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jù)擺在面前,銀娥也不能再抵賴。
云喜實在是沒見過比她更會撒謊更任性的女人了!
實際上,她知道蠱獸的存在,已經(jīng)在數(shù)千年前了。
剛開始的時候,她似乎是把蠱獸當(dāng)成了那位尊貴的伏羲王孫侯鼓延。可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她有些嫌棄,架不住成了人家的宿體,只能暗地里繼續(xù)保持著這種野外媾和的狀態(tài)。
蠱獸對宿體也是不錯的,甚至肯依了她的話,每次需要她哺給之前,都偷偷摸摸到無塵宮里來洗干凈,梳理好了,才行那交合之事。
比如有一次就被珍珠給撞見了……
本來,他們偷偷摸摸的,也沒礙著別人什么事。
但問題出在一年多以前,銀娥懷孕了以后。
“初,那蠱獸就似是一頭野獸,智靈比妖族還要低下。可是慢慢的,他逐漸變得聰明起來,也有了智靈。一年多以前,我發(fā)現(xiàn)他甚至開始走出建木,甚至有了個我不知道的朋友。”
這是一個成長的過程。蠱獸雖然異常強(qiáng)大,但初期是沒有靈智的,嚴(yán)格來說,那只是一頭戰(zhàn)斗力極強(qiáng)的獸。
銀娥自信把他掌控得很好。
但或許是建木的養(yǎng)料太過充分,銀娥的血統(tǒng)又太好,漸漸養(yǎng)出了那蠱獸的靈智。那不再是一頭獸,而是一個,讓銀娥捉摸不定的,男人。
“總不會是一年多以前,突然有了靈智。”珍珠有些諷刺地道。
銀娥憤憤道:“他的確早就有了靈智。可也就是從一年多以前,才開始變得讓人厭惡。我突然懷孕,他的腳步就再也沒有到過無塵宮。甚至有天,他突然出了趟遠(yuǎn)門。”
云喜吃驚道:“你難道是因為他不來見你,才捅出懷孕的事情來的?而且還誣孩子有妖氣?”
銀娥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卻咬牙切齒地道:“對!”
珍珠道:“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知道外間如今因為你,鬧得如何人仰馬翻嗎?真是撒了好一個彌天大謊!”
銀娥立刻針鋒相對,道:“我被蠱獸欺辱是事實,早沒有說,難道晚一點(diǎn)就說不得了?我撒了什么謊?再說,我只是說我懷孕了,那狐貍就跑到無塵宮,塞了我一嘴的狐貍毛!我讓你們?nèi)ソ诵M獸了?現(xiàn)在受了傷,分明就是你們技不如人!”
珍珠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挨打都不冤枉了……
白奴瞪了他一眼,他才消停下來。
如今才算是勉強(qiáng)看透了這狡猾自私的掌月女神,再跟這種人做口舌之爭,是非常不明智而且浪費(fèi)時間的。
云喜打量了一下這玲瓏的密室,視線才落在她臉上,道:“你捅了這個大簍子,目的是什么?想要我們殺了蠱獸?”
她應(yīng)該知道捅破這個秘密會有什么樣的后果。現(xiàn)在陛下輕敵著了道,但這并不是蠱獸的幸運(yùn),憑一個蠱獸,是無法和皇朝對抗的。
銀娥咬了咬牙,道:“我要他死!”
她被用蠱術(shù)綁了數(shù)千年,現(xiàn)在想要掙脫了,自己又沒有那個本事,所以才想借著皇朝之力做一把推手。
銀娥還是喜歡清清靜靜的過日子,關(guān)上門,管他什么蠱獸,孩子,通通都死掉了才好!
云喜基本上已經(jīng)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也懶得再發(fā)表意見了,只是神色冷淡,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目的相同。我們對那蠱獸一無所知,現(xiàn)在要圍剿他,需要你的幫助。”
銀娥勾了勾唇角,笑道:“我已經(jīng)把他的短處,送到你們手上了,你們怎么這么蠢?”
云喜垂眸想了想,然后詫異地回過頭,看著女官手中的孩子。
“你是是說想容?”
那一剎那殿內(nèi)寂靜如水!
……
深夜云喜回到云和殿,陛下已經(jīng)睡下了。
她偷偷摸摸地上了**,拉了被子來給自己蓋上。
“出去。”
一聲冷淡的呵斥傳來。
云喜只當(dāng)沒聽見,自顧自地把自己剛?cè)チ艘惶藷o塵宮的事情說了。
陛下沉默了。也不趕她出去了。
云喜道:“她這樣算是犯了天律嗎?”
“欺君。”他淡淡道。
“和蠱獸私通呢?”
“這很難定界。蠱獸很少見,也不算妖族。天律里,沒有任何和這種獸有關(guān)的條例。”他道。
云喜嘆氣,道:“我可是憋了好大一口氣,想要和她秋后算賬,結(jié)果就只有欺君這一條可以算?”
這個罪名在可赦和不可赦之間。作為唯一的掌月女神,她自然會被赦。
陛下道:“甚至比不得你公然帶魔臣出入這么扎眼。”
云喜:“……”
過了一會兒她又惱羞成怒,道:“看不慣我做事,你倒是自己快點(diǎn)好起來啊,以為我愿意管這些破事!”
陛下又不言語了。
云喜知道他心情非常不好,又暗暗后悔自己剛才語氣的生硬,她翻了個身趴在他身上,道:“陛下,蠱獸一年不見銀娥,銀娥為何就有想要?dú)⒘怂男模俊?
“大概是以為他找了別的宿主。”他淡淡道。
云喜又道:“您覺得銀娥喜歡蠱獸嗎?”
陛下輕嗤,道:“你覺得呢?一個矯情自私的女神,一頭來歷不明的獸。”
云喜道:“那就是不喜歡。可我覺得,她那是典型的女人心。自己的男人,若是一年不見,竟會起殺心。因她是銀娥,她有這個本事攪弄風(fēng)云,膽子又夠大。換了其他女子也是一樣的,只端看有沒有銀娥的本事,又有沒有銀娥的膽子。”
陛下瞬間警覺:“你想說什么?”
“想說……冷落女人,是一種罪過啊。會要命的。”云喜非常認(rèn)真地道。
陛下:“……”
“不過我不是那種人啦,再說我也沒那個本事啊。再再說,陛下只冷落了我兩天而已。”
她抬頭用力親了他的下巴一口,笑道:“您說對不對?”
陛下一時膛目結(jié)舌,無論如何都想不通自己養(yǎng)的這個小嬌嬌怎么就成了個這樣的性子?!
平時看著多么乖巧可人,然而最近,張牙舞爪的時候,竟是越來越多了……
她看他終于老實了,便舒舒服服地?fù)е难硭铝恕?
他果然沒再提要趕她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