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有什么輕輕的覆在我的眉心中,才不情愿的睜開眼眸。
朦朧的眨著眼,眼前有人影,緩慢的重復(fù)著眨眼,才看清這人是誰。
這霸氣的鼻,高傲的眉,帶著點邪惡的唇,有力的臉部輪廓是如此的熟悉。
“皇上”喃喃的輕喚,我不太確定的看著他。
有那么一刻,以為自己還是在中。
可是這樣的朦朧很快就清醒過來了,看著他將手從我的額上抽離,我已能肯定他的存在是多真實的。
“好像已經(jīng)散熱了,看來那郎中的藥還是有點作用。”輕淡的,他低聲的下定語,然后靠在我的床邊,低頭凝視著我:“還有頭暈等跡象嗎?”
“沒有了。”緩慢的搖頭,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我仍不太確定他怎么又折回來了?
慈念姑姑不是說過他這次出宮還有其他的原因,所以必需要丟下我而趕路嗎?不是說他已經(jīng)在路上了嗎?
怎么他又回來了?
“皇上,你為什么回來了?”怔怔的看著他,我的腦海里閃過許多的想法,卻不敢去想他這樣做是為了我。
“如果朕說,是因為不舍得丟下你,你會感動嗎?”彎起唇,他的笑如此的溫柔,輕輕的觸摸著我的臉,劍眉般的微微挑起。
靜靜的看著他,緩慢的消化著他的說話,我的心有點凌亂
他說是不舍得丟下我?
這話,本來是很讓人感動的,只是配著他此時這不太認真的表情,讓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要感動。
“皇上,你們離開那么久又折回來,如果是為了星兒一人,其他的人肯定一肚子的意見吧!”彎著唇,我學(xué)著他的輕松。
無法去猜透他的心,只因他的心從來都不是我能猜測的。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不如不要去猜,反正現(xiàn)在他在這里,這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你不是習(xí)慣讓人去討厭嗎?”他笑著伸手輕輕的撫著我的臉:“朕還以為,當(dāng)朕回來的時候會看見一個因為被人丟下而哭腫了眼的丫頭,卻沒有想到看到是呼呼大睡的懶女人。你這女人還真懶得去為朕而生乎,真讓朕有很重的挫折感呢!”
他嘆說,這話倒像是很誠實。
聽著,我不禁被逗笑了:“皇上想要看星兒哭?”
“算了,朕現(xiàn)你的眼淚也不好看,那天在清華宮里你的那頓哭訴,朕一直的記得,想起就感到惡心。”搖頭,他說話的時候那般的無奈,可真不見溫柔。
苦惱的皺眉,想到自己那天晚上在清華宮中,為了表示自己與七王爺?shù)那灏锥薜哪菆鲅蹨I換來他惡心二字,真不知還能說什么才好。
不過也對,這男人從來沒有過多的同情心
“我的娘親說過,星兒的笑容是最好看的,皇上若不想看到星兒的淚,那就讓星兒笑吧!”微微的轉(zhuǎn)身,我?guī)д{(diào)皮的看著他。
盯著他的側(cè)面,心情莫明其妙的變得十分好
“那笑給朕看一下,有多好看,朕不要看那些淡淡的,虛假的笑,而是燦爛的笑。”低頭俯視著我,他說。
看進他柔和的眼中,唇角微彎,可是很難燦爛:“星兒一直謹言慎行的,就算是笑也是禮貌的微笑,倒是不太知道何為燦爛的笑。”
說著,我伸出那只完好的手,輕輕的放在他擺在床邊的手上:“如果皇上愿意的,請讓星兒真心的去笑,那樣的笑才能燦爛。”
“朕愿意?”喃喃的,他這話說得很輕,不像是在跟我說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的。
無聲的閉著眼,將頭輕輕的挪動,作到他的身邊,聞著他身上的氣息,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他回來了,真好。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回來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我想,我的心早已經(jīng)不如最初那么淡定從容了,慈念姑姑說得對,我已經(jīng)是貴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點事實,我心里一直有數(shù),所以我的心早已在沒有阻攔之下一點一點的流失。
如之前所想的,憑他,又怎能不去心動呢?
