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菜均是用刀叉也可以吃的,而湯么,用勺子盛到小碗里,每人一碗魚湯一碗木瓜銀耳,誰愛喝哪個就喝哪個。
顧少陽餓了一天一夜,他拿起前面的筷子,對艾克里笑道:“中國人的規矩,客人先動筷,請吧。”
艾克里警官拿起筷子,夾了一筷蘆筍,笑著說:“我曾經去過幾回中國餐館,所以會用筷子?!?
“你們也都不要用刀叉了,都拿起筷子試一試。”艾克里警官對手下的人建議。
大家紛紛說:“好的,我們也試一試中國的筷子。”
他們有樣學樣的拿起筷子,棄刀叉而不用,學著艾克里的樣子嘗試著去夾菜,可是不是菜掉落,就是筷子在手中不聽話。
“多用幾次就習慣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多學習點外國禮儀?!卑死飱A著筷中的蘆筍,沒放進口中,而是對其他人說。
說完,他把筷中的蘆筍放進口中咀嚼,蘆筍的清脆甜香味道瞬間蔓入口腔,他眼睛一亮,不禁夸贊:“蔣二小姐的手藝真好!”
“是啊是啊,真是好吃!”其中一位警員已經嘗到了一塊西芹,連連隨聲附和。
“哪里啊,都是些中國的家常菜。”蔣青蘿心里得意,朝顧少陽使眼色,意思是,我還厲害吧?
顧少陽沒吭聲,自顧自的大口吃飯,說實話他餓極了。
“顧少,我們一路追蹤殺人狂來到紐約,沒想到他的目標居然是您?!卑死锛幢阃熘腥煽诘娘埐耍琅f不忘談論一番公事。
“我也沒想到。”顧少陽說的是實話,那個變態殺人狂一定和不少人交過手,但為何偏偏要一路追他到紐約來,這是個問題的關鍵?!安贿^我想應當是受人指使?!?
“受誰?”艾克里不停的夾著菜,問。
“銘泰的黃虎?!鳖櫳訇柍脸琳f出這句話。
“他?”艾克里警官一愣,然后分析般的說:“我知道您和銘泰的股票對決,咳,您好像輸了……”
“哼哼?!鳖櫳訇柶ばθ獠恍Φ男α藘陕?,伸手去盛了一碗魚湯。
艾克里有些不好意思,他尷尬的說:“他那人真是卑鄙?!?
都已經贏得了對抗,還要再派人去殺顧少陽,只是沒那么容易。
“所有人都以為我輸了?!鳖櫳訇柼裘颊f。
“沒有沒有,我知道您一定不會輸的!”艾克里連忙表態,“商場上的事,沒有什么所謂的輸贏,不到最后一秒永遠不知道鹿死誰手。”
“對了,你們有拍攝那兩個喪尸的照片嗎?”顧少陽抬頭問。
“有。”艾克里說?!澳阈枰掌??等會我讓下屬發給你。”
顧少陽點點頭。
這段飯還未吃完,蔣青蘿隨身帶著的手機響起來,她低頭一看號碼,是蔣家大宅打來的。
顧少陽見她表情奇怪,問道:“誰的電話,怎么不接?”
“蔣家打來的?!笔Y青蘿一直看著顧少陽臉上的表情。
可顧少陽表情未變,他挑眉道:“接啊。”
蔣青蘿接通電話,站起身走遠了些。
“青蘿。”蔣令國的聲音很威嚴,上來就問:“你在哪里?”
“我在顧少陽這?!笔Y青蘿也有些賭氣,很不喜歡自己父親一上來就用這般口氣與自己說話。
“現在馬上回蔣家來!以后不許和顧少陽在一起!”蔣令國在那邊說出這句話來,聲音帶著嚴厲的命令。
回去?蔣青蘿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回蔣家去?父親的意思是,要讓她和顧少陽分手?
“什么意思,家里出什么事了嗎?”雖然有不好的預感,可蔣青蘿沒有直接回答。
“沒有出事,只是我們蔣家不許你和一個浪得虛名的人在一起!”蔣令國厲聲說完,又再次命令,“現在就回來!我派車去接你!”
“不需要!我不回去!”蔣青蘿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她的聲音引起餐廳這邊的關注,顧少陽與艾克里一同扭頭朝她那里看。
艾克里看看顧少陽,又看看蔣青蘿,而顧少陽則沉下俊臉,他好像猜到發生了什么事。
“你敢不聽話了?青蘿,你翅膀硬了,連爹地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蔣令國怒聲質問。
可蔣青蘿從不是意志不堅定的女子,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她吸了一口氣,堅定的說:“我不會回去的,就這樣,再見。”
她掛斷了電話,然后緩緩吐出一口氣后回身,卻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她。
蔣青蘿抬手攏了攏頭發,走過去對眾人道:“大家別只顧著看我,快點吃飯呀?!?
顧少陽問:“蔣令國?”
他只說了三個字,蔣青蘿點點頭,輕嗯了一聲,說:“多吃點魚蝦,我覺得味道不錯。”
說完,她舉起筷子夾了魚塊放進顧少陽的碗中。
“他說什么了?”顧少陽沒動筷,而是問電話的內容。
“沒說什么?!笔Y青蘿好像想到了什么,很快站起來說:“差點忘了,我還煮了粥,紫薯糯米粥,我去給大家盛出來?!?
