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命！

陳雪最后說的那幾個字一下下撞擊著我的耳膜。我忽想，這一切也許真是林靜的命，她遇上我、戀上我，離開我、報復我，最后為我自殺，都是因為命運之手在背后操縱。想著，我涌起一種無力反抗的挫敗，揚脖又是一口喝干了杯中酒。陳雪又給我斟了一杯，我拿起酒杯，眼盯著杯口道：如果能再來一次的話，我一定不會把那一百塊錢給林靜。

為什么？陳雪問。

我道：林靜在遇到我之前是多么快樂呀，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猶如一朵不尋常的花。可是遇到我之后，她卻？陳雪道：林靜恐怕不會這么認為吧？我不答，心里想起了林靜給我的遺書，她曾在那里面寫過，就算再從來一萬次，她仍會毫不猶豫的愛上我。我又喝了口酒，也不待陳雪問，續道：我們就這樣一來二去交往了起來，她把我調回了公司，任命我當了人事部長……

我一段一段，把林靜和我的整個戀愛經過都告訴了陳雪：我們怎樣引為知音，又怎樣猜對方的性格，我怎么用夢給她做生日禮物，怎么一起陪她回我老家，怎么在洱海泛舟……當然，那些比較的痛苦的章節我都略了過去，只是將那些浪漫美好的回憶說了出來。每說一段，偶就會喝一大口酒。陳雪在旁邊靜靜的聽著，每當偶的杯空，她就會立時幫我斟上。

待得把故事講完，偶已灌了一肚皮的酒。陳雪聽我講到最后，愣愣的道：老白，沒看出來你還挺會哄女孩子的，難怪林靜愛你愛得那么死去活來。我沒言聲，舉手又喝了一杯酒。陳雪道：那你和林靜到底做過愛沒？

因此刻酒勁上涌，我也沒再罵陳雪無聊，只是點了點頭。陳雪一下來了精神，追問道：你們最浪漫的一次是在哪里？海棠樹下？我搖搖頭，原想說是在林靜的臥室，但不知怎的，腦中一下浮起林靜自殺前和我在湖中泛舟的那一幕了，于是道：是在她家別墅的那個湖里面，我們劃船到湖心，然后將船槳遠遠的拋開，任小船在湖中飄蕩，那晚月色很溫柔，夜風也很溫柔，湖水映著月光，粼粼的，就像是在夢境里……

陳雪聽得眼都直了，好半天，才問：你們不怕把船給弄翻？我沒理她，眼望著已經空了的潷酒器，滿心滿腦的沉浸在了那個如幻般的夜里。許久許久，陳雪忽道：老白，我可以幫你替林靜報仇！

什么？我猝然一省，問道。陳雪道：我是說我有個主意能給林靜報仇雪恨！

真的嗎？我叫道。激動之下，偶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陳雪將自己杯中的最后一點酒一飲而盡，坐直了身子道：不過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你和我做一次愛吧！陳雪道：要像和林靜那樣的那么浪漫的，要像和你說的海棠樹下那樣的那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