當(dāng)人與身都是他的,心又能守得了多久?
想到胸前那個吊墜,心里甜甜的。
我決定了,要放開所有的害怕跟過去的身份,全心全意的投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中。
我是他的女人,那么,我要真心的喜歡他,才會有幸福的感覺。
“皇上,星兒明天就能好起來,明天我們就起程,好嗎?”輕輕的,我又說,喃喃的低語是從來沒有過的撒嬌。
對我來說,這樣的已經(jīng)是最大限度的撒嬌了,太硬的我不懂得像皇后她們那樣嬌滴滴的說話。
那些軟聲柔語我無法說得那么嬌情,可是我能說得真心。
“明天再說。”
“嗯!”點頭,我沒有執(zhí)著什么。 щшш? тTk án? co
不管明天他是否又要重新的丟下我而去,我都不愿去在乎。
反正他的離開是有原因的,那么我就可以接受。
“躺里面一點,朕今天的房間讓他們退了,現(xiàn)在得跟你一起就寢。”他說,輕柔的低語,那溫柔的聲音磁磁啞啞,十分動聽。
“嗯!”乖順的應(yīng)聲,我緩慢的挪動著身體,讓出了位置。
看著他小心的躺在我的一側(cè),因這床并不如后宮中的那么大,所以我們不得不是貼近在一起。
如此的近,熟悉的氣息,讓我忍不住將頭靠上去。
不去羞澀,我已經(jīng)不是懂得羞澀的女孩子。
很快就一年了,我們的關(guān)系轉(zhuǎn)眼便過去了一年,我永遠都忙不了那天晚上他是如何將我當(dāng)成一個替身。
可我也不會忙了,他為了護我而去承認一些太后與皇后都不喜歡的事。
如慈念姑姑說的,哪怕這個男人是無情的也好,是多情的也罷,他至少對我是有情的,是吧!
緊緊的貼了上去,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緩慢的閉起眼,在疲意之中,又一次沉沉的睡去
陽光特別的強烈,從窗外射進,刺酸了我的眼。
緩慢的睜開眼皮,看到的是一個早已坐在床頭,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
他的劍眉平靜,眼皮沉著的閉著,看起來更像熟睡,可是他是靠坐著的,而我記得他昨天晚上明明是跟我一起躺著的,所以肯定他此時不是在睡,而是比我更早醒了。
“皇上?”他是在想什么吧!
“醒了?”輕輕的點頭,睜開了眼,邪氣的薄唇微揚,看著我的眼神如沐春風(fēng)般的溫暖。
這就是他,一個溫柔多情的男人
曾侍候皇后的身邊,我知道不止是對我一人如此,他幾乎對所有女人都如此的溫柔。
可醉心與否,與他的溫柔有多濫無關(guān)的,只要是看我能否接受。
“醒了。”輕聲的笑著點頭,我說。
我想,不管他如何多情,我只用如他說的那樣,去享受他肯給予的寵愛便可以。
“手還痛嗎?”黑眸轉(zhuǎn)向我受傷的手,那里昨天已經(jīng)換過紗布,所以已沒有了前一天的血跡,看起來也不那么的嚇人。
“好多了,昨晚睡著不感覺到那么的痛,還能隱隱的入睡。”搖頭,想到昨晚自己睡得很香,我想已經(jīng)不太礙事了吧!
“朕決定明天早上才起程,今天你就再好好的休息一下,一會朕要跟馬將軍出去一下,可能會到傍晚才回來,如果你能下床的話,就隨意的走動,可是不能離開客棧,朕可不會再等你第三天。”輕點頭,他說著,然后轉(zhuǎn)身下床去了。
凝視著他的背,聽他這話,我已經(jīng)不能確定他的回來是真的因為我,還是為他所指的這件事?
