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札記在的話,肯定是毫不費力將它們?nèi)o收了。
可眼下,他並無法力,普通招數(shù)根本對這些鬼魂無用,芒草一個人要對付這麼多肯定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爲(wèi)今之計——走爲(wèi)上策!
“瑤兒,快走!”他拉起渡瑤的手就往門口跑去。
豈料守門的鬼魂已經(jīng)張牙舞爪地朝他們撲來。
“二皇子,劍給你!”芒草知道陌衾末無法對抗它們,將自己手裡的劍丟給了他。
接過劍,憑藉高超的武技,鬼魂們來一個殺一個。
渡瑤看得目瞪口呆,難不成這二皇子,也……也是羊癲瘋發(fā)作了?
他和芒草兩個究竟在做什麼,一個執(zhí)劍對著空氣亂飛亂舞,一個更是拳腳相踢,然而,放眼望去,這裡什麼也沒有啊。
抱緊身上的包裹,這纔想起還在裡面的慕子參,於是將鬆開一道口子,低聲問道:“王爺,二皇子和芒草好像中邪了,怎麼辦?”
慕子參從袖口處伸出腦袋,打量了一眼那兩個越來越吃力的傢伙,再看到這裡的地勢環(huán)境和層出不窮的鬼魂們,想來他們是真的落入了養(yǎng)鬼之家。
今晚正逢無月無光,鬼魂們可以大肆戲謔過往的人類,但只要視若無睹,即可走出大門。
“別管他們,你只管走出大門就行。”
他具有磁性的聲音穿過晚風(fēng)落入她的耳裡,此刻面對這荒廢的客棧還有兩個羊癲瘋發(fā)作的人,渡瑤慶幸自己還有一個正常的慕子參。
於是抱著包裹,往大門挪去。
慕子參看到門口的那幾個厲鬼正對著渡瑤扮鬼臉,好在渡瑤現(xiàn)在看不見,而是將手搭上了木門的鎖上,輕輕一拉。
聽到門開的聲音,陌衾末和芒草紛紛望去。
令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衆(zhòng)鬼魂在碰到渡瑤的身體時,皆化爲(wèi)一縷青煙,散在黑夜的薄霧中。
陌衾末暗暗吃驚,難道,她就快要恢復(fù)修羅身份了?
屈指再算了算,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不對,她曾經(jīng)去過一次冥界,會不會是修羅王對她做了什麼手腳?
“二皇子,快走!”芒草見門被打開,立即拉起還在發(fā)呆的陌衾末衝了出去。
走出鬼屋,渡瑤回頭望去,感到困惑不已。爲(wèi)何一個老頭會孤零零地住在這個荒野之中,而這詭異的客棧又是什麼情況。
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芒草拉著陌衾末像火燒眉毛似得逃了出來。
“太可怕了,這養(yǎng)鬼的老頭!”陌衾末擦了一把臉上的髒灰,還在喘氣。
方纔發(fā)愣的時候被幾隻厲鬼抓到,疼得他直咬牙。
做人不好的地方,就是怕鬼。
“二皇子,您沒事吧?”
芒草看到他身上有幾處被鬼抓傷的地方,不禁擔(dān)憂地問道。
“我堂堂死……堂堂大皇子,怎麼會……”陌衾末剛要逞能,忽然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渡瑤驚呼一聲:“二皇子,你怎麼了?二皇子!”
芒草則是不動聲色地將他拖到馬車上,再回頭對渡瑤解釋道:“放心吧渡姑娘,他睡上一覺就好了。”
被鬼所抓傷,無非就是受損了些陽氣,待他睡上一覺,補充精力便可。
聽到芒草這麼說,她先是鬆了口氣,不到片刻就又皺起了眉頭:“芒草,你們的羊癲瘋都好了?”
芒草嘴角一抽,心想這羊癲瘋又是什麼鬼,但嘴上還是和善地回道:“都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渡姑娘,您也上去休息吧,我繼續(xù)趕車。”
此地不宜久留,他得先帶他們離開這裡。
“嗯。”
回頭揪心地望了一眼這詭異的客棧,渡瑤才慢騰騰地坐上了馬車。
安頓好他們後,芒草走到一側(cè)檢查了遍馬蹄上的鐵套,發(fā)現(xiàn)並無異常後,這才鬆了鬆氣往車頭走去。
忽然,腳下被一硬物烙得生疼,彎腰撬開,原來是一把彎月形狀的短刀。刀鞘上面鑲嵌著一些生硬的文案,還有幾處有些年月的刮痕。
拍了拍上面的灰土,拔出鋒利的短刀,只見刀面如鏡,刀刃吹毛斷髮,一眼便知是把舉世無雙的好刀。
於是將它收好,別在了腰間,繼續(xù)趕車。
車內(nèi),渡瑤將慕子參從袖子裡放了出來。此時陌衾末鼾聲四起,震耳欲聾,剛好可以掩蓋住他們說話的聲音。
“王爺,二皇子方纔說什麼養(yǎng)鬼的老頭,那客棧不會真的有鬼吧?”
對她的問題,慕子參當(dāng)做充耳不聞,只是剛纔她安然無恙地走出那道怨氣極重的大門,那一幕到現(xiàn)在還是令他匪夷所思。
從未認(rèn)真考慮過自己留在她身邊真正的原因過。
但不可否認(rèn)的一個事實已經(jīng)擺在他面前,她是渡瑤,能解開他身上封印的渡瑤,千真萬確。
“我跟你說話呢!”
兩耳突然一陣劇痛,原來是被她一手一隻耳朵給揪了起來,接著,迎來的就是無數(shù)的唾沫星子朝他噴來,“你能不能稍微關(guān)注一下我,別一天到晚地閉著眼睛,抱著個短手裝高冷?!這裡又沒有外人,你裝給誰看呢!”
這個死女人,居然說他裝!
“本……”
“渡姑娘,您在跟誰說話呢?”
許是聲音太大,芒草又掀簾探腦進來問道。
渡瑤手裡正捏著慕子參的雙耳,聽見芒草多管閒事的聲音,沒好氣地回道:“忙你的,別進來了!”
芒草雙眼一直,他剛剛是看見了她手上“布偶”的眼珠子在動?
迅速地揉揉眼,再望去,又發(fā)現(xiàn)並無異常,於是帶著疑問接著趕車。
慕子參僵硬的表情在瞥見芒草放下車簾的時候有了些鬆弛。再擡頭看向渡瑤,深眸燦若星輝,字句抑揚頓挫:“本王並非沒聽見,只是沒想好怎麼回答而已。還有,不準(zhǔn)再當(dāng)本王爲(wèi)布偶,不準(zhǔn)再隨意觸碰本王身上任何一個部位……不準(zhǔn)再……”
還未將最後一個不準(zhǔn)說完,渡瑤已經(jīng)湊上粉嘟嘟的嘴脣,重重地往他臉上壓來。
慕子參只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排山倒海而來,視線隨著巨脣成功的侵略已經(jīng)暗無天日……
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渡瑤樂得呵呵作笑。
叫他還敢嘴硬,還敢裝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