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空間漣漪一閃。
柳承淵的身形出現在了劍州上空。
“這混沌神殿看樣子對我很不滿。”
柳承淵輕笑了一聲：“不過，我就喜歡你們這種對我不滿，卻偏偏奈何不得我的樣子。”
他稍稍低頭。
自己畢竟是從混沌神殿分裂出去了一州之地。
這種丟失疆土的事發生在兩儀天尊輪值期間，他有所不滿亦是情理之中。
不過，從兩儀天尊現在只敢在自己面前搞點小動作，甚至蠱惑著無極聖地，想要利用飄渺聖主、太素天尊急著救援無極仙王的心態來對付他一事不難看出，混沌神殿對他們天庭，已經有些難以下口了。
甚至都不敢徹底將這種針對擺在檯面上了。
因爲，混沌神殿自己都不知道，天庭內部究竟還有什麼強者。
如果兩位創始者只是天尊也就罷了，可如果跳出來的是仙王，那他們哭都沒地方哭。
仙王開天闢地，動靜極大，幾乎不可能被隱瞞。
但，悄無聲息成就仙王一級的事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混沌仙王自己當年就是被永恆仙王逼的逃離仙界，在混沌太虛中成就仙王后才重新返回，拉開了混沌神殿和永恆神山針鋒相對的序幕。
再加上當年白帝少昊反噬永恆仙王一事，讓世人驚異他的身份，以及現在，莫名其妙涌現的第二位神族至高……
種種前車之鑑，使得這些勢力對天庭中是否悄悄的隱藏著造化仙王已經不敢百分百保證了。
更何況……
現在的混沌神殿欺負欺負仙尊、大仙尊不成問題，天尊就讓他們有些頭痛了。
而天庭的創始者有兩位，即便天尊，也是兩尊。
在這種情況下，混沌神殿針對天庭來自是有些束手束腳。
柳承淵抵達劍州天庭，很快調整起自己的精神狀態來。
他在爲具現出鯤鵬珠做準備。
這個時候，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心中一動。
緊接著，分出一道精神，遵循著座標牽引，很快進入了仙尊殿中。
不過這一次在他來到仙尊殿時卻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入那片彷彿混沌星空般的區域，而是直接來到了一片懸浮於天穹之上的宮殿上。
雲層瀰漫，罡風陣陣。
透過這座宮殿往下方望去，他能清晰的看到腳下那片浩瀚無垠的遼闊大地。
“這是……”
“柳仙尊。”
夏煌的聲音在柳承淵身旁響起。
他來到這座懸浮於天穹之上的宮殿邊緣，望著腳下這片浩瀚無垠的大地：“冒昧將柳仙尊請到這裡了。”
“無妨，我現在也沒什麼事。”
“柳仙尊現在應該已經知道神族誕生了第二位至高了吧？”
夏煌道。
柳承淵點了點頭。
“可相較於神族誕生第二位至高，我更擔心的，是妖族再誕生第三位至尊，又或者……誕生一位至強者！”
“至強者！？”
柳承淵心中一動。
太始仙朝將能夠藉助太始天力量的造化仙王稱之爲仙帝。
這種仙帝借太始天之力，一人怕是抵得上十個八個仙王。
而在異族中，同樣會誕生類似的強者，這種存在，被稱之爲至強者。
雖然沒有藉助了太始天之力的仙帝那麼誇張，可對付仙王，卻往往能夠以一敵二，乃至以一敵三。
歷史上，妖族、神族都誕生過這麼一位至強至尊、至強至高。
而誕生了這等可怕存在後帶來的直接後果，便是神族統天、妖族滅世。
仙族文明被毀滅到只剩下一個太始天，其他區域，盡數淪陷。
這兩個時代，是仙族最黑暗的時代。
“不至於吧……”
柳承淵道。
“這些年來，我們不斷研究，漸漸發現了一個規律。”
夏煌道：“每當我們仙族強大到一定程度後，必然會迎來前所未有的災難，像太始仙朝建立，元初仙帝離去後，神族至強至高誕生，統治天地，整個仙界所有智慧生靈都在神族的淫威下瑟瑟發抖，好不容易各族推翻了神族統治，仙族迎來了前所未有的輝煌，妖族滅世，輝煌鼎盛毀於一旦，而現在……五位仙王同處一個時代……哪怕混沌仙王、宙光仙王選擇了藏匿自身，可災難，仍然來臨……”
這位太始仙朝的皇者嘆息一聲：“先是永恆仙王，再是無極仙王，下一步，就是凌霄仙王了，然後，甚至不需要至強至尊出面，妖族、神族，就會以摧枯拉朽之勢席捲整個仙族五域，徹底打殘仙族元氣，使得接下來幾萬個元會當中，仙族都得茍延殘喘的走向復興之路。”
