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籮居然先說了出來。
本就打算開口吐出實情的顧少陽,這時反應很快的承認:“是,我是去章雪那里了。”
他不打算給蔣青籮接著問下去的時間,而是緊接著說:“我本來打算去接你的,可是章雪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她身體不舒服,我就過去看了看。”
這個解釋并不能讓蔣青籮開心,她繃著嘴角。他不讓她問,她不問就是了。
“生氣了?”顧少陽伸手摟她的肩膀。
哼,本就因為章雪而生過一次氣了,現(xiàn)在是第二次了!說不生氣是假的,看來要想辦法解決掉章雪這個麻煩才好。
任誰都不會喜歡自己的男人被前女友一直騷擾的……
“就這么不高興?”說真的,顧少陽還是挺怕她不高興的,或許是因為喜歡,因為在乎,所以在乎的人但凡有些許不開心,他總有些著急。
這個時候不來個保證,她是不會高興了。
于是顧少陽舉起一只手道:“乖寶貝,我向你保證……”
只是話說到一半,他又發(fā)起愁來。若要保證以后一次都不章雪,這不太容易做到,萬一章雪有個什么事,他不可能見死不救。
見他皺著眉,停住下面要說的話,蔣青籮就明白了。
她轉(zhuǎn)轉(zhuǎn)眼睛,再開口說話氣消了不少:“我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了,不過不許再有下次!”
“好。”難得她肯主動給臺階下,顧少陽歡歡喜喜的答應了。
兩人睡了一個小時多一點,又都起床分別上班,早上顧少陽把蔣青籮送到葉氏企業(yè)后,掉頭回自己的公司。
夜氏國際99樓。
晨光暖洋洋的灑在偌大的辦公室內(nèi),顧少陽迎著晨曦走進去,吩咐后面的人:“沖杯夏威夷咖啡端過來。”
夏易云等人走了,才笑瞇瞇的問:“昨晚情況如何?”
“還算順利。”顧少陽只能這樣回答。
秘書端過來一杯濃郁的夏威夷咖啡,道:“還有別的吩咐么顧總?”
“沒了,你先下去吧。”顧少陽擺擺手,秘書下去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夜未睡的困意頓時消散了不少。
他想到了什么,去問坐在沙發(fā)上入侵電腦系統(tǒng)的程漠:“你昨晚不是派兄弟們?nèi)ァ疹櫋峒易辶嗣矗疹櫋脑趺礃恿耍俊?
沒想到,向來在黑道上所向披靡的程漠居然沉下了酷臉!
“昨晚我的人損失慘重!”
顧少陽和夏易云二人互相望了望,他們的臉上一同出現(xiàn)四個字————怎么可能?!
森尼家族是皇室,那些皇家侍衛(wèi)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怎能和程漠手下那些活在刀劍口上的人相比較?
“森尼家族請來了幫手,請的誰?”不用夏易云多想,也會是這樣。
“你說呢?”程漠居然沒有回答他,而是冷冷的反問,一張酷酷的俊臉上帶著一絲陰冷的怒氣!
這下,夏易云和顧少陽竟同時懂了!
森尼家族是皇室,所以程漠派去的人定然不會是精英,既然水平一般,卻被更加厲害的人連鍋端掉,那么對方————只能也是黑道!
“是蔣家?”顧少陽不覺間蹙起黑眉,蔣家本就是黑道世家,算是一個老牌的黑道家族,兩年前勢力衰弱,可這兩年,有了銘泰和連鎖酒店項目撐腰,以往的威風全然都回來了!
聽到這兩個字,程漠琥珀色的眼內(nèi)閃過駭人的嗜血光芒!就是蔣家,他們提前派人埋伏在了森尼家族的宮殿內(nèi)外,他的人剛一出現(xiàn),就被來了個一網(wǎng)打盡!
這一仗,輸?shù)膲虮锴〕棠蔀閬喼藓诘朗最I(lǐng)這么些年,早就忘記了輸字怎么寫,昨夜的事,早在圈里流傳開了,他的臉,全被丟光了!
程漠不說,顧少陽和夏易云也懂得昨夜的事對他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亞洲黑道首領(lǐng)的位子受到了質(zhì)疑,意味著會有心懷不軌的幫派來鬧事!
人一旦站上最高峰,就要時時刻刻擔心有別人來取代自己!因為最高位,是世間最大的誘惑……錢、權(quán)、女人……
夏易云在這時道:“看來蔣令國果然比我們想象的還厲害……”
能夠猜出程漠的人會在昨夜對森尼家族襲擊,蔣令國的智商之高就令他們一干人等吃驚。
不過這樣一來也可以提醒他們幾人不要小看對手。
顧少陽走過去,大手拍上程漠的肩膀,是兄弟就會在這時安慰對方,給對方鼓勵。
他不會程漠說什么掏心窩子的話,程漠不需要,他也不會說,如果真說了,反倒是打程漠的臉,像他這種在黑道上混的男人,就是一匹野狼,狼怎么會需要別人的同情?
因著這件事,幾人在上午的情緒都較為壓抑。
中午吃飯的時候,蔣青籮給他發(fā)了消息,他盯著手機屏幕陷入沉思。
他找到夏易云的時候,老狐貍還有些驚訝,等到他把心中想法說出來后,老狐貍更加驚訝了……
“你決定了?”夏易云優(yōu)雅的問道。
顧少陽站在落地窗前向外望,陽光真好。
他沒回頭,只說了三個字:“想好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竟然聽到夏易云發(fā)出一聲嘆息————他忍不住回頭,認識這么久,老狐貍也會嘆息嗎?
可夏易云那張花美的臉上卻真的出現(xiàn)一抹淡淡的游離,嘴角也掛著一絲淡淡的苦笑。
“少陽,你可知你這樣做的后果是什么?”
顧少陽知道,沒人比他更知道了。他剛剛的提議就是,讓蔣青籮做誘餌,引來蔣令國。
“若有朝一日,蔣青籮知道自己在你這里也成為誘餌,你可否想過那時與她如何相對?”
夏易云在問他,顧少陽沉默良久,再一抬眼,剛剛還晴朗的天此刻烏云密布起來。
烏云壓城,天地間仿佛失去光彩。
“好像要下雨了……”他竟答非所問起來。
夏易云的問題,他不能回答。因為他沒有答案,這道題本來就無法作答。如何與她相對?到得那時,恐怕就是一別兩處的結(jié)局了吧!
兩年前,她是蔣令國的派來的誘餌,受盡蔣家人的欺騙,兩年前,他用同樣的手段讓她去對付別人,一切莫非都源于曾經(jīng)她沒有選擇他?