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火車就要開了。
電話里頭的莫清顯得很著急。
“我聽我哥說他過來的時候碰到你，你現在還在不在省城？”
“在啊。”
“……本來今天讓我哥帶錢過來的，他卻兩手空空的過來，醫院要催著交一部份錢……要不然，我媽的藥就要緩后才能用上……因為她現在有些藥是進口藥，會比較貴，又缺……”
周程問，“差多少？”
“五百……”
莫清又是道：“周姐姐，你要是還在省城的話，可不可以先借我們一些錢？先讓我媽的藥線續上，遲些再還你……在省城，我們找不到人，只好問問你……”
周程回來的時候是有帶幾百塊現金的，不過這會兒又是買票又是買東西，是不夠五百的，存折上是有，得去取出來才行，只是她的火車票已經買了，不過會兒也顧不上這個了，跟電話里頭的莫清等等，她現在去一趟醫院。
她在去醫院之前去銀行拿了五百出來。
到了游老師的病房外，就看到莫家的父子三人，氣氛緊張。
莫清看到周程眼睛就是一亮，“周姐姐。”然后又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周程搖搖頭，“現在醫院怎么說？”
莫清有些氣憤，“我們住院的時候已經壓了一部分壓金了，現在我媽做完手術，得先交了手術費，要不然她用的藥就得緩緩……昨天晚上我爸就給我哥打了電話，讓他帶些錢過來，沒想到他今天過來卻是兩手空空的，一分錢都沒有帶過來，真是氣死我了！”
說到后面莫清擦了把眼角，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周程拍了拍她肩膀，跟她道：“那我跟你去把錢交了，得讓游老師用上藥。”
莫新聽到只言片語，就過來問莫清，“你向周同志借錢了？”
莫清低著頭，但語氣堅定，“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咱們在省城這邊也沒有什么認識的人，正好周姐姐在這邊，爸咱們得先讓媽順利用上藥，周姐姐的錢讓哥回去拿了就還她。”
莫新不好意思地看向周程，頗有些無地自容的樣子，“……周同志這事……”
周程笑道：“游老師要緊，我跟莫清先去把錢交了。”
莫清就趕緊跟周程去收費處交錢。
交完錢回病房的路上，莫清就跟周程說起莫成來，“……我爸媽就是養了條白眼狼，家里給他買房子，給他出錢娶媳婦，現在竟然不管媽了，娶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狼！媳婦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跟爸媽就好像是外人一樣，周姐姐你放心，你借的錢，我們一定要莫成拿出來還你了，他手頭上是有錢的。”
周程點頭，看了她一眼，“清清，你哥對于沒拿錢過來是怎么說的？”
莫清恨道：“他說，這幾天他老婆孩子看病把錢花了，他手上沒錢，他這是覺得爸媽手上還有錢呢，所以不肯出錢，他就想榨干爸媽的棺材本，他也不想想，爸媽的棺材本早就給他買房娶老婆了，哪里還有什么錢？真是沒良心的，這些肯定是他老婆攛掇的，他就是個耳根軟的貨，老婆說什么就是什么，真是氣死我了！”
周程看她挺明白的樣子，不由就嘆了一口氣，“說起來昨天晚上我在我家門口的面館碰到你哥一家三口吃夜宵呢，期間還看到你侄子翻出你嫂子包里好幾百塊來，是不像沒有錢的樣子。”
莫清聽著一陣咬牙切齒，腳步也加快了，“這個王八蛋，我跟他沒完！”
周程也趕緊跟上去，拉了她，“清清你別太激動，是要去問問你哥，但別影響到游老師。”
莫清這才點了點頭。
回到病房，游老師對于周程的出現很是驚訝，“你怎么又來了？”
周程笑道：“我回了一趟容城拿東西，現在出省城是準備坐車的，買的火車票還沒到時間就過來看看您。”
那邊莫清扯著莫成出了門口去說話，莫新著他們兄妹這個樣子也放心就跟著出去。
游老師也是注意到了，眉頭微皺，“這是怎么了？”
周程也不想她擔心，“清清想問問家里她的花有沒有澆水呢。”
游老師明顯是不信，盯著她，“他們叫你過來的？”
周程在游老師面前還跟以前一樣，說不了謊，只好道：“難道老師不想看我兩眼嗎？我這回走了，可能得幾年才回來呢，我可想好看老師兩眼呢，要不是你趕我走，我怎么也多呆兩天的。”
游老師白了她一眼，“就會貧嘴，能看出個花來？算了，你看就看吧，不過得看著時間來，別耽誤了坐車的時間。”
說完，就看著莫清像只炸毛的貓一樣走了進來。
游老師皺著眉頭問道：“怎么了這是？”
莫清轉開了臉，悶聲道：“沒什么。”
游老師沉著臉，“又跟你哥吵了？”
莫清沒說話，自是默認了。
游老師氣道：“吵什么？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這里是醫院，不是家里。”
莫清委屈道：“還不是他，有了老婆都沒有我們這些親人了！”
游老師問，“到底怎么回事？”
莫清咬著嘴唇沒說。
“你不說的話，我去問他。”
莫清怕她激動，就趕緊道：“你住院了，他把錢拿著一分都不出!”
這時候莫成也走了進來，正好聽到莫清的話，他臉色有些不好看，可是有外人在這兒呢，這病房民不止母親一個人，另外還有五張床，五個病人呢，莫清這么嚷嚷出來，好幾個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莫清你有胡說些說什么？”莫成瞪了莫清一眼。
莫清回瞪著他，“我說錯了嗎？”
莫新也走進來，低聲喝道：“行了，別吵了，這里醫院不是家里，影響到別人了，這事情我跟你哥已經商量好了，清清你別說他了。”
兩兄妹才住了嘴。
游老師看著他們幾人臉色也是不好看。
莫新跟她解釋道：“醫院要交費，我讓莫成回去拿。”
游老師臉色才緩下來，看了兒子一眼，莫成臉上還有些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