“是。”點頭,我拒絕去多想。
不管什么原因,他回來等我就好。
沒有多余的說話,他穿好了鞋就急急的離開了。
躺在床上,怔怔的看著他的離開,一切就好像一般。
他是昨天晚上才回來的,而現(xiàn)在又要急急的走開了。
可是他說會等我,明天才起程,也就是說,我可以再次有機會回到平世縣看一次自己的家鄉(xiāng)了。
想到這一點,禁不住彎唇而笑
太好了,我又可以回去了,在那個充滿我與爹娘幸福回憶的地方,那個我活得最幸福的地方
“咯咯。”門忽然敲響了。
“進來。”
“夫人,你醒了嗎?”在我抬頭看去之時,慈念姑姑已端著溫?zé)岬乃M入。
這是給我洗臉用的,她做事很細心,也很周到。
“嗯,醒了,爺他們已經(jīng)出去了嗎?”點頭,因為她與我隔得遠,所以說話較大聲,便要以別稱來稱呼段若辰。
“剛剛還在談話,應(yīng)該現(xiàn)在已在路上了吧!”慈念笑著,走到我的面前將我給扶起,然后低頭細細的打量著我:“夫人可好多了嗎?一會早點以后再喝一服藥,大夫說若沒有再熱就不必找他看治了,今天再喝一服藥,然后再給您的手也換一次藥就行了。只要傷口結(jié)疤不再滲出血水,就可以不用包扎,他說不包扎會康復(fù)得快一點。”
“嗯,好的,謝謝。”經(jīng)她扶起,看著她轉(zhuǎn)身去擰著毛巾,便笑語。
“夫人今天的心情像是很好,看來爺回來的決定也不算白費心思。”慈念給我擰毛巾的時候分心的看了我一眼。
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她唇角的那笑意。
愕然的看她,我忍不住想問:“他回來是因為我嗎?還是因為今天要跟馬到將軍去處理的這件事?”
本不該問的,可是現(xiàn)自己真的很想知道。
原來,人有時候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奴婢怎么會知道爺?shù)南敕兀坎贿^奴婢今天早上聽到堂侍衛(wèi)說,昨天走了一個時辰的路,爺忽然就說要回頭。他當(dāng)時有反對過指出一來一回花的時間太多了,可爺當(dāng)時很執(zhí)著,說要回去就是回去,還說等兩天也沒什么,只要往后的路上不要停太長的時間,那就還是能如期的趕到平世縣去。所以奴婢想,爺這兩天就是為你而留的,為了夫人而不惜將往后的路程變得緊湊。”慈念說著,唇角的笑意更深。
拿著絲巾走到我的面前,彎身想要給我擦。
任由著她侍候,我禁不住在她的說話中迷失了
他是真的為了我而回來的?
他真的在起程了一個時辰以后因為舍不得丟下我一個人,而決定再多留兩天的時間,又用了一個時辰折回來?
是這樣嗎?
不確定的,可是心忍不住暗暗的跳動了起來。
想到昨天晚上的那雙溫柔的手,輕輕的放在我的額上,是在試探著我的體溫。
過去,每次看著他對后宮的主子們表示溫柔,我都會在心底暗暗的感到不屑,總覺得太假了,也總覺得那些女人沉醉太笨了。
現(xiàn)在,才現(xiàn),原來這不叫笨
而叫情不自禁
像他這樣的男人,只要稍用點心思,還真的很難去守得住心。
“那他今天是要去哪里?”苦澀的笑了笑,我直直的看著慈念姑姑在忙著。
她從房間內(nèi)翻出了一些藥,這是昨天大夫給她的。
然后,走到我的面前來,將水端近,看來是要給換藥。
“這個奴婢也不太清楚,好像說反正要在這里呆上兩天,就看看這里有什么需要處理的政事吧!可能是那個縣府大人的事,爺想去看看處理成怎樣,這些人是如何處理的罷!”輕淡的搖頭,慈念姑姑說著,開始動手給我解開手上的白色布帶。
她的動作很小心,是害怕會讓我痛。
而我,亦有害怕,畢竟手上還在點痛。
雖然不再那么的強烈,可偶爾一陣一陣的,亦會痛得暗暗咬牙。
“哎!”聽著,心里踏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