蔣青蘿和小梅去廚房把粥盛出來,一一的端到大家面前,這才又重新坐下。
“味道真好,蔣二小姐心靈手巧。”艾克里警官再一次稱贊。
顧少陽是正面面對問題的人,他用勺子攪拌著熱粥,直接說:“你父親蔣令國不讓你跟我在一起了?”
正在喝粥的蔣青籮動作一停,眉目不動,淡淡道:“他做不了我的主?!?
“那就是真的了,他果然是這個意思?!鳖櫳訇栮P注的點卻是在蔣令國的態度上,他沉默了會兒,臉上的表情突然變的很嚴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說:“蔣青籮,我本來對蔣令國印象不錯,可事實遠非如此,我錯看了他?!?
餐桌上的氣氛在這時莫名低壓起來,艾克里警官和一眾同僚,以及小海連大氣都不敢出,這個時候誰插嘴都不恰當。
蔣青籮不知道說什么,其實她也感到迷茫,一向和藹對她不錯的父親,竟突然變了個樣子,變的她覺得他如此陌生,好像再也不認識了似的。
“我本打算聽你的,幫助蔣家的,可是一次失敗而已,他就忍不住露出真面目?!鳖櫳訇柕氖质冀K在慢慢的攪動著粥,他抬眼看向她,“蔣青籮,我不會再幫蔣家了,無論你說什么。”
沉默,很長時間的沉默。大家都在看著蔣青籮,不知道她會開口說什么話。
“其實。”蔣青籮的后背直知的,下巴微微揚著,她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般,艱難開口:“我尊重你的決定?!?
“在不影響我們兩人感情的前提下?”顧少陽立即反問。
“是。”蔣青籮回答他,“在不影響我們兩人感情的前提下,我尊重你的決定?!?
她一頭黑卷發在腦后綁著,還未解開,身上穿著粉色的v領居家棉布長裙,大大的眼睛內總是有種區別于其他女人的倔強。
“真好?!鳖櫳訇柵c她相視一笑,有時兩個人在一起不需要太多言語,在關鍵時刻有個人懂自己,這感覺十分棒。
艾克里警官立即笑道:“你們兩人真是令人羨慕。”
“艾克里警官還沒有女朋友嗎?”情緒又恢復熱絡,蔣青蘿熱情的詢問。
艾克里臉紅了:“還沒有呢,不過有暗戀的人了……”
“那就去追嘛,一定不要等待,沒人會在原地等我們?!笔Y青籮傳授經驗。
“是啊長官,凱蒂小姐也是喜歡你的,你就鼓足勇氣去表白吧!”艾克里的下屬們一同道!
“閉嘴!”艾克里的臉更紅了,他在工作中是表現出色的人,可在感情中就不那么主動了。
蔣青籮知道這事旁人說是沒用的,還需要靠當事人自己想開、想透才行。
說說笑笑間,一頓可口的早餐就吃到了尾聲,艾克里警官站起身準備告辭。
可是顧少陽卻說:“我們一起走,我跟你們去警局一趟。”
“什么?跟我們去警局?”艾克里呆住了,又不需要顧少陽錄口供,雖說喪尸是他打死的,可真的不需要他親自去警局一趟說明情況的。
“怎么,不歡迎?”顧少陽和他們開起玩笑來,又過去摟住艾克里的肩膀道:“走吧,有點秘密事和你說。”
艾克里連忙朝蔣青籮說:“蔣二小姐,謝謝您精心做的早餐,非常美味,謝謝!”
“不客氣,慢走。”蔣青籮笑著將眾人送上車,連小孩都跟著顧少陽走了,別墅里只剩下了她跟小梅。
“小姐,您是蔣家的二小姐?”等人走干凈后,小梅好奇的問。
蔣青籮長長嗯了一聲,似乎是在想該怎么回答,可是最后還是承認:“是的,我叫蔣青籮。”
“哦,我知道蔣紅玉!”小梅興奮的叫道:“她長的很高貴,是個女強人,我在電視上經??吹剿?!”
“那是我大姐。”蔣青籮表情淡淡的,嘴角也掛著云淡風輕的笑,“她確實很漂亮?!?
“不過我瞧著……您長的比你大姐要好看……”小梅盯著蔣青籮的仔細的轉了好幾圈,說。
“還好我大姐不在這里?!笔Y青籮聳聳肩,“我們去收拾東西吧,顧先生不打算繼續住在這里了,我們要把該帶走的東西帶走?!?
“不住這里了?”小梅很驚訝,好好的怎么不住了,“為什么?”原因呢?
“因為,這里不再干凈了。”蔣青籮沒法向她解釋的那么清楚,只是說:“好了,我們快點收拾吧,等會就會有人來幫我們搬東西?!?
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蔣青籮知道,這別墅里的所有東西,顧少陽一定都是不肯要的,可她帶來紐約的一些物品,還是要帶走的。
顧少陽依舊開著昨天的那輛寶馬車,今天卻難得的肯跟在警車后面行駛。
小海就坐在副駕駛座上,問開車的顧少陽:“主子,咱莫名其妙的去警局干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