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正大光明的牽著她的手走在他們面前,接受羨慕或嫉妒的目光。甚至是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慕至則的女人,任何人都休想染指半分!
“好。”
林瑾之點頭微微一笑, 只是那雙眸子內劃過一抹異樣之色。
她明白如果繼續(xù)與慕至則死磕到底的話,那么這個男人只怕永遠都不會放自己離開,而思來想去這是唯一的辦法。
緩兵之計也好,實施陰謀也罷,至少這是個辦法不是么?
只是她卻并不知道這些話對于慕至則而言,卻猶如在頭頂升騰起的一米陽光,照亮了整個世界。
像是久旱終于盼來了甘露,滋潤著那幾乎要干涸的心靈;更似暗夜中禹禹獨行的旅者,在經過遙遠甚至是無望的旅途后,終于到達了信仰的終點;又似浪淘大江上的一葉漂泊孤舟,在漫長的迷路無措過后,終于回到了最初的點。
他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得鮮活了起來,仿佛那么久的努力總算是得到了回報,高興到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瑾之,你能想通真的太好了,走!”
“咱們去哪兒?”林瑾之甚至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他拉著走出去了老遠。
慕至則卻一臉神秘,只是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還是那個院子,慕至則以前帶她來過,那是他母親曾居住的地方。
此處環(huán)境依舊,像是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靜謐的存在著。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繁華精彩,更不管如何變遷,它依舊保持著當年的樣子。每一處的景物、每一件陳設、甚至連外面的一草一木都似乎在無聲的訴說著當年的故事。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講述著,這個古老的故事卻依舊鮮活、動人。
“還記得這里嗎?”
他低聲問,緩步走過去撫摸著門框,像是在撫摸著這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動作輕柔而呵護,帶著無限的眷戀與深色。
“當然,你之前帶我來過。”
林瑾之依舊站在門口處靜靜回答道,面色沉然。再沒了上次的坦然,甚至沒有邁步進去的勇氣。
“快進來,咱們要把今天的好消息告訴我母親,算是對她的慰藉。”
慕至則并不知此刻她心里所想,而此刻他則是許多年都沒有過得歡樂,那是一種來自心底的喜悅,所以想讓母親跟著一起開心下。
最終林瑾之還是被他拉著進了門,一路向內走到了最深處那個小小的房間。
視線緩緩上移就看到了掛在墻上女人的照片。
這是一個多么漂亮的人兒啊,長的發(fā)如墨色的海藻般,且末端處帶著微卷,更添幾分風情。
她長長的睫毛濃密似兩只蝴蝶扇動的翅膀,展翅欲飛。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含著微微笑意,慈祥而溫柔…
真是個美麗到極致的女人,就算是稱為尤物也不過分,難怪就算林瑾之覺得自己也算是見過不少的美女,但對于這位顧馨卻是由衷的贊美。
照片雖略顯陳舊,卻依舊難以掩飾掉她驚鴻絕世的美,反倒是越發(fā)增添了幾分時間流逝的痕跡,帶著一種歲月劃過的美,越發(fā)令人過目不忘。
這是林瑾之第一次見她,心靈就深深受到了震撼。也就明白為什么當年老公爵不顧一切的反對也要和她在一起。
“母親,這是瑾之,之前帶她來過這里不過卻并沒有來看您。今天是她答應和我訂婚的日子,我想這樣重要而美妙的時刻應該與您共享…”
林瑾之站在慕至則身邊,靜靜聽他說著,一時心虛復雜猶如倒了的五味瓶。
她覺得自己甚至沒有直視顧馨的勇氣,哪怕這只是張照片而已。
“那只玉鐲子你這次帶來了嗎?”忽得他轉頭凝聲問道。
林瑾之先是一愣,接著搖搖頭。
別說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會再次被他劫持,不過就算是知道也絕對不會帶著。那樣會讓這個自作多情的男人更加以為自己心里是有他的,那么就算是想要解釋清楚也就更難了。
“沒關系,既然已經送出去了,就隨你處理了。”慕至則微微一笑,話說得也很輕柔。
林瑾之的眸子沉了沉,也就沒有再多言。
“母親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疼愛我的人,甚至也可以說是唯一真正愛我的。那個時候我們就住在這所小院子內…”
光線昏暗的窗臺前,他高大的身影佇立在那里,手上的煙蒂忽明忽暗,繚繞的煙霧使得整個人越發(fā)多了幾分朦朧神秘感。
他的話徐徐傳來,在空氣中縈繞繼而暈散開來,帶著淡淡低沉與傷感。
而林瑾之則是坐在旁邊凝視著他,像是在聆聽一個優(yōu)美而又憂傷的故事。卻猛然發(fā)現,原來他們兩人之間劍拔弩張較之從前緩和了很多。
或許準確來說,是她對他的反感終于沒那么濃烈了。
他轉身一步步走到林瑾之身邊來,半蹲下身體凝視著她低聲道:“瑾之,母親不在了,你能答應永遠陪著我嗎?”
