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霸業征途

無戲“噗嗤”一笑，繞過桌子跑到我身邊，索性把我拉到腿上，指頭黏著我臉蛋上的飯粒，一顆顆丟入嘴中，笑著說道，“我來喂你。”

“哼。”獨孤弧月隨便扒了點菜，端著碗跑到一邊自顧自吃，一副眼不見為凈的表情。

“他干什么？”我扭回頭看立在門邊站崗的獨孤弧月。暈，這哪有半點王爺的樣子。

“今天要把這桌上的膳食都吃完。”無戲遞了一勺子到我唇邊，淡淡地笑著，“今天是十五，得吃素，你若是食不慣，等下朕讓御膳房……”

“你吃什么我也吃什么。”我一手捂住他的嘴，“怎么了，照理說處置了那個鄭國冒牌公主該是件高興的事情，為何你一副愁眉深鎖的模樣兒？”

“知道朕為何殺了假冒鄭永寧么？”

我搖搖頭。

獨孤弧月走過來放下碗筷，撩起一角衣袍緩緩在我們對面坐下，面色冷凝，目光不為天地間任何事物所動。

“嵐兒，我不想瞞你，你四皇弟失蹤已有多日，如今東都大亂，你皇叔義陽王日前率兵逼宮，逼你代掌朝政的大皇兄君照交出玉璽。”

“什么？真得找不著君堯？那君然呢，君熹呢？他們也一起失蹤了？”我想起君堯溫暖的笑容，心里驀地一緊。

“他們是坐同一條船的，要失蹤自然是一起失蹤。”獨孤弧月伸手倒了一杯茶握在手里轉動，淡淡地望了我一眼。

不會的！我猛搖搖腦袋，君堯這么本事，更何況還有君然與君熹在他身邊，他不會有事！他肯定不會死！不會的，不會的！

“嵐兒。”無戲溫暖的大掌伸手按住了我，“商國一亂，北龍朝便會向東面進發，連日來北龍朝探子回報，龍翊大軍日以繼夜的操練、頻頻調兵遣將，似有意攻伐商國。”

“我懂了無戲。”我擰頭望著無戲，深呼吸、長舒一口氣，“你想向鄭國宣戰，斬殺冒牌永寧公主非但能給鄭國一個下馬威，更是向世人宣告你攻伐鄭國的決心！”

無戲伸過雙臂擁住我，“嵐兒，今早收到的那封密函，還告知朕一樁重大事情，即是鄭國老頭率先蠢蠢欲動，派三萬兵力抵達我東南邊境鳳城，琉璃國與梁國大舉調兵遣將意圖增援鄭國，如今他們已經開始發動猛烈的攻擊。接到來信時，鳳城守將之中，兩名副將領已經為國殉職，守城一萬士兵死傷過半。如今，羅大將軍率領八萬民眾陷入死守圍城之中，聽說他們明日開始便會斷糧。朕雖已調派附近將士支援，可援兵與糧草少說也得三日后抵達。明日開始，朕的子民便要忍受饑餓帶來的痛苦，他們會埋怨朕趕不及救他們，他們會死不瞑目。嵐兒你說，朕可是個無能的人？”

“胡說！你比誰付出的努力都多！你是我心目中最偉大的君王。誰敢說你無能，我就跟他拼命。”我一把摟住他的頸，埋在他發間，聲音微微一哽，“無戲，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好嵐兒。”他把我的下巴勾了起來，在我唇上重重落下一吻，“若是不趁早鏟除東南角上那塊毒瘤，有朝一日等龍朝攻到這里，我國便會腹背受敵，后果不堪設想。”

我用力點點頭，捧著他的腦袋盯著他，“我懂，我都懂，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一個人呆在這后宮里，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掛心我……只不過我有點舍不得你，一想到要同你分開這么久，我心里就好難過好難過。”

“扣！”頭上挨了一記栗子，疼得我差些跳了起來，“干什么你？”

“不許露出這么可憐的表情，好像給人拋棄的小狗。”無戲氣憤憤地瞪了我一眼，“哪個說要把你丟在這宮里頭？朕的意思是，要你跟我一同親征去！朕說了這么多，你都沒聽明白么？”

“啊？”

“恕。”冷冰冰的聲音橫插而來。

“師哥？”無戲擰眉看向立在一邊的獨孤弧月。

“決定了？”獨孤弧月長眉一挑，目光來回在我臉上掃視。

“嗯。”無戲伸出五指扣住我的小手，“朕要嵐兒親眼目睹我如何成就霸業，如何把那些鼠竊狗輩打離我們的家園。朕要成為嵐兒心目中最了不起的男人，嵐兒好不好？”

我撲哧一聲笑開了，伸指戳戳他的臉頰，給他伸手握住了手指。

“你怎么這么自大的呢，討厭，剛才又露出那副可憐的表情博人家同情。”

“既然如此，那我先去安排吧。”獨孤弧月一句廢話都沒有，只是一貫的支持無戲的做法。

“謝謝你，師哥。”

獨孤弧月腳步頓了一頓，臨出門前丟了一句話，“要如何過皇叔那關，你自己看著辦吧。”

“嵐兒，我愛你，我不要隔著千山萬水的思念你，無論有多危險，我都要把你留在身邊，我會舍了性命保護你，你信我。”無戲扳過我的小臉熱情洋溢地吻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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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能出去走走，那總比成日里悶在個深宮之中當怨婦來的美好。

去出征自然不比游山玩水，一來沒馬車坐，二來不能隨心所欲的休息，得顧著大軍行動的進程。

鑒于我馬術極爛，樂雪自告奮勇要與我一騎，總不好讓無戲抱著我騎馬吧，那樣一來指不定有多少流言蜚語啦。

我和樂雪打扮成小太監的模樣跟在皇帝身后，二人一騎，樂雪的技術比我好不知多少倍。

不過樂雪傷還沒大好，我原本不同意她跟過來湊這淌渾水，留在家里陪邵大人說說情話那多好呀，可她說什么此次出去危險重重，怎么都不放心我，堅決要同我一起走。我實在拗不過她，也只好作罷了。

此次御駕親征，無戲親率二十萬精兵，一路上與獨孤弧月布陣設防，細細研究路線，聽聞過了河州，到大同府時，將會與趙璋的三十萬大軍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