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公公井然有序地安排著幾個宮女和太監(jiān)走了進(jìn)來,聽從待命。
“孫公公,這大晚上的,爲(wèi)何喊這麼多人進(jìn)我屋子,這不是影響我休息嗎?”她走上前,看著他們進(jìn)進(jìn)出出忙碌的身影,心生奇怪。
“瑤郡主,奴才安排妥當(dāng)後,即會離開。只是這皇上的旨意下得倉促,奴才等人絲毫不敢懈怠,怕會誤了吉時。”
孫公公俯首答道,接著在安瑤不解的視線中接著指揮他們擡箱子,搬禮品。
瑤郡主?
安瑤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是趁她迷糊之際,未央皇帝封了她郡主之位。
之前她就聽他說起過要冊封一事,但因自己身份特殊,乃安府幺兒,怕會犯了欺君之罪,這纔不敢要那封號。
可如今一看這成箱成沓的金銀珠寶,還有華麗富貴的綾羅綢緞,她還管它什麼欺君之罪,先將它們佔(zhàn)爲(wèi)己有再說吧!
“瑤郡主,您要是累了,先到裡屋歇著,奴才會命他們輕拿輕放,定不會影響到您的。”孫公公以爲(wèi)安瑤是怕他們太吵,這纔出聲打消了她的顧忌。
“也好。”她打著哈欠剛要走進(jìn)珠簾內(nèi),猛地一個回頭突然大叫一聲:“喂,你們幾個都給我輕點(diǎn)啊,別碰壞了那些寶貝!那誰,手裡的可是白金鑲玉的手鐲?”
“回瑤郡主,正是。”那捧著玉鐲盒子的宮女一聽,嚇得手一抖,差點(diǎn)摔出。
“哎哎……當(dāng)心點(diǎn),輕點(diǎn)放!對,還有你,手上那什麼東西,有那麼沉嗎?”
“回瑤郡主,是友國送來的藍(lán)田玉露,皇上說是賞給您。”
安瑤不顧形象地擦了把嘴角,顯然已經(jīng)把孫公公的工作給取代了,“既然是如此寶貝,那更要好好放了!就放在那……珠寶箱後面,對!”
一旁的孫公公臉上早就佈滿黑線,心想這說好的去歇息呢?怎麼倒像十頭牛也拉不停的場面……
忙了一個晚上,安瑤才趴在發(fā)光的珠寶箱上沉沉睡去。
好在有的忙,她才暫時忘記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可,她一直挺想問孫公公的,只不過是封個郡主,幹嘛這麼勞師動衆(zhòng)地,又是送禮,又是佈置。
還搞得這麼趕!
次日,天微亮。
“皇上,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可這……這瑤郡主她……”候在一旁的孫公公看到未央皇帝從正殿走出,連忙稟道。
“怎麼,她一晚上都在幫忙?”
“回皇上,正是。”孫公公如實(shí)作答。
“想不到這小妮子做事還這麼細(xì)心,也知道自己的婚禮定然不能含糊呀,希望到了府上,能夠儘快爲(wèi)朕添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未央皇帝面帶微笑,憧憬道。
“皇上所願必將實(shí)現(xiàn),奴才也祝皇上早日抱得金孫!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側(cè)的宮人們紛紛跟著下跪,齊聲喊道。
“噓——!別擾了瑤兒的睡意。”未央皇帝提醒道,接著回頭望去,見安瑤睡得正香,眉頭都不皺一下,這麼大的聲響居然轟不醒她,還真是睏乏極致。
“皇上,還有一個時辰便要出發(fā)了。”孫公公小聲說道。
照安瑤這麼睡下去,別說能不能趕上吉時,恐怕這又將成爲(wèi)天下人第一笑柄。攝政王府新的側(cè)王妃居然因爲(wèi)睡過頭,沒能參加儀式。
“無妨,你們幾個,替她更衣打扮。孫公公,你隨朕一路護(hù)送她進(jìn)府,若是她還未睡醒,就讓人攙扶著她行跪拜禮。”
“諾。”
“恭送皇上。”
這一切,都在光明正大地進(jìn)行中,然而,熟睡中的某人,卻還沉沉地不知所云……
親王府
“什麼?!父皇居然這麼做?”陌衾末氣得幾乎要把整個親王府掀了過去。
誰曾料到睡了一覺起來,這街上就到處飛著冊封皇榜,不僅封渡瑤爲(wèi)未央國第一郡主,還賜婚於大皇子未央子參!
昨日,他還想著要借芒草之口酸一把慕子參,沒想到今日,自己反倒成了笑話!
他苦苦期待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在昨日建立了一個英雄救美的形象,眼看再過一個春夏既是瑤兒的生辰,這一切都是來得那麼理所應(yīng)當(dāng),父皇怎可如此殘忍!
“二皇子……”門外,湘兒擔(dān)心地扣著門。
“別煩我!全都給我滾!滾出去!”
夏兒撤走那張皇榜,接著迅速離開他的房內(nèi),遇到門口的湘兒,又一把將她拖離了門口。
“蘇姑娘,你可別在這時候進(jìn)去,王爺脾氣大得很,隨時會殺人!”夏兒嚇唬著湘兒道。
“夏兒,這究竟怎麼回事?我只聽說王爺鍾情這個叫渡瑤的女子,可皇上怎會……怎會讓她嫁入攝政王府呢?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呀?”湘兒不解地問道。
“哪有什麼誤會,這會兒渡姑娘怕是嘴都笑咧了,她倒是如了願,可憐了我們家王爺?shù)浆F(xiàn)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湘兒一頭霧水,“這不是還有安王妃嗎?怎麼成了孤家寡人了,夏兒,寄人籬下,可不能亂說話,小心禍從口出呀!”
夏兒見她還護(hù)著自己,不由得拉著她來到靠近攝政王府南苑的那道牆邊,低下頭全盤脫出:“其實(shí)我不是什麼秋夏,我就是服侍二皇子從小到大的丫鬟夏兒!秋生也是假的,她就是二皇子一直心儀的渡姑娘!”
反正渡姑娘已經(jīng)不顧二皇子的感受,嫁給了大皇子,那就不能怪她這時候傷了蘇湘兒的心。
她也清楚,現(xiàn)在在攝政王府上的王妃其實(shí)不是真的護(hù)國公千金,而眼前這位纔是。告訴她真相,也是希望她能死了對秋生那份心!
“你說什麼?秋生是渡姑娘?這怎麼可能呢?”果然,湘兒打死也不信這是事實(shí)。
夏兒已然是破罐子破摔了,“既然渡姑娘傷害了二皇子,那你又喜歡假扮秋生的渡姑娘,我這麼做,也是爲(wèi)你好!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把該說的都說了,蘇姑娘您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夏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朝府外跑了出去。
這天的親王府,有兩個失意之人,他們對空望天,相思成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