在這樣略顯昏暗的燈光下,越發(fā)顯現出他硬朗如刀刻般的面孔,如同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此刻就是那樣一個向來猶如神謫般存在的卻正深情的凝視著她,猶如一個無措的孩子,格外令人疼惜。
這樣的他的確不多見,而這樣的情緒讓她有些難以承受。
她的心,毫無征兆的變得柔軟了起來。
“我…”
她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那些話來。
慕至則的眸色越發(fā)黯淡了幾分,不過卻勉強扯出微笑來,低聲道:“沒關系,你能答應嫁給我就已經很令人開心了。走,咱們回去吧。”
兩人并肩走在莊園內的小道上,微風襲來,吹動著他們的發(fā)和衣服。
“嘶…”
忽得林瑾之痛苦的叫了一聲,滿是痛苦的蹲下身去,腳踝處傳來的鉆心般的疼痛讓她再也忍不住了。
“怎么了?”
慕至則的面色霎時一變,連忙蹲下身幫她檢查。不過當看到紅通的腳踝后還是著實吃驚不已!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話,幾乎是咬牙切齒從他口中低吼出來的,卻并不是針對林瑾之,而是懊惱自己的粗心大意。
林瑾之搖頭:“沒事,小傷而已,可能還是上次在雪山上受傷沒完全好。”
他的面色依舊沒有絲毫緩和,順手將那粗跟高跟鞋給扔到了一邊。那個該死的造型師,不是說這個鞋子絕對沒問題么?他發(fā)誓這輩子都不會再讓她因為高跟鞋而受累。
“上來。”他卻蹲下了身體,面無波瀾。
“恩?”
林瑾之愣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接著就被嚇了一跳。連忙搖頭道:“不不,還是不用了吧。我自己還能走路…”
如果讓他背著,那可真是件奇怪而又尷尬的事。
“怎那么多廢話,快點。”
他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強勢,不過這些林瑾之非但沒有反感,反而是心底涌上了一陣濃濃的異樣感,像極了溫暖。
就這樣慕至則竟背著她向房間走去,一路上被女傭們用各種奇異的目光打量,個個帶著詫異而又不可置信的目光。
她只覺得有些丟臉,忙不迭的把頭埋進了他的后背上。卻感受到了那濃濃灼熱的溫暖,源源不斷的自他的體內涌上來,她的身體沒由來的微微一顫。
“是冷嗎?”他問。
“沒。”她忙收回不應該存在的慌張,暗自慶幸還好他看不到。
但慕至則卻加快了步伐。
他比她輕輕放在床上,還不忘蓋上錦被,像是在呵護寶貝般。坐在床邊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低聲問:“累了嗎?腳怎么樣,我讓人請醫(yī)生來。”
林瑾之下意識的搖頭,卻很快又點頭低聲道:“我想休息一會,你先去忙吧。至于腳,我自己回處理的,放心吧。”
“真的沒事嗎?”他還是不放心。
“當然真的沒事啦,好了,快走吧。”林瑾之無奈的笑了笑,并沖著他揮了揮手。
慕至則的眸子沉了沉,終究還是拗不過她,只能是沉聲道:“有事叫琳達。”
在臨走前他還不忘幫她掖了掖被角,一臉掩飾不住的柔情。
待房間內恢復寂靜,林瑾之才如釋重負,身體上的疲憊也開始席卷而來。但想到臉上的妝容和腳踝上的傷還沒處理,也就只能是打起精神坐起身來…
吻,纏綿悱惻的吻,鋪天蓋地般襲來,幾乎能把人給吞噬掉。一具火熱的身軀覆在她的身上,那灼熱的溫度幾乎能把人給燒傷。
她驟然驚醒!鼻息間縈繞著香醇的紅酒味兒,連同著她的腦袋也有些眩暈了,睜眼就看到了慕至則那朦朧的臉。
“你回來了。”
她瞬間又恢復了所有的清醒,連同著身體也下意識的向被子里縮了縮。
微不可查的動作卻還是如數落在了慕至則的眼里,他的眸子沉了沉,并松開了她的肩膀。
“對不起,我有點醉了,所以…”他連忙解釋,擔心她生氣。
林瑾之那顆慌亂的心這才算是稍稍安定下來了些,勉強笑了笑低聲道:“沒事…”
“腳上藥了嗎?”
他半躺在了她身邊的位置,低聲問道。
“已經好多了,不用擔心。”她回了一句,并開始整理剛才被他脫掉了一般的睡衣。
“恩,那就好。”
林瑾之望了他一眼,眸子沉了沉繼而凝聲問:“那咱們什么時候回華夏國?”
話說完后,她就有些后悔了,終究還是太急躁了些。
“等你腳上好點,咱們就走,可以嗎?”他的眸低劃過異樣,卻終究用最溫柔的聲音凝視著她說道。
“好。”
*
又一次踏上這熟悉的土地,似乎連迎面而來的空氣都是那樣的香甜,泛著熟悉而令人眷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