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工作歸工作,北喬總能感受到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看。如果有人盯著你三十秒你還沒有什么反應(yīng)的話那么一定是你的智商有問題了。北喬知道那是楊云思在看她。但她假裝沒看到依然跟齊芳聊天。
北喬非常的調(diào)皮每次都把測量好的汽車零件一會兒擺成梯形一會擺成三角形。楊云思抽煙抽得特別多,哪怕休息一小會兒嘴里也要叼上一根煙來抽。北喬到這家工廠就好比進(jìn)了吸煙區(qū),這里不光是男孩抽煙就包括那些女士在內(nèi),都一個比一個吸得厲害。
北喬很被動的成了吸二手煙的受害者。這也是她入廠第一天看到的一大景觀之一。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雖然北喬穿了一件白大褂,但在那里尤其是在工廠里,白大褂也沒有了往日的風(fēng)采。
一不小心兜里就會揣進(jìn)一大把鐵屑,盡管北喬很小心,但是這些鐵屑實在無法避免。有時候她都不曉得它是如何鉆進(jìn)去的,只要她站起來一摸兜,兜里就會裝滿鐵屑。
午餐時間到了,北喬跟大家一起洗手。不過那里的水還是很金貴的,北喬第一次用那么臟的水去洗手。心里不免有點難受。工廠里沒有食堂但可以熱飯,北喬已經(jīng)習(xí)慣了帶飯的生涯。
只不過是重新享受一下而已,她也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帶過飯了。不過北喬還是有點不大習(xí)慣,那就是這些人吃飯?zhí)欤眴虅偠似痫埡校沁吥切┤硕家呀?jīng)吃完了。害得北喬一個勁的往嘴里填,慢慢的北喬吃飯的速度也升級了。
活不是太多,有時候她就會跑到對面的磨床去幫忙,他(她)們也非常愿意讓北喬過去。其實北喬過去幫忙純是覺得傳送那些配件特別的好玩,她喜歡在水里撈來撈去的那種感覺就好比撈寶貝似的。
撈出來之后,她再找個木頭箱子一排排的碼好。因此她又認(rèn)識了李玉虹和楊云思。每次北喬過來幫忙楊云思都特別的高興。不過在北喬眼里,楊云思也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小弟弟。一天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快了。
北喬覺得工作真的很有趣,又開心又快樂。每天的工作量都是由倪燕來安排的,倪燕的活很多,還要給工人們分配工作。有時侯多了少了的就會有工人提出不滿。
可是不滿也沒有辦法。工廠里的制度就是這樣,誰搶的多誰干的就多,計件的工資也就越多。每個男工都是有程序的工作的,只有那些女工們,她們一大早來就把自己的活搶過來。她們寧可堆在自己身邊一大堆也不愿意分給別人。
這里面駱蕓搶的活最多,每次她用小車一次推十箱。別人只有一箱兩箱的活,但誰也搶不過她。也只有干瞪眼瞅著的份。齊芳的姐姐齊薇活也不是很多,有時候干完了也就早早的回家了。北喬雖然覺得這樣的做法有些不太公平,但是這樣也是一種競爭吧。能者多勞嗎?
北喬和齊芳相處得特別融洽,跟那些工人們也一樣。北喬人雖然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她還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認(rèn)可。當(dāng)有人提出北喬很漂亮?xí)r,王霞對其她女工說:“她有一個同學(xué)長得跟北喬一模一樣。北喬聽了覺得有些好笑。
這讓她想起一個故事來。有兩個人在街上行走。這時走來一個大富翁,其中一個人趕快藏了起來,另一個人不解問其原因。他回答說那是我家的親戚。兩個人又走了一會。這時走來了一個乞丐,另外一個人趕緊躲了起來,那個人問他怎么回事。他說富的都被你認(rèn)領(lǐng)了,我只能認(rèn)個窮的做我的親戚了。
只要活不多北喬和齊芳就會跑去幫忙。不過跑去次數(shù)最多的還是北喬,因為她覺得自己剛來,不好好表現(xiàn)怎么可以。不過北喬干活并不是很快,廠長多少有點不太滿意。但是北喬人緣特別好,好多人都幫她說話。
這樣她就被留了下來,為此北喬非常感激齊芳。沒有她北喬也不會留下來。做為一個新人萬事開頭難,做成這樣已經(jīng)很難得了。不過事情并非是北喬想象的那么簡單。
