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那手腳停下了，那一天，那一幕，是她永遠的罪，無法磨滅的痕跡。

“你這個騙子！”

這是林皓宇臨死前的最后一句話，此時此刻正從商皇的口中說出。

外貌不一樣，可靈魂和語氣都是一樣的。林皓宇再一次對她說出了這句話，再一次讓她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掀開，不止如此，還灑上了鹽。

依那抬頭，雙唇泛白染，眼淚早已肆虐得不能控制了。

“是我對不起你……”手緊緊地握住商皇的手，“我求你……讓我把白染救了之后……再……”

“不可以！”

商皇未等依那說完，一口否決了。那眼神除了恨還是恨，他恨現在的依那。如果曾經的依那也是如此，是不是他也可以活下來？可是已經沒有曾經了，所以現在他也不會讓歷史改寫。

以前的依那可以不在意他的生死，而現在的依那卻在意著白染的死活，那么她的痛應該比之前加倍吧？

這么難得的機會，他怎么能錯過？！

依那看著商皇，眼底掠過的是一絲又一絲的失望。這個人是林皓宇嗎？

她在質疑。

她認識的林皓宇，不是這樣的。

是她讓他變成這樣的嗎？

在她知道商皇就是林皓宇的時候，她曾無數次設想，林皓宇和商皇的存在就如同她和那依的存在。商皇的暴戾，商皇的無情，商皇的殘忍，都只是商皇的，而林皓宇是在商皇的體內的，他還是那樣溫和的，善解人意的。

林皓宇只是被商皇禁錮在內心深處，林皓宇還是原來的林皓宇。現在的商皇并不是她所愛的林皓宇。

可是從剛剛到現在，發生的一幕又一幕，一次又一次地推翻了她的妄想。

商皇和林皓宇并不似她和那依的存在；暴戾、無情和殘忍，就是林皓宇本身；溫和、善解人意已經在林皓宇的身上消失殆盡，連一點氣息都捕捉不到了。

這就是事實！血淋淋的事實！她無法推翻的事實！

絕望正一點點吞噬著依那，她明明帶著這樣美好的期望，期待著與林皓宇的再次見面。她想告訴他，當初發生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事實上她還愛著他。

可是面對這樣的林皓宇，她說不出來了。

不！

確切的說，即使她真的說了，也只會是他的笑料，他不會相信自己的。一定不會！

“放開我！”依那眼神恢復了之前的冷漠，狠狠地掃了商皇一眼，厲聲嚷道，“現在立刻放了我！”

商皇對于依那的變化，有些意外。他還以為依那會任他擺布。可看到她的眼神和她說話的語氣，他知道那個內疚自責的依那正在消失。

“現在放了你，又如何？”商皇嘴角勾起，“你已經救不了了！”

“小天！”

依那朝天大呼，真氣凝聚。即使體力透支，她也要逃開！

全部真氣聚于掌心，正要襲向商皇，商皇的手卻松了，往后退了幾步，戲謔道，“我還想多活幾年。反正白染是死定了，放手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