巧。
田豫他也一直在告誡公孫瓚,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即便要報仇出氣也得覓得良機。
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敵。如果不能做到心如止水,領(lǐng)軍時不被外物所動,便不可能有大的成就。
人啊,該出風頭的時候要出風頭,但適可而止,若是不懂得忍,那是要出大事的。
可是郁悶與日俱增的公孫瓚,又哪里聽得進去解釋勸說?
除了平原令劉玄德這位昔日的至交好友還時不時的上去陪喝酒,聽公孫瓚述說自己心中的委屈和難受,其他人的話,根本就沒有半點作用。
長久以往,必定人心惶惶啊!
田豫長嘆一聲。
不過,既然他身為公孫瓚的將領(lǐng),他便要負責。
田豫的臉色冷峻,目光中始終閃爍著某種不安。
馬蹄聲起,數(shù)騎斥候飛奔而來。
“稟將軍,小的剛剛打探到,于此地往北三里,確有大約千余輕騎出沒。”
田豫神色立時一變,口中驚道:“西北的小道通往于易京,莫非袁紹,這廝想偷襲不成!”
先前之時,田豫就一直嚴加注意易京城方圓幾里的動機,故而瞞著公孫瓚,私自加派斥候,嚴密的監(jiān)視易京四周的動向。
卻沒想到,他的懷疑,真的變成了現(xiàn)實。
要知道,田豫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的能力,有點相當于是對于公孫瓚和劉虞的結(jié)合體。
能文能武。
作戰(zhàn)能力出眾,有勇有謀不說,品德高尚方面,也是都可以和劉虞媲美一下了。
?雖然現(xiàn)在暫時在公孫瓚麾下,這家伙可不簡單,在歷史上征代郡烏桓、斬骨進、破軻比能,多有功勛;也曾參與對孫吳的作戰(zhàn),在成山斬殺周賀,于新城擊敗孫權(quán)。
?可以說,歷史上,田豫他的大多戰(zhàn)績基本都是在北疆打出來的,是一位極為優(yōu)秀的民族英雄。
????對于胡人的看法,他還是偏向于公孫瓚。狼是永遠喂不熟的,就算你把它養(yǎng)肥了,它餓了還會撲上來咬你。
????雖然公孫瓚有些太過嗜殺暴躁,但相比于天真的劉虞,田豫還是覺得公孫瓚比較靠譜一點。所以在二人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公孫瓚。
別看現(xiàn)在河北二雄中明面上公孫瓚的戰(zhàn)力處于極大的優(yōu)勢,但實際上公孫瓚的勝率根本就少得可憐。
??幽州就靠劉虞留下的好底子在撐著,公孫瓚根本就不會治理,麾下都沒幾個能臣。而冀州在世家的幫助之下卻開始蓬勃發(fā)展,最多再過個兩年,攻守雙方必然易位。
刀鋒似的目光陡然一凝,田豫將手中的長劍握得更緊。
震驚過片刻后,激蕩的心情很快就平伏下來。
他凝眉沉吟了片刻,果斷的做出了一番部署。
...
東方發(fā)白,旭日初升。
金色的朝霞刺破朦朧的晨霧,為起伏的山丘染上了一層金邊。
大道的盡頭,塵土漸起,地面隱約有微微的震動。
極目遠望,遠方塵土大起,兵馬漸近。
視野之中,一支急行的隊伍,正漸漸的清晰起來。
一名白甲將領(lǐng)跨騎白馬身先士卒,一馬當先,身后那黑壓壓一片的騎兵,如同決堤的洪流,追隨著他們的主將襲卷而來。
東升的旭日射出萬道金光,那一千騎士,如同身披金甲,反射著耀眼的金輝。
指向天際的刀槍在光亮的照耀下,宛若覆蓋了一膜金光流轉(zhuǎn)的寒刃,如同一排排死神的獠牙一般,閃爍著猙獰。
想不下去了,滾滾鐵騎狂沖而來,須臾間已至百余之內(nèi),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思考。
“快,全軍結(jié)陣,準備迎敵。”田豫揮舞著長劍,厲聲的喝令著驚惶的士卒。
野戰(zhàn)以步敵騎,唯有結(jié)陣迎敵,方才有一絲希望,田豫深知其理。
他手下這倆千步軍,乃是自己親手訓練,面對著敵人的突襲,雖然驚惶,但在田豫的指揮下,還是極力的穩(wěn)了下來,倉促的構(gòu)建起了軍陣。
驚駭之余,滾滾鐵流已洶洶而至。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終于,田豫看清了那面飄揚的大旗,上面赫然書著一個斗大的“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