北喬有時候在想只要是上班,哪怕沒有活自己也要找活去干。老板是不喜歡沒事可做的員工的。北喬特別羨慕于強(qiáng),于強(qiáng)是工廠里的另一名車間主任,所有產(chǎn)品的設(shè)計都是他的功勞。
有時候北喬在想,如果自己也能夠那么厲害那該有多好啊!不過于強(qiáng)很少露面的,北喬第一次遇見他時,他正跟廠長聊工作上的事。聽說于強(qiáng)是某個單位的工程師,他是被廠長從別處挖過來的。所有的配件制作都由他全全負(fù)責(zé),光是這些就讓北喬羨慕不已。
由于天氣比較寒冷,廠里要訂塑料布。不過得需要裁一些板條來訂。不過裁板條的紙殼很厚,又沒有尺又沒有刀。北喬只好用手去撕,結(jié)果每個板條撕得都特別的丑也不是很直。看著那些撕得七扭八歪的板條,北喬多少有些窘。
后來楊云思過來了,他向主任借了尺和刀。再裁出來的板條就好看多了。他訂板條和釘,北喬給他把著。北喬看著他,她覺得自己的臉不知不覺的熱了起來。廠里又招了一個質(zhì)檢員,北喬的心里開始緊張起來,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可誰知這個質(zhì)檢員只呆了一天就不見了蹤影,北喬也覺得很奇怪,怎么莫明其妙的人就不見了。又過了幾天,又來了一個質(zhì)檢員李飛雪。李飛雪眼睛很漂亮不過只有在她不戴鏡子的情況下才能顯現(xiàn)出來。
剛開始李飛雪故意挑北喬的錯,說北喬不肯教她。弄得廠里的每個人都在看著她,北喬只來幾天啊!她還有好多不會,弄不明白呢?弄那么大個帽子扣在她頭上,她還真吃不消。
當(dāng)有人說:“李飛雪長得很漂亮?xí)r,王霞又把李飛雪說成她的同學(xué)。北喬想:她經(jīng)常重復(fù)這些話也不覺得累。李飛雪剛來,她和北喬就被派到一個空車間去干活了,那里比這邊冷多了。裝的多半都屬于成品了。
從李飛雪來北喬就不喜歡她,她自己也說不上為何會那么討厭李飛雪。自從李飛雪來之后北喬就不在坐在原來那個位置了,她想避開李飛雪無論如何也是一件好事。
沒事的時候她就找個小凳,坐在那些女工旁邊,檢測她們車出的活塞是否合乎標(biāo)準(zhǔn),她們也非常原意讓北喬來。一來不用再搬到那邊去,二來又節(jié)省了時間,不合格的她們可以再重新車。
看不見李飛雪的日子,北喬特別的開心。只是她光顧自己開心了,忘記了楊云思。害得楊云思一趟又一趟的往她這邊跑。李佳經(jīng)常跟楊云思開玩笑,有一次她對楊云思說:“又來看你媳婦啊?”
北喬沒弄明白她說這句話的含義,她當(dāng)時正在檢測活塞。可能是由于本能吧!她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楊云思的臉都紅了。北喬想:“這是什么意思啊?”楊云思對北喬說:“你還真是厲害,找不到眼還要往里鉆。”北喬發(fā)覺自己有些走神了,趕緊低下頭專注的工作。不過吃飯的時候北喬還是要回去吃的。
李飛雪每天中午都放一頭大蒜在飯盒里天天吃,那些女工們都對她很有意見。但也只是偷偷的議論。后來北喬又回去了,有一天不知道李飛雪怎么了一直盯著北喬看,還說她的皮膚細(xì)皮嫩肉的,她又不是唐僧。北喬對她的反感越來越多。楊云思也不喜歡李飛雪。
有一次,李飛雪戴了一個帽子,再配上她戴的眼鏡,楊云思說她是一個大熊貓。北喬還是喜歡和李玉虹齊芳那些女工們在一起,跟她們在一起北喬特別的開心。
而且還沒有壓力,北喬一點也不喜歡李飛雪,她把這件事跟姐姐北晴說了,北晴對她說:“同事之間要和睦想處。”北喬牢牢的記著北晴說的話,盡量和李飛雪好好相處。
北喬坐車愛暈車因為她聞不了汽油味,可是到工廠就不能再那么嬌氣了。不管做什么北喬都搶著去干。汽油經(jīng)常聞北喬也就習(xí)慣了。后來北喬離開了這家工廠,可是由于還沒有到開資的日子,她只好先回去。
等開資的時候,北喬特意買了一些糖送給馮英。因為她的工資是馮英幫著開的,如果她不表示一下她怕開不出來。可是她又覺得太虧欠家人了,又買了些糖帶回家。
工資讓她如愿以償?shù)念I(lǐng)回去了。只是她又重新看到了楊云思,楊云思表情冷冷的看著她。北喬什么話也沒說就走了。“當(dāng)我的心將要融化的時候,而你卻悄悄的離去,還有多少話要說,還有多少淚要流。”這首歌在全國流行后,成了北喬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