柳承淵聽得夏煌所言，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是說……”
“‘祂’出手了。”
夏煌重重道：“神族的第二至高，是因爲‘祂’的緣故，才能瞞過諸位仙王的感知，才能在這一戰中出其不意，困住無極仙王。”
“祂？”
柳承淵眼瞳微微一縮。
夏煌看著如此小心謹慎的柳承淵，笑了笑，道：“天命仙帝時代就已經意識到了‘祂’的存在，同樣也猜測到‘祂’在有意識的阻止我們仙族走上正確的道路，於是，開闢了仙尊殿！仙尊殿分爲外層和內層，外層，就是你所看到的那片猶如混沌太虛般的星空，而我們這裡……這處不過億裡方圓的空間，就是仙尊殿內層，哪怕以‘祂’的力量，都感知不到內層信息的交流。”
說著，他張開手：“因爲，內層空間，沒有因果。”
“沒有因果？”
柳承淵本身並沒有修行因果之道，所以對因果很不敏感。
眼下聽到夏煌提及，很快察覺到了這片空間的不同。
甚至，就連能量、時間、空間法則和仙界也有不小的區別。
這種區別不是那種“不完善”感，而是……
一種錯誤的法則。
是的。
錯誤！
這種錯誤，足以將一位精研法則的仙尊直接給整不會了。
“因果……”
聽得夏煌提及，再加上柳承淵先前早就對因果一道的猜測，以及此番目睹造化秘術，乃至造化仙王們直接出手，他終於意識到這些人口中的“祂”是指誰了。
“仙界！”
“是！”
夏煌說著，將一塊玉簡拿了出來：“你所要的無上太始大天尊真正的傳承，我替你申請下來了，不過，這種傳承在仙界當中早就被禁止流傳了，你只能在這裡翻閱，並且，翻閱以後，最好再也不要提及。”
說完，他目光深邃的朝著遠方看了一眼：“祂會知道。”
“無上太始大天尊真正的傳承！”
柳承淵深吸了一口氣，接過玉簡。
“太始元尊造化法。”
這可不是在太始仙朝可以拿貢獻值兌換的無上太始聖典。
無上太始聖典真正的創始者實際上是太始仙朝第一任皇帝——元初仙帝。
他和那位太始大天尊，差了不止一個層次。
一時間，柳承淵迫不及待的將心神沉浸到這份玉簡當中。
僅僅片刻，他眼前已經越來越亮。
真的！
他的猜測是真的！
“仙道九重並沒有什麼過錯，但在仙道九重到造化仙王之間卻出現了巨大分歧……不對，不算分歧，分歧的關鍵在於仙界和混沌太虛！”
柳承淵終於明白，爲何造化仙王們會離開仙界，深入混沌太虛了。
在他看來，混沌太虛貧瘠而落後，環境遠不如仙界安逸美好。
可實際上，仙界之所以安逸，是因爲這是那位太始大仙尊爲自己的追隨者、子民，故意塑造出來的環境。
爲什麼金仙在混沌太虛幾乎難以修成不朽？
爲什麼只有仙界纔有法則顯現？
爲什麼白帝少昊對弟子的要求如此之高？
環境！
一切都是環境的因素！
混沌太虛爲什麼法則不顯！？
是因爲相較於仙界，混沌太虛的法則更精妙、更玄奧、更完美、更無暇。
反觀仙界，規則顯化，乃太始大天尊所留，可實際上卻殘缺不全。
倒也不能算是殘缺。
只能說這些法則是太始大天尊根據自己理解所留。
就像一個兔子，覺得蘿蔔好吃，所以儲存了很多蘿蔔，可這並不意味著蘿蔔在所有智慧生物眼中都是美食。
仙界法則顯化的同時亦是受到太始大天尊的嚴重影響，以至於他們修煉出來的法則相較於混沌太虛的法則來有所偏頗。
甚至是錯的。
而法則修煉完成後下一步，也並不是牽引因果，開天闢地。
這一步，需要以這一方混沌太虛中的法則爲根基，創造、演繹出一種完全屬於自己的法則。
到時候，他就是法則，他就是大道。
法則一出，萬法退避。
而這，也是所謂的真正造化之道、混沌之道、無上之道。
太始大天尊開闢仙界的目的，就是想借助仙界比混沌太虛優秀無數倍的環境，甚至讓法則顯化，來培養出大量可以創造、演繹出完全屬於自己法則之道的生靈。
然後再讓開闢出自身之道的人，以仙界爲養料，完成自身大道法則的蛻變，使其進化到第二個境界——道主！
只是……
他的成功來的太遲了一些。
直到太始大天尊失望離開仙界後，仙界中才誕生了一個真正創造、衍化出自身法則的存在——元初仙帝！
這個時候仙界已經孕育出了自己的意識。
祂不甘心自己淪爲元初仙帝成就主宰的養料，於是，奮起反抗。
最終迫使元初仙帝自絕道途，開闢出屈服於“因果”控制的造化仙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