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這才注意著夏貴和夏枯草牽的騾子和驢,又看了周圍已經圍這么多人來了,便道:“快進來。”
夏枯草這才注意到老婦人的眼神不太好,她把驢和騾子給系好,才跟著進屋。
咳咳,屋里傳來了大力咳嗽的聲音,老婦人道:“在屋里呢,柳枝葉怎么沒有回來?”
“我娘有身子了,郎中說娘身子虛要養胎,來不了。”夏枯草道。
老婦人這才看向了夏枯草,揚起笑容道:“這是柳枝葉的兒子,不是聽說生的是丫頭片子嗎?”
夏枯草是作男童打扮的,也是出門為了方便,再加上年紀小,穿男裝就更方便了。
可現在聽著老婦人的話,那一聲丫頭片子,怎么聽就怎么刺耳。
夏貴正要說話,夏枯草扯了扯,道:“老婆婆聽誰說的呀?”
老婦人沒接夏枯草的話,倒是里面的咳嗽的老人就出聲了,“大壯他娘,誰來了?”
“枝葉她男人和孩子。”
老婦人話一落,夏枯草就見著屋里的老人柱著拐杖出來了,這肯定是生病的,但怎么也不像是快不行的人。
夏貴站了起來朝著柳開全道了禮,才道:“你是枝葉的爹,我是枝葉的丈夫夏貴,昨天聽了柳成春說您想見枝葉。”
“枝葉呢。”柳開全看了看兩眼又咳了兩聲問道。
夏貴道:“枝葉她有身子了,不方便過來,我帶著孩子過來看看。”
柳開全看了看夏貴又看了夏枯草,眼里有些激動又遺憾,“枝葉這是怪我這個爹,她現在怎么樣了。”
夏貴道:“枝葉現在很好。”
反正夏貴一向嘴笨的人,柳開全一不說話,他也找不到話說,而且本來對柳家就沒有多少好感,所以就更不會說什么了。
夏枯草也不說,目光就一直打量著這個老人,臉確實很差,像是病了很久的人一樣。按理來說她娘的爹怎么也不會是這么年紀的,看著比劉魁的身子還差,而且跟劉魁差不多的年紀似的。
只是不是聽說她娘的繼母生了兒子的嗎,兒子哪去了?
還有她娘的弟弟,怎么也有二十多歲了,也該娶妻生子了?
“大壯他娘,大壯和他媳婦呢?”柳開全問道。
老婦人撇嘴不悅道,“他媳婦跑了,這不追著去了,這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
胖女人柳枝花就道:“我就說別讓那個女人進門,你們偏讓看她把哥給帶壞了,不然哥會……”
柳開全輕咳了兩聲,看了看夏貴和夏枯草一眼,對著老婦人和柳枝花道:“去弄點菜做飯,今天女婿上門了,我們喝兩杯。”
老婦人看了夏貴和夏枯草一眼道:“家里沒菜了。”
對于夏貴上門竟然沒有帶肉帶菜,或者帶禮物,老婦人并不是很滿意。
其實也是夏枯草故意的,夏貴和柳氏要準備肉菜還有東西過來,夏枯草直言外公既然病了,那就用人參,肉菜就不帶了。
所以夏枯草的懷里收著一截人參,不過現在看著柳家這樣,夏枯草都不知道自己懷里揣著的人參拿不拿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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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花直接就道:“不若把外面那頭驢給殺了,我好久沒吃肉了。”
夏枯草直接就氣怒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道:“爹,我們回家,早知道就不來了,什么人啊這是。”
夏枯草拉著夏貴就要往外走,實在對柳家這里非常不喜歡,不管是老婦人還是柳枝花都特惡心人。
“枝花,胡說什么。”柳開全出聲喝道,又對夏貴道:“也不知道你們今日上門,都沒有準備,我這一把老骨頭沒用了,唉,當初也是委屈了枝葉了。”
夏貴道:“您?有什么事,您就說,枝葉有身子在家里,還有照顧兩個幼女,我也實在不放心。”
夏貴也不想多留了,柳開全嘆了口氣,道:“是有一事相求,大壯在外面跟人家做買賣欠了債,家里值錢的都賣了,我這病也沒錢醫治,我就想看枝葉還認不認得我這個爹,愿不愿救我一條命。”
“自是愿意的,怎么說你也給了枝葉一條命,我這就去幫你請郎中來看看,不管怎么說這病得醫治的。”夏貴道。
老婦人忙道:“不用請郎中了。”
柳枝花更是直接出聲,“你直接給錢就行了,用了錢我爹的病就能治了。”
夏枯草心里呵呵出聲,這老婦人看著就不精明,和她女兒一樣又貪婪又蠢,柳開全竟然為了這些蠢人,把她娘給賣了。
柳開全輕咳了兩聲又道:“已經看過郎中了,就是吃藥治病錢子花的多。”
夏枯草這會有些懷疑柳開全根本就不是為了自己,想到他剛剛說什大壯做買賣欠債,夏枯草這會是覺得柳家攤上大事了。
“需要什么藥?”夏貴又問道。
老婦人就開口:“人參,還有靈芝這些都是貴藥。”
“人參……”
夏貴的話一落,夏枯草就接著了,“我們正好帶了兩片人參過來。”
老婦人臉上就愁的發苦道:“才兩片,這不夠啊。”
夏枯草當即道:“那也沒有辦法,這兩片人參還是我爹好不容易在山里采到的呢,如今也就剩兩片了,我娘一聽說外公快不行了,連家里最后兩片人參都拿出來了呢。”
柳開全的眼里泛了淚,“枝葉很好,我對不住枝葉。”
老婦人道:“你們連人參都拿的出來,看來過的很好,不若這騾子和驢給我們留一頭。”
柳枝花也忙點頭,夏貴還沒有拒絕,夏枯草已經出聲了,“這騾子和驢是我們跟太叔公借來的,不是我們家的,太叔公說過了,借一次就要給一兩銀子,要是買的話一頭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這么貴,這是搶錢啊。”老婦人驚呼出聲,十兩銀子都差不多可以買兩頭騾子了。
“這是太叔公家里養的呢,今天我們借出來,就花了半兩銀子,這還是便宜給我們了。”夏枯草睜著眼睛說瞎話,又對著大家道:“我們家沒有錢,我和爹都是穿的舊衣服。我爹不讀書,我娘是童養媳一直不受老宅待見,過的很苦,現在已經過繼到我爺爺死去的堂哥名下。”
哭窮誰不會啊,她說的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